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牙人

　　宇宙从来不是游乐场，绚烂的星空也不是孩童们玩耍的公园，从一条条绿色的生命线出发，从一颗颗璀璨的星辰出发，从一只巨大的虚无的眼望去，这里是一片巨大的角斗场，每个星体都彼此相持，危险四伏。

　　399号星球刚开始揭开世界的纱，人类刚刚开始打开智慧的眼，一双来自几百光年外的眼睛望了过来，那是一双充满危险的眼睛。

　　“1号，未发现任何情况！”一道机械音传来，空无一人的屋子里，几份写满奇怪符号的文件，一台闪烁不停的类似计算机的东西，以及一只行动缓慢，噪音巨大的手臂。

　　“全体牙人感谢你，勘察者，请继续观察。”空荡荡的屋子里进入了一道威严的声音，这是从门的上方传来的，那里是一个既像麦克风又像摄像头的东西。

　　“1号，我会的。”机械音消失了，屋子陷入了沉寂。

　　……

　　“勘察者是什么？”年轻小孩问自己家的大人道。

　　“全体牙人的守护者。”大人说着对勘察者的尊重，语气里却丝毫体现不出。

　　“我以后也要当勘察者。”小孩憧憬地说道，“我要成为英雄。”

　　大人松开了牵着小孩的手，转过头对小孩说：“有它就够了，不需要你的。”

　　“他不会老去吗？”小孩疑惑道，就像是六岁孩子在问一个二元一次方程一样，不懂的神情挂在小脸上。

　　“他会老，但他不会死。”大人再一次牵起小孩的手，拉着他继续向前走。

　　“他不是牙人吧”小孩想了想，说道，“它跟我们不一样。”这句话是在陈述自己猜测他不是牙人的理由，大人听出来了。

　　“不是！”大人说道，“我们能做的，只是感谢他。”

　　也仅仅只需要感谢他就够了……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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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牙人是怎么出现的？

　　他们的世界安全多了，没有凶猛的恶兽，没有奇特的怪物，也没有太多的危险，有的是山连山的奇花异草，有的是海边四处都是的珍珠，有的是随处可见的形态各异的植物。

　　他们可以围着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讨论一整天，他们可以攀登一座高耸入云的山，他们可以在海里面游来游去，他们可以不用火，他们可以不用种植，他们只需要在诚恳的请求之后，轻轻地采下树上的果实，一口吃下，勉强吃饱。

　　牙人起初不敢碰他们，他们认为这些他们认知之外的东西不能随意触碰，就像是伊甸园里的苹果，但是一旦采摘，就开启了全新的世界。

　　他们得到了种子，他们认为他们是受到了上天的指示，所以用手刨土把它埋在的土里，跪倒在其面前，行了跪拜的礼，立刻跑开。

　　阳光，水，温度，上帝赐予的这些让种子发芽了，长出了一株小小的苗，这令牙人们欣喜万分，这是上天对他们恩赐，是在认可他们的崇敬。他们做着这株苗成长的见证者，他们小心地呵护着它，风来，他们挡着，雨来，他们遮着。小苗一天天成长着。

　　直到小苗长成树，而树又结了果的那天，吃下辛勤劳动过后的果实，牙人彻底地明白了……于是，种植产生了。

　　生产力逐渐提高了，每个牙人刹那间都有事可做了，不停地种植，不停地收获。

　　当满仓的粮溢出来的时候，他们开始寻找其他可做的事情了。

　　而商人此刻出现了，背上多余的东西去流浪，以物易物，但又必须要有人见证，所以每次交易都起码要三人。而每次交易完成，见证者心里既有满足感，又有成就感。这群人被称为牙子。

　　一种莫名的风吹袭了这片大陆，大家都开始以物易物，商人不再是少数了，而是占了绝大多数，个体的满足也被撑到了群体的满足。见证者也从少数变到多数，直到每个人都成为了自己与他人贸易的见证者。繁琐的束缚被打破了，所有人都成为了见证人。所有人都成为了牙子，最后牙人这个称谓被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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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号，发现情况。”机械音经过几十年的沉寂，再次出声，显得僵硬而沙哑。

　　“说。”语气中的威严仍在。

　　“371光年外发现文明出现！”

　　“锁定，解析。”

　　“属于一级文明，居住着未开化的人类与大量与远古生物。”

　　“生态环境。”

　　“良好。”

　　“很好，叫黑雾出发吧。”

　　“1号，我无法预测此文明发展速度，黑雾到达需要几年，如果此文明发展到三级或者更高，那我们可能回收不了黑雾。”

　　“出发吧。”

　　“是。”

　　宇宙中出现了一团黑色的雾，拉出长长的线，直奔371光年外的399号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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