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季衡探望外公
泪珠挂在睫毛上轻轻颤着。
苏瑾不可置信地望着老爷子，轻声呢喃：“外公，你……你叫我什么？”
“擦……擦……”
老爷子拿纸巾要给她擦眼泪。
苏瑾抿着唇，忍着，挂在睫毛上的泪珠却滚落下来。
老爷子见状，脸上的神色更急切，嘴里更焦急地叫着“擦”。
苏瑾忙接过纸巾，把眼泪擦干，抿唇一笑：“我不哭了。外公，你再叫我一声，好不好？”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小心翼翼，期待地看着老爷子，生怕她刚刚听到的只是个幻觉。
姜老爷子看她不哭了，苍老的大手摸着她的头：“不哭，乖。”
苏瑾享受着久违的外公的宠爱，哑着嗓子问：“外公，你刚刚是不是叫我小瑾？”
老爷子却收回手迷茫地看着她。
“外公？”
老爷子看看她，又看看发出声音的电视机，把目光转到了电视机上。
苏瑾顿时觉得心里空落一片。
自从外公五年前患了老年痴呆之后，慢慢地就不说话了，也不认识人，以前苏瑾来看他，他都没认出她过。
苏瑾知道自己应该知足了，听到那一声小瑾她就该知足了。
她蹲在老爷子身边，似是跟老爷子说话又似自言自语：“外公，我犯错了。我把姜氏集团弄丢了，我把我们家的公司弄丢了，你以前一直教我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没做到，你现在要是清醒的，肯定骂死我了。”
她说着，看眼老爷子。
老爷子的注意力却被电视机吸引了。
苏瑾看了眼电视机，把声音调大一点，又说道：“外公，你放心，我们姜家的东西谁也拿不走，我会让那些人原封不动地吐出来！外公，你说对不对？”
老爷子转过头来看她。
苏瑾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她冲老人家甜甜一笑。
老爷子没有反应。
苏瑾鼻头一阵酸涩，她忍住了眼泪。
下午下了一场大雨，大雨过后，地面的高温很快把那点雨水蒸干了，但天气却非常凉爽。
苏瑾扶着老爷子在疗养院的公园里散步。
老爷子走走停停，看到好看的花会摸一摸，他不说话，只有苏瑾自顾自地说着。小时候她跟着外公的时间长，都是外公教她做人做事，她有许多话说。
这时候，疗养院外又有一辆车开进来。
“你好，我是姜老爷子的晚辈，来看望一下老爷子。”
男人温润低沉的声音响起，疗养院的前台一抬眼，看见他清隽的五官，脸一下通红，再看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助理模样的人，手上提了不少东西，可见是真心来探望，对眼前这个男人印象更好，忙站起来说道：“两位请跟我来。”
“多谢。”
“不客气，姜老先生已经有很久没有人过来看他了，你们过来，他肯定高兴。”
“已经很久没有人来看他吗？”男人问。
“嗯！”前台点头：“以前他外孙女常来，最近好几个月没过来了。”
前台话落，发现走在身侧的男人忽然沉默，她抬头看了眼，看见男人的眉头微蹙，便又说道：“但今天有个义工过来了，她照顾姜老先生照顾的挺好，老爷子今天中午还多吃了半碗饭。”
“那位义工现在走了吗？”
“还没有。”前台答。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姜老爷子的房前，前台推开门，发现里面收拾的整整齐齐的，但是没人。她有些懊恼地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姜老先生可能被义工带出去散步了。”
这个时候气温不高，又是雨后空气清新，不少老人都在公园里散步。
姜老爷子坐在长椅上，苏瑾给他倒水：“外公喝水。”
老爷子看着她，接过杯子一口一口地喝。
“前面就是公园了，姜老先生应该在那边。”
前台的声音隐约传来，苏瑾耳朵灵敏，听到声音便朝声源方向看了眼，听前台这话意思，难道是有人来看外公？
她抬头一望，却看见两个分外熟悉的身影。
尤其是走在前面的男人，苏瑾再熟悉不过！
她不由得苦笑，怎么都没想到，季衡竟然会来看她外公，然而眼下被季衡撞到她在这里，恐怕只会让他疑心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就算猜不到她的身份，也会以为她另有所图。
“外公，”苏瑾把杯子里剩下的水放在长椅的一侧，握了握他的手，说道：“我今天要先回去了，过两天再来看你。”
话落，已经看到季衡走到前面廊亭的拐角处，她直接从廊亭翻了下去，从另一侧离开。
“姜老先生在那边！”苏瑾刚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前台的声音传来。
等三人走到廊亭，只见廊亭中坐着姜老爷子一人，手里端着茶盏，一口一口的喝茶。
前台四处望望，没看到别人，奇怪地道：“怎么不见那个义工？”
她要去前台了解下情况，先走了。
“姜老爷子，晚辈季衡。”
姜老爷子听了话，只看他一眼，又收回视线，手颤巍巍地去拿旁边的杯子。
季衡见状，拿过杯子替他倒了一杯水。
拿过杯子的那一刻，他闻到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肥皂香气。
这个味道有点熟悉。
向东走过来低声说：“旁边没看到其他人。”
季衡微微颔首，又看向老爷子，老爷子端着茶盏喝了一口，突然手一松，还有半杯水的茶盏掉在了地上。
“老爷子！”季衡忙拿出口袋里的手帕，细心地擦掉老爷子手上的水和裤子上的水，问道：“老爷子，你没事吧？”
姜老爷子任他擦水，眼睛却四处看，一边看，一边喃喃地喊：“小瑾……小瑾……”
季衡给他擦水的动作一顿。
连收拾的向东也是一顿，震惊地抬头：“总裁，之前疗养院的人说，老爷子有一年多没说过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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