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酿尘_
“这什么酒啊，居然叫老酿，好大的口气。”季寻笑嘻嘻地询问。
酒，以陈酿是为浓厚香醇，以老字冠酒可得闻名，老酿老酿，老年陈酿，那这酒不上些岁数可说不过去，可看这只要三两白银，随手易主，又不像什么名贵之酒，真能担得上老酿二字？
雅儿只是看了季寻一眼，并未出声。
季寻见他怎么说雅儿也不理，撇了撇嘴，兀自说着什么，从名酒佳肴聊到江湖轶事，自言自语竟也聊得欢快。
直到雅儿回身看向季寻时，他才惊觉自己竟然说了一路。
“额……”说的时候不觉得，这时发觉却真有些尴尬，他也不是话痨的人啊，怎么就……
“你，你要回去啦？”季寻看了看远处的府邸又看了看雅儿嘀咕道。
他本只想打个招呼，谁知雅儿却直直看向他，开了口：
“你究竟想干什么？”
季寻一愣，随后才磕磕绊绊地道：“我……我就是见你一个人觉得不安全，想……”
话到此处，雅儿却是根本不想听他说完，转身就走。
“唉，唉，你别走啊……”鬼使神差地，季寻竟是拉住了雅儿的衣角。
“我……额，”刚及弱冠的小伙子此时才是注意到什么似的，忙松了手背到身后，脸色微红，眼神飘忽，瞟向身旁的老树。
黄昏末时，阴阳交错，昼夜交辉。残旧的红日印染了大半天空，暗紫色的降临却近在咫尺，蔓延掩盖住了大半的苍穹。耳边是瑟瑟的暖风和树叶清脆的奏乐，鼻尖萦绕着阵阵酒香若隐若现，竟是痴人得沉醉。
酒香如此浓醇，约莫真是好酒吧。
眼神余光间看到女孩那双清澈空灵的眼，季寻只觉得这个夏季有点燥得慌。
“我……”
微微启唇，季寻忽得直直看向一边的老树，话却是对着雅儿说的：
“我好像……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来着……”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却是正好能让雅儿听清那四个字。
比她高半个头的季寻侧着头紧闭双眼，只觉得耳根子都要烧起来了，一见钟情什么的是不是太扯了？这样说是不是太过孟浪，明明只见过一次……
可抬眸看到那个带面纱的女孩凉凉地看过来时，只觉得世界都是那么干净奇妙。
大概是妖精吧，不然怎么光是眼睛就这么好看？
望着面前清清冷冷的小娘子，季寻刚要解释，谁知那人却是先一步开口了。
“给你一个机会。如果明日破晓之时我能在这棵树下再见到你……”
季寻一听雅儿这话眼睛顿时就亮了：“真的？如果见到了就……”
“看得到你就给你一个机会。”
“机会？”季寻有点听不懂了。
“说不定我会答应你，当然也可能不会。前提是能找到你。”
雅儿这般说着，声音清清冷冷，但眸中神色未变，依然是泛着寒光的杀气。
“我一定会来的。”季寻眸中却是盈满了笑意，整个人都轻快起来。
毕竟这么说的话小娘子就是不讨厌他喽？
“要记得等我啊，如果你忘记了那我就再等你一天。”如果还是忘了，那就一天一天又一天……
夜幕初至，繁星满天，没有想象中的万家灯火繁华，却是意料之中的清新淡雅回甘。
雅儿看着离开之人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什么。
“你不会想来的。”
声音很轻，连她自己都听不真切。
……
“呦！这里这里，你来啦！”明朗的声音从头顶响起，雅儿抬眸便看到了季寻在树上招呼。
季寻跳下树去，几步来到雅儿近前：
“我可等了你好久，你怎么午时才来？一早上这里也没个路人好无聊的。”
雅儿微微诧异这孩子还在这里等她，不过神色也没太大变化：“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在等你啊。”季寻一脸兴奋：“你打算答应我了吗？”
“你失约了。”雅儿说完，便绕过季寻继续向前。
“失约？”季寻一脸莫名：“我怎么就……”
“破晓之时，我没看见你。”
季寻脸色有一瞬间的焦急：“是你说让我在树下……”随后却是反应了过来：“好啊，原来你是耍我呢，只要你不来不论怎样都算我失约对吧？！”
雅儿没有回话，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气得季寻直咬牙。
他是真的喜欢面前这个小丫头，然而她居然这么耍他！他他他，他要……
唉。
季寻纠结了半天却是一笑。果然见面一天就告白成功什么的太玄幻了吗？算啦，还是温水煮青蛙慢慢来吧。
才怪！
雅儿第二天打开窗便是一惊：这季寻竟是举着个树枝趴在她窗户正对面的墙头冲她挥手额……是挥树枝。
几片树叶从那树枝上滑落掉在他肩头他也不管，只是这趴墙头的姿势怎么看怎么滑稽。
“你院子里怎么这么多暗器啊。”那男生迎着破晓的晨光冲她喊着，想让她听到又不敢大声的模样：“我进去差点死掉唉！”
雅儿这才注意到满院的狼藉，飞针飞箭掉了一地，有些机关也被触动了需要重新布置，也幸亏她有独立的院子才没被外人发现。
“下来。”
雅儿眉头微动有些生气的模样，但到底是面瘫惯了，并没有多凶狠的模样。
“我不要！”季寻笑得欠揍：“我下来你打我怎么办。”
“下来。”雅儿眉头拧得更厉害。
“我不要。”
“下来！”
“我不要！”
雅儿一个飞箭就甩了过去，吓得季寻连忙松手躲开，然后……然后就掉下去了。
“嘶——小娘子你好狠的心，亏我在墙头等了你一个时辰。”
雅儿向前的步子一顿，却是退回了刚刚的位置。
“你出去吧，不要来烦我。”
“唉？”季寻却是利索得翻过墙头，本想帅气地落地但想着院子里的暗器却是小心翼翼地踩在贴着墙根的瓷板上。
“我等你这么久就没点回报吗？小娘子？”
雅儿看了季寻片刻走向院门，临走时点了一下墙上的什么，季寻背后的墙头突然窜出了一排锐利的毒刺，吓得季寻打了个寒噤。
雅儿看了一眼季寻后就兀自走了，只留下季寻一人在院子里。
季寻：“……”可怜弱小，又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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