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宫宴（三）

　　渐渐得天色暗淡下来乾坤殿被烛光照的通亮，远远望去明星荧荧，大殿内一曲歌舞毕，为首的太监一一清点着王宫贵族们献上的寿礼。

　　“丞相颜燕南呈西湖红珊瑚一尊。”

　　“汉阳王朱煦呈虎胆熊掌一对。”

　　“……”

　　“太子殿下呈南海寿山弥勒一尊！”等到太监清点到太子殿下楚子阳的寿礼时几个大汉将一座石雕抬上大殿，石雕上盖着一块红色丝绸太子亲自上前揭开红绸，一座欢乐的弥勒佛手持念珠呈现在众人眼前石头表面水磨打造，端坐着的弥勒嵌在寿山石中被雕刻的栩栩如生。

　　“天下竟有如此奇状的寿山石，这雕刻的工艺真是精妙绝伦！”

　　楚子阳拱了拱手站在佛像前一一向众人解释道“此乃一位仙师从南海深处寻得的奇珍，上面朱色斑纹乃先天形成此乃对父皇的赤忱之心，儿臣命能人巧匠将此一处雕刻成弥勒，此意恭祝父皇千秋万代，万寿无疆。”

　　太子楚子阳此言一出众人伏地高声众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端坐在大殿之上的楚云霄仰头朗声笑道“楚之天下非朕一人之天下，乃是众人之天下，此樽弥勒天然之器朕特捐延光寺众爱卿平身！”

　　“赏！太子金樽玉斗十件，美酒佳酿二十乘。”

　　“谢，父皇！”

　　“四殿下呈温玉玲珑黑白棋子一瓮，古籍棋谱一册！”

　　“五殿下呈百寿图一幅！”

　　楚琪看着一件一件寿礼从自己眼前经过，不是奇珍异兽就是经典古籍偶尔有几件惊艳全场的，但在她看来都太过普通没有什么新意，时间久了便觉得愈加的乏味起来让人忍不住想打瞌睡，等到寿礼清理完毕之后天宝公主楚绮罗站了出来。

　　“父皇，各位大臣和哥哥们的寿礼虽然贵重但却是无趣，不如儿臣再加一段趣事如何？”

　　楚云霄对天宝公主楚绮罗的建议很感兴趣，这个女儿虽然顽皮却也最为机灵，楚云霄笑道“不知，绮罗你为父皇的寿宴准备了什么趣事？”

　　楚绮罗命人拿了一个竹制的签桶上来，签桶中摆放着数十支竹签，竹签上大多刻着字。

　　“儿臣觉着宫中的歌舞都太过陈旧，听多了看多了也是无味，所以绮罗准备了这个竹制的签筒，在座的王公大臣家的小姐们都生得国色一般，比起那些个宫廷舞姬不知强了多少，不如来做一个比赛为父皇的寿宴添一些异彩，表演出众的父皇便多赏赐些，也巧落得个普天同庆岂不更美！”

　　楚云霄点点头瞥了一眼在座的各位大臣们开口道“众卿以为如何？”

　　大臣们纷纷表示赞同他们为了此寿宴早早就做了准备，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座的每位大臣的心里都装着各自的心思，但是坐在一侧的忠勇王眼神里微微掠过一丝不悦，他是不赞同天宝公主的建议，一来是自己嫡女凌雯儿刚出了大丑事的风波还没有过去，二来凌雯儿虽生得娇小美丽却是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凌北川本想开口阻拦却瞥了一眼大殿之上的楚云霄，只得将欲说出口的话咽下。

　　先从丞相颜燕南的嫡女颜玉烟开始一个个走上台，轻轻摇了摇竹签掉出一支签上面写着一个“琴”字，这正中了玉烟的拿手好戏，她站在台上冲着坐在台下的父亲颜燕南微笑的点了点头。

　　等到了凌雯儿上台，这时坐在台下喝着酒的楚临逍朝着凌雯儿瞥了一眼，对于这个“奇女子”楚临逍是颇感兴趣的，他很好奇忠勇王家的嫡女会选中什么，楚临逍这个妹妹总是喜欢出一些整人的手段今日这比赛一定也不会出意外。

　　楚琪拿着签桶胡乱的摇了两下，一根不同于其他竹签颜色的红色竹签从竹桶里掉了出来，楚绮罗一把夺过凌雯儿手中的竹签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凌雯儿笑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你运气真好给你抽到了，这可是我特地准备的！”

　　楚绮罗将凌雯儿的签文当众读了出来，“勇王凌王府抽中的签是，舞佾。”

　　一听“舞佾”两个字凌北川的脸都绿了，而一侧的楚临逍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他瞟了坐在不远处的凌北川一眼却是知道这是楚绮罗使得小手段。

　　舞佾不同于一般的舞艺，他需要自己写伴奏自己编舞，对于早就“臭名远扬”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凌雯儿来说堪比登天，但是对楚琪却是小菜一叠，没穿越之前她不仅是一名演员而且还是戏剧院毕业的高材生。

　　凌雯儿从台上走下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却是被父亲凌北川那张臭脸狠狠瞪了一眼，一旁的母亲钟氏神色也是为难她上下打量了凌雯儿一眼只是摇摇头，楚琪一副很平常的样子端坐着一旁的凌霜儿目光轻佻的瞥了凌雯儿一眼，凌北川转身对凌霜儿说了什么只一会便又背过身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闷酒。

　　宴会的布局在天宝公主比赛规则下做了一些变动，两侧的舞姬纷纷退出了大殿，宫廷乐师将必要的乐器抬进大殿，少了一些舞姬的乾坤殿一下子空阔了许多。

　　“第一位，丞相颜大人之女颜玉烟，她演奏的是《汉宫月》”颜玉烟端坐在古琴旁，抬起胳膊两手置于琴弦上她的技艺很是精湛连自诩为“高材生”的楚琪都入了迷，颜玉烟的手指在琴弦上上下拨弄抑扬顿挫。

　　“子阳兄，我妹妹的琴艺不错吧。”颜华对颜玉烟挑了挑眉使了个眼色，琴声的曲调变得更为多变起来，楚子阳眯了眯眼仔细的听着小声道“不愧是丞相府上的小姐，这曲子是古琴里最难学的，我没想到在你妹妹手里竟然还能被演奏的如此多变。”

　　酷爱琴棋书画的楚临逍对颜玉烟的技艺不以为意，他冷冷的道“虽然技艺精巧但是曲子里没有一丝情感，可惜了这首好曲子。”坐在楚临逍身后的韩邦国一个武将出身，对这些琴棋书画更是一窍不通听得他只想打瞌睡，为了让自己精神些便端起酒杯，大饮了几口微醺的韩邦国笑道“呵呵，痛快！”

　　一曲毕，在楚琪回过神来时一张早已写好的曲子递到自己手里，钟氏对凌雯儿小声吩咐道“雯儿，记住了等会你就把这个曲子交给乐师，舞蹈就用平日里为娘教你的那支就好。”

　　楚琪点点头轻声道了一句“娘，女儿知道了。”

　　说句实在话，楚琪并不想太出彩尤其是在皇宫这种地方，她手里捏着一张早就准备好的曲谱，自己也来不及细看内容，又是钟氏交予她的楚琪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却不知道这曲子是凌霜儿在凌北川的要求下特意为她准备的。

　　作为庶女的凌霜儿是不会放过任何让长姐凌雯儿出丑的机会，所以这次也不例外，她在曲子上故意动了些内行人才看的出的手脚，有几处的曲调都是断音和高音很难有可以匹配上的舞姿，别说是样样不通的凌雯儿，就是宫廷舞姬也很难演的出色。

　　“下一位，忠勇王之女凌雯儿，她表演的是舞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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