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小小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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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陀寺后山梅花林内，顾雨绾主仆三人闲逛着。
“小姐小姐，那少爷刚刚求的姻缘是不是很好啊？”妙妙还在喋喋不休的问。
“你都问了一路了。”玉卿无奈的看着她。妙妙撇撇嘴，“可是小姐都没有回答。”一双眼睛可怜巴巴似的注视着有些失神的顾雨绾。
顾雨绾看着寒冬中的梅花，凌寒而怒放，裹紧自己的斗篷。“到底好不好，我也不知道。”幽幽道，辨不清情绪。
“小姐小心脚下。”玉卿提醒顾雨绾，连忙搀扶着她。
差点被绊倒，顾雨绾吓了一跳。
“小绾。”林溪和小小他们迎面而来，顾雨绾很是激动的迎上去。
林溪直觉告诉她，顾雨绾有事要说，“小小，天气太冷了。你带着阿宝去喝点热茶吃点东西。”支走她们，顾雨绾也顺带着将玉卿她们支走。
二人走到亭子里，顾雨绾几次欲言又止。
“顾谨言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林溪见她实在犹豫，只好先开口。
顾雨绾心头一震，“你知道，难道你早就知道我们？”
她说的含糊，但是林溪听懂了。“我也是一次意外得知，但是顾谨言威胁了我。”林溪默默甩锅给顾谨言。“你可是怨我没有说？”
顾雨绾摇摇头，“你当时说与我，我也不会信。这太荒唐了。”
“你现在怎么想？”
顾雨绾垂着眼，手指攥着手帕。沉默了一会儿。 “我想离开。”
“我帮你。”没丝毫犹豫。林溪的果断霎时间让顾雨绾感动了。
“多谢。”顾雨绾眼泛泪光。
“他现在把你囚在哪里？是不是周围都是他的人？这件事我们要好好谋划，一定要一次性成功。”林溪显得严肃，像极了以前在学校组织活动的模样。
“我现在在他的清风院内的阁楼住着。每日会有一个叫子润的小厮盯着。你我书信不可相通。可在家中各院子随意走动。”顾雨绾捡着重点说。
“那你有什么紧急情况，将它传递给顾逸安。”顾雨绾想了想，“我作为医圣弟子，替我师傅收个徒弟应该还算合情理。”
“可是逸安，他还是个孩子。我们将他牵扯进来会不会不妥？”
他可不是孩子了，林溪心想。“无事，他在顾家不一定好过，你那假娘亲估计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且他一心想拜我为师，前些日子还给我送了求师信。我也算是顺水推舟。”
“这件事交给我。你这些日子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可千万不能服软什么的，顾谨言多智近乎妖，万一他察觉到什么，你大约出不去。”
“好。”顾雨绾看着林溪既卖力又聪明，心里踏实许多。
“这个给你。吐血丹，服用它后不到一炷香，你就会口吐鲜血，甚至晕过去。呈现气血上逆。大夫肯定会要求静养，不可动气。”林溪有些不好意思道：“这药不能多吃，一月三次至多。要是顾谨言对你有什么不规矩的举动，你就服一粒吓吓他。”
顾雨绾脸红心跳的收进香囊里，声若蚊蚁。“知道了。”
“嗯，问个不正经的问题。”
“还是莫问了。”顾雨绾像是瞧明白林溪的心思，“我是不会同意此等**之举。”
“但是，他又不是你亲哥。”林溪小小的反驳，惹得顾雨绾一个白眼。“我与他兄妹相处多年，早就已是不可以僭越的关系。”
“也是。”就算是现代，重组家庭的兄妹在一起也有许多闲话。林溪点点头，“放心吧。我一定救你出火坑。”林溪拍拍她的肩，意气风发的模样。
顾雨绾亦含笑半仰着脸，“我等着你。”
两人不多停留，各自回了。顾雨绾回到顾家休息的三间厢房内的一间。里面已有了不少人，顾家几个女儿都在这里。顾云水正陪着顾锦绣编红绳。顾若雪一见着她，就亲密的挽着道：“五姐去哪里了，可是什么有趣的地儿？”
“见了后山的几株红梅。甚是好看。就多留了一会儿。”顾雨绾淡淡的笑着，坐到桌边。顾若雪只能松开手，坐到她身边。
“**和祖母呢？”顾雨绾问。
“今天寺里来了个非常厉害的算命大师。祖母她们去瞧瞧。”顾若雪压低声音道，“姐姐，我们不如也去瞧瞧。”
“好啊。”顾雨绾欣然同意，因为她瞧见顾谨言站在了门外。她想起袖子里那只木签。心情微微烦躁。
顾谨言只是对她们点点头，然后从门口路过。走到了另一个厢房。
顾雨绾依旧紧张的很。顾若雪看出她的异样。“姐姐可是不舒服？”
“小姐许是刚刚吹了风，奴婢扶小姐去侧房休息。”见顾雨绾似乎有些紧张过度的僵硬，连忙解围。
“那快扶姐姐去侧房休息。”
顾雨绾顺势而为，故作虚弱道：“今日不能陪妹妹了。妹妹莫怪。”
“姐姐身体为重。”顾若雪嘱咐玉卿，“好好照顾小姐。”
“是。”玉卿点点头，扶着顾雨绾进了侧房。妙妙也连忙跟过去。
顾云水目睹了眼前一幕，似笑非笑的与顾若雪对视一眼。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东西，甚至顾若雪都有些茫然。
顾云水摸摸顾锦绣的头，“锦绣，你要不要出去玩？”
“好啊好啊。”顾锦绣一脸兴奋，“我刚刚瞧见庙前有卖糖葫芦和炒栗子的。”
“那我们去瞧瞧。”顾云水牵上她的小手，路过门口，拍了拍顾若雪的胳膊。“可要一起？”
顾若雪微微皱了皱眉，“不必了。”顾云水从来和她不对付。如今示好，实在让人起疑。
“那我们去了。”顾云水笑容依旧，一双桃花眼闪过精光。
林溪走回庙里，正瞧见一个僧人和小小他们说些什么。
走过去，就见小小眼泛泪光。
“怎么了？”林溪关切道。
小小还未说话，阿宝仰着小脸道：“阿姐，大和尚说小小姐姐天生煞星缠身，因此姐姐的父母死后不能再入轮回为人。”
“那敢问法师（和尚的称呼）该如何化解？”林溪安抚的拍拍小小后背，后双手合十对着僧人道。
“要不办一场法事？”林溪本来作为一个实习医生是超级相信科学的，但是穿书这个经历颠覆了她的世界观。也许在她的世界没有鬼神，但这里说不定有。
“法事可驱散灾魔，但她仍需要入寺带发修行三年，诵经祈福积攒功德，方可使得父**人入轮回。”
林溪抿唇，看向小小。这个决定她做不了，小小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坚定，神色如常。双手合十道：“那劳烦法师替我安排。”
“自然。”僧人双手合十，“小僧告退。”
“小姐。”小小满面愧疚，“恕小小不能继续陪你。”
“我等你，等你三年之后，我要亲自将你嫁出去。”林溪笑容甜美，搂着她的肩。她尊重小小的选择，小小她的父母给予她生命和关爱，若是小小不能为父母做些什么，向来也是遗憾和愧疚的。
“多谢小姐。”小小泪盈盈的就要跪下，林溪连忙扶住。“诶呀，还当不当我是小姐啦，都说不让跪。”林溪故作潇洒轻松，“你今日可是就要留下来修行？”
“父母尚在苦难中，一日不敢怠慢。”小小勉强笑道：“小姐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也好。我回去收拾东西，给你送过来。这里也有不少带发修行的，应该也会相互照顾。”林溪表示理解。阿宝全程没说话，沉默着。他年纪虽小，历劫颇多，比常人的孩子更为成熟和内敛一些。只是低着头流泪不语。
小小原本想抱一抱他，一见着他满脸泪痕的小脸，泪夺眶而出。
小小哭的像小猫儿似的，一直抱着阿宝说对不起。
林溪也红了鼻子，有时候，离别就是这么突然。你还没接受离开这件事，那个人就要远走他方。
林溪输出一口气，将眼泪逼回去。笑嘻嘻地说，“又不是以后不见了，我和阿宝会经常来看你的。反正就几个时辰而已。说不定到时候你总见我还见烦了呢。心里指不定埋怨我打扰你修行。”
“不会的，不会的。小姐是奴婢一辈子的恩人。”小小连忙解释，异常认真。
“胡说，还没走了。你就一口一个奴婢的，膈应我不是？”
总算在林溪的“胡搅蛮缠”中气氛变得轻松，她们说了一会儿子话，林溪就带着阿宝离开寺庙。临走前小小将银子塞给林溪，“小姐，你以后千万要带银袋子，小小不能再跟着你了。”
林溪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红着眼睛嗔怪道：“你看你，非得把我说哭了。谁说我要带着银袋子，改天我就找个比你还好的丫鬟，到时候银袋子布袋子都她拿着。”
小小亦红着眼睛笑，“好。小姐一定能找个比小小好的丫鬟。”
“傻子。”林溪嘟着嘴，哑着嗓子，抹了抹眼泪。“走，阿宝。我陪你去买糖葫芦，不理她。”说着，银袋子也不拿，抱着阿宝就要走。
“小姐，银子。”
“小姐我有的是银子。”林溪一手抱着阿宝，一边举着一块银元宝。头也不回的往寺庙外走。
阿宝对着小小招招手，“小小姐姐再见。”
小小亦满含热泪的挥手告别。
走了一会儿，林溪将阿宝放下来，“阿宝你重了不少呀。”
“阿姐，我也站高了。”阿宝一双大眼睛眨巴着。
“嗯，是长高了不少。”林溪摸摸他的脑袋。走到糖葫芦边，林溪还没说话，阿宝就举起几个铜板。“我有。”
“行，阿宝大人请小女子吃吧。”林溪笑容可掬。
一旁的小姑娘不知怎么的，嘀咕一句。“真不要脸。连小孩子也要勾引。”声音很大，林溪脸色立即难看。
旁白站着的女子立即拉着小姑娘，歉意道：“实在抱歉，小妹不懂事。还望您宽宏大度。”
林溪向来讨厌什么年纪小不懂事的理由，简直是道德绑架。“这位小姐衣着华丽，不知道您府上是？”
“攀龙附凤。”小姑娘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和鄙视。“真是个不要脸的乡野丫头。”
“误会了，我只是好奇能教出这般言语粗俗、思想龌龊的女子，是哪位高人？”林溪笑容灿烂，“问明白了也好日后避着点，毕竟近墨者黑，我可不想做个泼妇，让人憎恶。”
“你，你这恶毒的妇人，你才泼妇！”小姑娘一怒之下就要推搡林溪和阿宝，林溪连忙拉着阿宝后退。此时女子也拉住小姑娘。女子脸色阴沉道：“我已道歉，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看样子您家学不高，都不知道咄咄逼人是什么意思？我这最多算个有仇报仇。”
“我家阿姐不懂事，还望您见谅。”阿宝见女子已经脸色气到发白，再添一把火。
女子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小姑娘倒是底气十足，“你们留下名字，敢侮辱我们顾家长女。”
顾云水很是气到头晕，顾锦绣此时报上她的名号不知道是真蠢还是算计她？总是真的是一盆脏水全倒在她头上。此时已有不少人在观望，怕是今日之后，她的名声就要臭了。
“正是，我就是顾家嫡长女。”顾云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脏水泼到顾雨绾头上去。顾锦绣霎时间也明白了，“对，我姐姐是顾家嫡长女，你和我姐姐作对就是和顾家作对。”
林溪似笑非笑，“来人呐，报官，有人冒充顾家嫡长女招摇过市。”
“你胡说，我们就是顾家的。”顾锦绣不知道是否到底是年纪小，撑不住场子。一下子就慌了。死死拽住顾云水的袖子。她的模样像极了做贼心虚。顾云水一下子就明白了，顾锦绣根本就是要算计她。她想到了九姨娘，那个女人还真是聪明，现在投靠了老夫人，用自己的子女算计她。
“顾家嫡长女我可认识，人家端庄优雅，饱读诗书，哪像你们这样的？你还想借机泼脏水给别人，真是歹毒。”林溪冷着脸，十分不悦的望着她们二人。如果真的是顾家的，应该就是所谓的八小姐和另外一个小姐了。
“这位姑娘的衣着，可不像是能识得顾家人？”顾云水寻找林溪的漏洞，企图翻盘。
“医圣弟子，怎么不能进顾家大门？”人群中突然有人说道。
有人作证，自然就风向一边倒。最后，顾云水她们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
二人逃到庙边到一座亭子里， “四姐，我们回去叫人。把她们捆起来卖到窑子里去。”顾锦绣顶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却出着恶毒的主意。
“好。卖到窑子里去。”顾云水温柔的摸摸她的头，“锦绣真厉害。”
顾锦绣笑着看向自己这个四姐，心里却在咒骂她。她和**一样，看似为她好，其实都在算计她、利用她，然后没有用的时候一脚踢开，把她丢到庄子里。她总有一天，要把顾家所有人都弄死。
顾锦绣心里愤怒滔天，忽略了顾云水的神色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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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小小修行

第四十五回小小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