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要不入赘，要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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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殿中寂静无声，针落可闻，场面一度震惊。
“啊~！”
啪~！
源自女子的自然反应，岳婉言惊慌失措中，给了楚歌一耳光，只是楚歌却并不知道，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陷入幻境之中，因此他依然是面露色狼之相，并嘿嘿笑道：
“呦，小丫头带劲，打的哥哥好舒服啊，不过小爷我喜欢。”
幽兰之光一闪即逝，幻灭截指迅疾若光，却被周远行及时的发现，半路凭空生成剑气，将幻灭截指搅得粉碎。
掌教至尊出手，只在一瞬，但还是被凌羽捕捉到轨迹，不禁心有余悸，但是他还是快速上前，将楚歌从岳婉言的身上拉走，同时祭出炎阳剑，顿时红日生成，光芒万丈，将他们二人护于其中。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楚歌惊醒过来，这才反应过来从头到尾自己都没有陷入幻境之中。
糟了，闯了大祸了，这下自己可真的玩完了。
冷汗瞬间布满全身，面对着台上的至尊掌教，楚歌心如死灰。
“周叔叔，我敬你一声长辈，还请你不要阻挡于我，今日之事不同于其他，辱我小女，就是辱我蓬莱仙阁，即使神佛漫天，我也要蹚出一条血路，为我小女找回清白。”
周远行也知晓此事的严重性，他满面肃容，可心中却甚是为难，杀一个楚歌简单，也是所有人的理智选择，但是这无疑背弃了无极剑宗的祖训，不得同门相残。
就在他两难之际，虚空中走出一人，却是凌霜道人，他神色装扮依然出尘若仙，同时又满面慈容。
凌霜道人的突然出现，让秋雨殿内再次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就连云涵夫人也暂时放弃了击杀楚歌，面若寒霜的看着他。
“刚才之事只是误会，楚歌不能杀，也杀不得，但误会既已发生，我们就只得正视，老道今日就擅自做主，让婉言和楚歌订婚成亲，如此处理，云涵和远行，你们可否满意？”
骤然听到让自己和那个下贱的乞丐订婚，岳婉言立即从慌乱中回过神来，她慌忙的站起身边，同时还不假思索的大声喊道：
“我才不要和乞丐结婚。”
啪~！
清脆的耳光声再次响起，云涵夫人轻抬手掌，隔空打在了她的脸上，然后俯视着她，厉声喝道：
“大人办事，小孩子插什么嘴，你娘我还没死呢，容不得一个外人处理我们岳家之事，你又着个什么急。”
看着最不可能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周远行心中惊疑不定，这是他想尽千方百计也没能逼出极道峰的人，此刻却为了一个楚歌走出了极道峰，这让他很是玩味。
“嘿嘿，好久不见啊，师兄这是在极道峰呆着无聊，自己出来散散步？这下可好了，在师兄的见证下，今日我要亲自执法，将这个败坏门风的可恶弟子处以极刑，以正我们无极剑宗之正道威严。”
靠，这老货。
缩在凌羽背后的楚歌，在听完周远行的戏谑之言后，不由得的心中暗骂。但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楚歌无力抗争，只能沉默待毙。
被云涵夫人无视，又被自己的师弟揶揄，凌霜并不以为意，看着周远行，淡淡说道：
“师傅在百年前突然失踪，然后传回遗训，让师弟你暂行宗主之职，然后等我出山之后，再正式继任无极宗第二十三任宗主。如今我既已走出了极道峰，那么便遵循师尊遗训，算是正式接任了宗主之位，这样的结果，不正好遂了师弟的心愿吗？”
听到此话，周远行略一沉思，就放弃了继续戏弄凌霜道人。然后他面色一沉，闪现至凌霜道长的身后，并面色恭敬的说道：
“宗主在上，这里发生的误会你都已经清楚，我可就就放任不管了，还待宗主以无上的大智慧，感化云涵夫人，不仅将两派误会解除，还能让你和云丫头冰释前嫌，重建父女关系，真可是天大的喜事呢；嘿嘿，那师弟我就先行告退了。”
临别之际，他还瞪了凌羽一眼，训斥道：
“你呆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人家一家子的事，有你掺和的份？以后没事多巴结下楚小子，人家从今之后就是宗主孙婿了，更是蓬莱仙阁的**女婿。”
他说完之后，不待云涵夫人发怒，直接嘿嘿一声，就此离去。
而凌羽沉思片刻，也收回了炎阳剑，同凌霜道人行礼之后，也快速的退出秋雨殿外。
……
周远行已走，秋雨殿中的至尊仙台上，云涵夫人高高在上，她俯视着下面的凌霜道人，面若寒霜，目光如箭。
“既然无极剑宗的正式宗主来了，那么这就好办了，我蓬莱仙阁之女，尊贵无比，今日本只想以武会友，切磋一下道法武艺，以增进两派的好友情谊；但没想到，我的小女却被你们无极剑宗的弟子给平白玷污了清白，这让我们蓬莱仙阁如何自处？还望凌霜宗主告知于我。若不能妥善处理，即使我云涵顾念旧情，但我**可是不会任由婉儿被人随意欺辱的。”
抬头平静的看着云涵夫人，凌霜道人轻轻一叹，终是卸下了平日里的云淡风轻，他收回目光，看着不远处的岳婉言满是伤感的回忆道：
“六百年前，我被师傅带回了宗门，在极道峰上一呆就是五十年，这五十年里，我一边苦练剑艺，一边跟随在师傅身边，研习道法，最后受戒归入道门，以终身护持天道刚健为己任。五十年后，我被师傅训诫，开始下山历练，但江湖路远，而人间路短，江湖历练十年，我以精湛的剑术，搏得了凌霜剑侠的名号。你娘亲当时就如同现在的婉言，刚满十五，正自鸣得意之时，她偷瞒着你的祖父下山历练，然后听闻了我的虚名后，便不远万里寻我比试，我不忍看她信心受挫，就只以半招之差，将她败于剑下；却没成想，你**倔强任性，非要赢我不可。她一路跟随于我，每有领悟便找我比试，八年的时间里，她与我大小切磋了一百零三次，直到九阴姹女在冀州作乱，我北上除魔。这一路上，我追踪查探，终于找到了九阴姹女的踪迹，但没想到你娘凭借逍遥神游，躲在我身后一起来到了九阴姹女的隐藏之所，就在我与她决战之际，你娘却误中了她的九阴合欢之术，我与九阴姹女苦战了三个时辰，终于将她斩于剑下，但你娘也陷入了情欲之中而不可自救，我虽然剑艺精湛，但不善魔邪之术，可你娘已经危在旦夕，我只得以身相救。”
讲到这里，凌霜道人再次一叹，然后口念‘无量天尊’之后，继续说起：
“原本此事之后，我以为你娘会明晓两害从轻之理，再说江湖儿女也不太看重世俗礼节，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你娘竟然有了身孕，而她更是甘入情劫而不自拔，欲要和我永结连理，可我年少时便受戒入道，今生只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发生此事之后，我便结束了历练，回到极道峰潜心修道。可你娘亲执念深重，不顾你祖父的劝阻，追到极道峰上，并且以腹中的你胁迫于我，一边是毕生之愿，一边是意外之妻女，我只能狠言诀别，然后自困于极道峰中，希望让时间去抹平你娘亲的执念，但遗憾的是，你**在太岳山上枯等我百年后，最后却抑郁而终；这本不是我之愿，却终因我，而误了你娘亲的青春年华。”
凌霜道人讲出的这段隐秘，无不让人唏嘘不已，但让楚歌感到狗血的是，这秋雨殿中的蓬莱仙阁母女，竟然是凌霜道人的女儿和孙女。
虽然前世的狗血剧看多了，但是今天的这一场却别开生面，不过自己看来是有救了。
楚歌的心中终于升起了一线生机，
只不过，对于他的讲述，云涵夫人却火冒三丈，恨声道：
“说的倒是轻巧，难道你不清楚，一个女子的贞洁对于她来说，是何等的重要？更何况你和我娘亲既然已有夫妻之实，你又怎会不懂一夜夫妻百日恩的道理？我娘亲在太岳山上等你百年，就只为你能够回心转意，她对你的情谊，你难道一点也体会不到？说了这么多，你也只是在推卸责任，不过娘亲已故，你们之间的恩怨就此消除，但你此刻同我讲起这些，却只会让我怒火中烧，你身后的那个下贱痞子，竟敢玷污我小女清白，今日天王老子在这里，他也难逃一死。”
她的话句句在理，楚歌虽然感动于她娘亲的情深意切，但是今日之事，关乎自己的生死，他只得压下了心中的感动，默默的等待着对自己的裁决。
云涵夫人的质问，凌霜道人无法反驳，只是叹息道：
“对于你的质问，我无法否认，但于你娘亲之死，却是出乎于我意料，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楚歌今日之举，皆乃误会，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何婉言的碧海潮生曲，却对他没有产生任何的影响？”
凌霜道人之言，倒是提醒了云涵夫人，她凤眸微动，仔细的打量起了楚歌，但是却一无所获。只得疑惑道：
“你不会是框我吧，我将他上下查看了一遍，却是没有找到任何异宝，不会是你暗中助他脱离了碧海潮生曲的幻术？”
“云涵你现今乃是掌教至尊，我又岂敢戏弄于你，你既然也看不出来，那当年之事就透着古怪，这让老道不禁想起了这数百年来的奇怪之事，其中就包括百年前我师尊突然失踪之谜，还有当年的九阴姹女之疑，我曾数度回忆起当年之事，却总觉着当年意外的发生前后，处处透露着古怪，甚至连九阴姹女的实力，也值得商榷，我怀疑她当年已经踏入乾坤境，乃是诈死于我的剑下。”
“够了，你说的这些陈年旧事，和今日的事没有太大的关联，你究竟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云涵夫人已经失去了耐性，直接喝问道。
“既然如此，那老道也就直接说明了，你可还记得三万年前的太易子遗训，其中前四句乃是：魔刀出世，神农蒙尘；干戚复生，天魔重现。其中蚩尤魔刀是否出世，尚未清楚，但是神农鼎从神农架遗失，已经过去了一万五千年。而接下来的的干戚，和天魔令，更是一一现世，太易子遗训所**的什么，就不需要我再说下去了吧。楚歌上山时，尚不满九岁，在极道峰修道八年零三个月，如今刚满十八岁，那么敢问云涵夫人，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十八年前所发生的那件惊天大事，事关那位夫人的陨落之谜。”
凌霜道人之言，让云涵夫人满是疑惑，她再次打量起了楚歌，将信将疑的说道：
“你说的也只是猜疑，但是我却看不出一点端倪，你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凌霜道人却并未言明，而是呵呵笑道：
“我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目前还无法明说。虽然他的血脉被人以大神通隐藏，但却无法瞒得过无极前辈，所以云涵你不用担心我会欺骗于你。”
“无极剑？既然如此，那我就姑且信你。”
说完之后，云涵夫人突然出现至楚歌的身前，然后将他藏至于胸口的玉牌取出，看着上面雕琢着的‘歌’字，凤眼再次微眯。
“歌？楚歌？呵呵，还真是瞒天过海。”
然后她再次伸出玉手，覆于楚歌的胸前，继续说道：
“先天之体，先天五行之宫，今年刚满十八岁，在修炼资质上，倒还算能配的上婉儿，只是头脑却差了一点，空有一身灵力，却不知如何使用；但如今为时不晚，尚可**；你既然有可能是那位夫人之子，倒也算配的上我们蓬莱仙阁，只是我给你两条路，至于怎么选择就看你自己的了，我不会勉强，不知你意下如何？” 
看到自己有活着的希望，楚歌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但近距离目睹着云涵夫人的尊容，他依然能够觉察出她眼中寒光，这让他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看到自己的娘亲和别人三言两语之间，就将自己许配给了下贱的乞丐，岳婉言满脸委屈，想要张口反驳，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
楚歌点头答应了，云涵夫人就如同春暖发开，满面寒霜的脸上重现笑容，然后用平常温柔的语气说道：
“第一条路，你既然污了我家婉儿的清白，那你就应该为此负责，但我们蓬莱仙阁乃是修仙上派，因此婉儿不可能下嫁于你这个无名小子，所以，你必须得入赘到我们蓬莱仙山，不知你意下如何？”
入赘？虽然蓬莱仙山乃顶级修仙大派，在神州的影响力可谓是震古烁今，但是自己入赘过去，还不得被他们岳家人给欺压到死，尤其是岳婉言这丫头恨不得自己去死，等自己到了蓬莱仙山之后，那自己可就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考虑到其中的利弊后，楚歌眼中一转，却是带着点怯懦的问道：
“那敢问夫人，这第二条路，不知为何？”
楚歌的心思，云涵夫人看得一清二楚，因此她脸上的笑容更为浓郁了，虽然语气依然柔和，但是却杀机弥漫。
“不想入赘我们蓬莱仙山？那就不好办了，此刻有你们掌教护全你的周全，我奈何不得你，但是我可以悬赏天下，但凡能取你小命者，便可得神兵一件，同时在东海之上，还有百座大城相赠。选择是入赘到我们蓬莱仙山，还是被全天下的修士追杀，就看你自己的抉择了。”
听完她的话，楚歌心中发寒，这娘们说起话来挺温柔的，但是心思可真够狠毒，这哪是给我两个选择呢？这是要断了我所有的后退之路啊，以利诱之，以利杀人，这天下之大，哪还有我楚歌的立身之处啊，就算躲在太岳山上，怕也得被人给时时惦记。
生死抉择一目了然，楚歌咬咬牙下定了决心，然后换上了一副讨巧的面容，满是欣喜的的说道：
“伯母，您这是哪里话啊，入赘蓬莱仙山，那是小侄我十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呢，您要不信，你去随便拉过一个人问问，看有谁不想的？如果真有不想的，那小侄敢断言，他不是个太监，就是那什么。”
楚歌的态度转变，云涵夫人很是满意，但是远处的岳婉言却是死死地盯着楚歌，恨不得咬断他的喉咙，但是却被云涵夫人的法术限制，她连动也不能动，只得心中恨恨的骂道：小乞丐，小贱痞，下流无耻的无赖，想娶本小姐等下辈子吧。
事成定局，误会已算两清，虽然算不上两相欢喜，但最起码保住了蓬莱仙阁的颜面，以及楚歌的小命。
“既然事情解决，那老道就先行告退了，今日既已出山，那便有万千杂事缠身，还请云涵夫人多留几日，带我将宗门杂事稍稍理顺之后，除了这两个孩子的定亲仪式，还将有大事与你相商，这事关九州安宁，也事关神州十万年未有之变局。”
凌霜道人说罢就要离开，但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背对着云涵夫人，满是遗憾的说出：
“云涵，老道当年辜负了你娘亲的情义，更是对你视若未见，我当不得你称呼我为‘爹爹’，我知道你娘亲就葬在不远处的孤影峰上，我没有面目去见她。当年老道只知情乃魔劫，避之尚且不及，又怎敢去轻易碰触，但是当你娘亲抑郁而终时，我却突然明悟了她所书之诗意。”
天地高远何日及，
妖魔丛生怎除尽？
天道不独阴有阳，
举目苍茫孤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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