第57章 选择

　　江昀非常抱歉地叹气说道：“我也不知道你和陆于到底是不是亲生的，但是，一家人终归还是整整齐齐的好。”

　　说完，江昀从怀里摸出一瓶化尸水，倒在陆子鸣的尸体上，随着嗞嗞嗞的声音响起，一切烟消云散。

　　将后续处理完之后，江昀悄悄撬开一家民房，偷了件晾在院子里的衣服，也不管大小合适不合适，换上之后沿着小路一路狂奔，重新回到自己住处。

　　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

　　明有怒蛟帮找他过去问话，暗有玄冥教要带他回去进行洗脑。

　　不跑路还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玄冥教江昀其实还是想去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玄冥教內很可能存在破解寒月诀副作用的方法，但绝不是现在！他需要足够的自保之力。

　　收拾好东西之后，江昀翻墙而出，做贼似的在这片区域内穿梭。

　　但还没走两步。

　　“小子，你要去哪？”

　　突然在右耳边响起的声音吓得江昀一个激灵，下意识就拔刀向右边砍去。

　　他的刀尖还没能出鞘，一根苍老的手指已经轻轻点在噬明刀的刀柄末端，江昀只感觉一股大力传来，硬生生地将噬明刀强行压回刀鞘。

　　这时候江昀才看清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人到底是谁，停下脚步，江昀将自己被震得有些发颤的右手藏在身后，讪笑道：“前辈，是您回来了呀！”

　　眼前的老人正是当时强行传给江昀青龙通神术的钓鱼老翁，只是那一天之后，老前辈给江昀留下两样东西便失踪了，这都过了一个多月，两人才再次见面。

　　老人的面孔看起来更加苍老了些，声音里也透着一股子虚弱，似乎是受了伤还没痊愈。

　　“跟我来。”老人双手背在后面，慢吞吞地往自己的小院子里走过去。

　　江昀满脸苦笑，但只能乖乖跟在身后。

　　走进小院子，里面杂乱的陈设没有半点变化，大水缸里的黑泥鳅似乎是感应到了江昀的到来，腾地一下跃出水面，黑色的瞳孔似乎在打量着江昀，里面藏着些人性化的情绪。

　　老人也看着江昀，淡淡问道：“你的冥王镇狱突破第二层了？”

　　江昀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昨日恰巧突破的，还有，晚辈的青龙和白虎通神术都突破第三层了。”

　　老人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又皱了皱眉头：“我给你的《四象封天印》你开始修炼了吗？”

　　江昀面色一紧，有些窘迫地说道：“这个，那个……晚辈天资愚钝，也可能是和这门无上功法无缘吧！始终参透不了其中三味。”

　　那门功法的问题实在太大了，江昀没那个胆子去冒险。

　　老人两只深陷进去的眼睛却带着能看刺透人心的压迫感，让江昀一阵心虚，只听老人忽然发出一声轻笑，眼神中带着玩味的笑意说道：“你既然修炼了玄冥教的《寒月诀》，不会没发现它的致命缺陷吧？”

　　江昀的嘴巴张了张，最后又苦涩地闭上，扎心了老头！不带你这样的！

　　“既然知道，你难道就不想摆脱这个缺陷吗？还是你觉得，就算日后变成和玄冥教里那些假圣女一样的存在也没什么关系？”

　　老人继续笑道。

　　江昀心里隐隐有了个不太好的猜测，咽了口水掩饰自己心里的恐慌，问道：“前辈说的假圣女是什么意思？晚辈不明白。”

　　老人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很搞笑的往事，哈哈笑道：“四十年前，我认识一个玄冥教的使徒，那时候他还算个带把的爷们，虽然用不了，但是后来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变成了玄冥教的圣女！哈哈哈！比真正的女人看起来还要妩媚，寒月诀的进阶功法只能自宫之后才能修炼，你不知道吧？哈哈哈！”

　　一股子凉气从脊椎尾骨一路窜到江昀大脑，他在心里开始泪流满面，玄冥教还真是个大坑，狗日的坑爆了。

　　本来还以为他们会有什么重振雄风的法子，但现实血淋淋地扎了江昀一刀，越修炼到后面越变态的邪教能有个屁的法子。

　　“前辈，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晚辈解决这个隐患的吗？”

　　江昀目光热切地看着老人。

　　老人这一刻的眼神就像是吃到了葡萄的狐狸，狡黠无比：“办法就在你自己身上，《四象封天印》的第一层就是整合佛魔之意，到时你体内内力可以在佛魔正邪寒热之间变化，自然可以消除寒月内力的影响。”

　　这时候江昀反而冷静了下来，从怀里逃出那张材质奇特的纸和那块神秘玉佩，平静地问道：“那前辈，你能保证我不会精神分裂或者精神错乱吗？”

　　老人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不能！”

　　江昀：“……”

　　太诚实了有木有，你骗我一下，没准我脑子一热就修炼了呢？

　　老人替江昀深刻地分析了一波利弊，继续走玄冥教的路子只能越来越变态，而做青龙一脉的实验品有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几率会疯。

　　现在两个选择摆在江昀面前。

　　变态，or，疯子。

　　如果让你选，你选哪个？

　　作为一个励志在这个高武世界苟下去，苟到天长地久的男人，江昀当然是选择……

　　“那啥，前辈我看过这纸上的功法，上面没写第一层是修炼整合什么佛魔之意啊？”

　　江昀下定决心，睁大了好奇的眼睛。

　　老人似乎早就料到了江昀的选择，嘴角绽放一抹笑容：“在那块玉佩里，你把它贴在眉心，集中精神便能看到。”

　　江昀“哦”了一声，把身上的包袱卸下来，就地坐下，把那块两面光滑的玉佩贴在眉心，闭上双眼，缓缓静下心来，细细感受着。

　　为了不太监，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硬着头皮朝另一条不归路走下去！

　　神海之内龙吟虎啸，那块奇异玉佩突然绽放两色光芒，一金一黑，两幅截然不同的图案浮现在光滑的玉佩之上。

　　一者为佛陀法相，结智拳印，普放光明，散发着庄严的慈悲之意，洗涤一切黑暗污秽，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向往。

　　另一者为冥王法相，浑身笼罩着黑色迷雾，让人不能睹其真容，但那一双血色双眼明亮至极，其中像是蕴含了无尽的杀戮死亡与罪恶，让人控制不住的沉沦堕落。

　　两色光芒一齐钻入江昀脑海，这时，在江昀神海里，除了龙虎虚影之外，突然又多了两尊虚影，一佛一魔从天而降，一者神圣光明，一者堕落黑暗，两者之间泾渭分明。

　　江昀的整个神海都自行分成两半，一边金光四耀，一者黑气翻腾。

　　青龙白虎虚影像是受到了挑衅，躯体不断膨胀，似乎是要开始抢占地盘。

　　这时，江昀感觉脑子里乱糟糟的，两世的记忆也跟着一起捣乱，不断浮现扰乱着他的心神。

　　老人看着江昀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时而慈悲，时而狰狞，时而冷漠，时而温柔……人世间的所有情绪江昀似乎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体会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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