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回乡祭拜，疑云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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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屋子里传来动静，在屋外侍候的侍女便推门进入，今日在门外的侍女，不是玉兰、司琴二女，而是香云与秋蝉。
她们二人已经得了吩咐，进屋之后，秋蝉便巧笑嫣兮的说道：“公子修炼结束了？不知公子想要吃着什么，芸枝姐姐的厨艺可是非凡，怕是公子还没有尝过她的手艺吧，若是公子需要，我现在就让芸枝姐姐前去准备。”
“哦？你们之中竟然还有厨娘？改日一定尝试一下，不过今日就算了，我修炼不顺，去接个任务外出磨砺一下剑艺。”
配合着她们两个将飞鱼服穿戴整齐，楚歌临离开之际，拿出一个瓷瓶，里面装的正是在仙宝斋买到的十一粒洗髓丹，他将瓷瓶放置在桌子上，紧挨着林玉茹留下来的一亿注金，并嘱咐道：
“瓶子里装着的是洗髓丹，正好十一粒，你们一人一粒，疏通一下经脉，待我来日将你们的奴籍免去，你们就可以修炼了；至于旁边的乾坤袋，你们抽空去一下孟金银的庭院，将里面五千万黄金交给他，至于剩下的五千万，你们就留着作为日常用度吧，我此次出门，也不知几时能够回来，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若是有人欺负你们，你们就报我的名字，若是不好使，你们就报林玉茹的名号，想来在楚国不会有人不给她面子的。”
嘱咐完之后，不待香云以及秋蝉回话，楚歌就直接离开了庭院，来到了政务院的辑侦厅。
“呦，这不是楚兄弟嘛，这是准备出门历练？在下廖秋，来自清城郡云雾山庄。”
楚歌这一路行来，已经察觉到旁人看他的眼神中带着敬畏，同时又含着丝丝嫉妒，想来是敬重他背后宗门的同时，又羡慕他同林玉茹之间的暧昧关系。
他不置可否，不想因此就妄自尊大，但同样也不会刻意谦卑。
而此刻，身着二爪莽龙袍的廖秋上前与他攀谈，其话语中并没有带着刻意的讨好，楚歌因此也笑语相迎，同他作揖见礼，并笑着回道：
“廖兄有礼了，小弟在家静坐一日，但对于英魄的所在却没有任何所得，无奈之下只得出门历练寻找一下灵感了。”
“寻找英魄确实不易，并不是一蹴即成的事情，不过也并不是常人所说的那么困难，有些人机缘巧合下静坐便可寻到，但是大多数的修士却是在战斗之中顿悟的，也可以说是在生死关头，英魄自动现身救主。”
说着这话，廖秋拍拍楚歌的肩膀，以示鼓励。
“多谢廖兄提点，小弟晓得了。”
“天下正道本是一家，无需说这些见外的话，想我二叔也是你们无极剑宗的弟子，只可惜我天资驽钝，没能得到神兵的认可，因此无缘剑仙门下，不得已就只能狼狈回家，继承了家族的传承。”
听到廖秋说出这样的渊源，楚歌不禁对他有所亲近，同时亦是对他另眼相看：能够坦然说出自己不堪的经历，心胸非比寻常，必不是等闲之辈。
只是不待楚歌回话，廖秋继续说道：
“闲话日后再续，时候已经不早了，我刚领了任务得抓紧时间赶往临县，就不打扰楚兄弟了，来日闲余时候，必定邀楚兄弟醉饮一场。”
廖秋说完，同楚歌拜别后便直接离去，期间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目送廖秋离去，楚歌若有所思，对于他上前交结自己的目的，楚歌有些捉摸不透。
不过既然今日已经相识，来日必定还会重逢，廖秋究竟是敌是友，届时便会一清二楚了。
想到这里，楚歌便飒然一笑，他心中责怪自己想的是在太多，对所有接近自己的人都抱有小心谨慎的态度，这实在是过于小题大做了。
随后，他便转身步入了辑侦厅，而对于他的到来，亦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通过和陆啸天的对决，他已声名鹊起；可让他成为其他人敌视的原因，则是因为他同林玉茹之间的旖旎暧昧。
接过杂役递过来的玉盘，楚歌甄别一番，挑选了一个丙寅任务，乃是前往雉县暗中查探林氏一脉，找到其为越国搜集楚国情报的证据，任务期限为一年。
这个任务的危险系数不高，但是在任务后面所列的失败名单，却多达数百人，而任务的颁布时间，也是在两百年之前，因此它的奖励很是丰厚，可以直接向地鹰使索要等同于甲辰级别的任务奖励。
楚歌接取这个任务，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雉县距离苍山小城很近，直线距离不足四千里，中间只横跨着两郡之地，而且任务期限也足够长，楚歌想借着这个任务的掩饰，回归故里，祭拜一下自己的父母，同时他也想尝试一下看能否完成这个任务，好销取福伯他们的奴籍。
虽然楚国律法规定，一旦被贬为奴籍，终生不可脱离，但是律法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在灵镜郡范围内，地鹰使吕佑拥有着绝对的权利，恢复几个人的平民身份，想来不会太难。
因此，这个任务万分符合楚歌的心意，他心喜的在任务下铭刻上自己的名字，然后不作多留，直接御剑南下，在连续赶路一天一夜之后，终于在第二天的夜晚时分，赶到了苍山小城。
苍山小城，隶属于鹏安郡，是其下辖的四十一座县城之一，鹏安郡紧邻郢都，其繁华自然非比寻常，而苍山小城更是这四十一座县城中，最为繁华的一座，因此不叫县，被称为小城。
对于苍山小城，楚歌是陌生的，因为自他离开黄家庄时，他都没能进城一次，只能从下人以及奴仆口中略知它的热闹繁华。
重回故里，楚歌并没有直接返回黄家庄，而是先降临在城外无人之处，且换上了一身白色长衫化作书生打扮后，才步入城中。
苍山小城方圆四十多里，城中常住人口近八十万，已经脱离了寻常县城的范畴，城中不仅居民富足，市坊更是过百；而此刻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劳累了一天的民众，终于空闲了下来，开始享受生活的乐趣，所以，在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而酒馆青楼里更是笑语嫣然。
面对着这一派祥和，市坊两边传来靡靡之音的繁华街景，楚歌的心中却异常沉重，甚至带着厌恶。
直接步上天仙楼二层，楚歌寻得一张空位坐下，并在桌子上摆满黄金，然后扔给前来的招呼的小二两个乾坤袋，且吩咐他将其中的一个装满仙酒，另一个装满佳肴。
如此大的手笔，自然引人注目，其中一个大汉看他只是年幼书生，就笑着起身前来，只是还未等他来到楚歌身前，楚歌已然冷声说道：“给我滚！”
被人如此羞辱，那人自然大怒，只是还不待他将腰间刀刃抽出，楚歌已经不耐，左手呈剑指，以极快的速度斩出一道剑气，将那人的一缕头发削落，以示警告。
楚歌略微施展修为，那人自知遇到了硬茬，心有余悸地将抽出一半的刀刃重归刀鞘，并双手抱拳以示得罪，然后转身快步地离开了天仙楼。
有了这一幕，其他人也沉寂了下来，知道楚歌来历必定不凡，就不再开口说话，只是用灵力交谈，纷纷猜测楚歌的身份来历。
而在这期间，楚歌从桌上拿出一绽金子交给小二，让他替自己买回香火蜡烛，以及阴币冥钞。
天仙楼的效率极高，但是奈何楚歌所需极大，楚歌足足等了一个半时辰，直到半夜三更临近子夜时分，天仙楼的管事才将装满酒菜的乾坤袋送还给楚歌。
谢过管事之后，楚歌就起身离开了天仙楼，他看到街上行人已经稀少，便不再掩饰，直接御剑而出，来到了昔日的黄家庄。
黄家庄，经过八年前的变故，这里已经荒废多年，常年无人打理，致使偌大的庭院早已破败不堪，杂草丛生；而黄家庄的灭门惨剧，让这里成为了不详之地，而山丘上的二百五十六座坟丘，更是让周遭的民众将这里当作了禁区。
在黄家庄外落下，楚歌故地重游，又仿佛重临了那一夜的惨剧，他仿佛看到了母亲陈馨从天上被抛落，又仿佛看到父亲楚天南在弥留之际惋惜眼神，最让他难忘的，还是在他眼前，被一刀分尸两半的玉兰。
由丁火灵力组成的心脏早已经不会跳动，但是随着楚歌心中的恨意升腾，玄青色的丁火剧烈燃烧，昭示着楚歌的心情，并不像外表显现的那样平静。
一步步的深入黄家庄，楚歌儿时的回忆历历在目，有幼时欢快的记忆，亦有当年埋葬族人时，所看到的那一幕幕惨剧，温馨和血腥共同刺激着楚歌，让他此刻恨不能回到八年前的那一夜，他就算拼尽所有，也要同王冥霜一决生死。
将黄家庄重游一遍，楚歌压抑住心中愤怒的情绪后，来到了山丘之上的坟地，他先是将乾坤袋中的仙酒、佳肴拿出，一一摆在二百多座坟丘前，又在这些墓碑之前点上香火、蜡烛之后，他才终于来到楚天南夫妇的墓碑前，然后扑通一下跪倒，开始嚎啕大哭，这八年多来压抑的悲痛之情，在这一刻彻底决堤，他的眼泪瞬间喷涌而出。
足足一刻钟之后，楚歌才将心中的悲痛稍稍收敛，他伏起身子，擦掉眼角的泪水，然后拿出冥钞焚烧，同时开始叙说这八年时间，自己一点一滴的经历。
絮絮叨叨的一直不停，直到太阳升起，楚歌讲完同林玉茹的三十年之约后，才熄了心中的悲痛，然后收拾好心情站起身来。
当年离开时所立之誓言，一日不能手刃王冥霜，一日便不会归乡祭拜，但自从踏入修道界之后，楚歌才发现，自己若想报仇，已经不是当初自己想当然的以为，只需要几年的时间就能轻松达成的事情，面对着际遇不弱于自己的仇人，同时他的背后，还有着极恶谷的庇护，这让他的复仇之路难上加难。
他只得违背誓言，提前归乡祭拜父母，但这并不是他心中所愿，所以楚歌在一夜悲痛之后，就将沉重的心情收拾起，准备返回灵镜郡，抓紧时间提升修为。
临离开之际，楚歌想到照顾自己多年的玉兰，便心有所动，再次走到她的墓碑之前。
只是待楚歌走上前时，借着太阳的光辉看清墓碑上的刻字时，却突然脸色大变，心中更是惊疑不定，因为在玉兰墓碑之上，刻着一首别人永远不可能知道的诗词：
未至长成红颜消，
空余怨念心中绕。
今日之仇恨天长，
他年荡尽满世妖。
而在诗词的下面，雕刻着一朵含苞待放的兰花。
看到这些，楚歌心中惊怒，并直呼：这不可能！
随后他放出神识，仔细探查墓穴之中的的尸骸，但他详细探查之后，却更是惊疑不定，因为里面的白骨，正是他当年亲自埋葬的玉兰，其骨骼断裂处光滑平整，却又透出一股血腥之气，正是拜暗血刀所赐。
既然躺在墓穴之中的是玉兰，那么墓碑之上的刻字和那朵兰花究竟是何之意？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这必定是在向自己传达某种讯息，但究竟是谁这么做的呢？他向自己传达的讯息究竟是什么意思？
最重要的是墓碑上的诗，是自己当年离开时的有感而发，自己只是在这里小声地念叨过一次，除了自己之外，肯定无第二人知晓，但是现在却被人刻在这里以期自己能够看到，而且最关键的是，在诗词下面的兰花图案，究竟是不是代表着玉兰本人？若她并未死去，那墓碑之中躺着的，又会是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歌一动不动，但是他的眼睛却爆发出骇人的目光，他的大脑同时不断的各种猜测，去回想那夜惨剧的背后，是否有自己未曾留意的细节，或者某种阴谋。
难道会和自己亲生母亲之死有关吗？
楚歌一动不动的站了一个时辰之久，但是他百思不得其解，这座墓碑之上的兰花，究竟在向他传达着什么讯息。
就在这时，远处有两人飞入楚歌的神识范围，同时亦有声音响起：
“你就是昨晚在天仙楼里那个张狂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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