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艽生？
三日后的拜师礼。
清明再没有像那天一样咳得那么厉害，只是时不时会呛几声，嗓子发干而已。
她也是笃定了这是常曦干的好事，只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这么虚弱，而又不承认是她的手笔呢？
清明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得先搁下这件事打算以后再查。
今日上官府上来客众多，有人类也有妖族。人们结伴而行，三五成群，也有些性子孤僻的坐在角落里安静品茶，乍一看也满是和谐。
“清小娘。”上官纯不知何时来到了清明身侧，轻笑着打了声招呼。
清明点了点头以示问候，抬眼看着上官纯，目光闪了闪。
今日的上官纯已不是一身白衣，反倒是穿了一袭黛蓝色长袍，鸦青色的束带扣在腰间，本就打理得当的发丝此时被玉质束发箍得更显规整。
退却了洒脱飘逸的男子逆着晨光眉眼带笑，墨色暗沉的衣着为其添上了几笔稳重，几笔肃穆，却也隐有丝丝锋锐肃杀之气。
‘倒是依旧丰神俊朗。’清明兀自嘟囔着，殊不知她自己脸上丝丝神情的改变已经昭示着自己的心神渐近渐明。
像上次宴会一样，这次的拜师宴开头也是一大段冗长的讲述词，只是说道一半之后台上的主持人就换成了上官纯：
“此邀约重客，齐聚一堂，实乃有幸，公壁鄙某，拜见诸位。若天命之道，地脉之广，进以幽居，招待不周，多有怠慢，望以海涵。乃今天恩浩荡，恩惠福泽，待地鸣之时，人杰辈出，为幸而安，则后人之道也，鄙某具时利器，天道人和，幸识灵族一脉，木灵之秀，清明小娘，灵慧聪颖，巧思仁心……”
清明虽然觉得上官纯说得拗口，但还是只字只句听得认真，而当上官纯用眼神示意清明站起来时，意外突生——
“那上官家的大公子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喽？”
一个高傲欠扁的声音从清明对面的席坐上响起，自然惹得众人非议：
“是谁啊，谁这么不给五大家族面子？”
“呵，五大？我看只是上官家吧。”
“这个人怕不是个傻子，找茬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真有人做。”
“你看啊，可不真是那嚣张到不行的傻子。”
“顾艽(qiú)生啊，难怪难怪。”
众人谈论时，那名为顾艽生的男子已经站了起来，摇着一柄暗金色花纹的骚包团扇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走到大殿中间了。
“噗嗤，看他那扇子，女儿家用的团扇哈哈。”有一小辈很快笑出了声，但毫无意外地遭到了自家长辈的一个爆栗
“看他干嘛，你也想变成这般丢人现眼的傻子？”
那小辈自以为被吓到，赶紧故作惶恐地一礼：“不敢不敢。”
说是这么说，可也不妨碍他看这傻子的笑话。这不，现在这顾艽生大才子可是发话了：
“曾有听闻尊者一入世便待在了上官家，而后也再没离开过，甚至连妖界都没去过，那尊者决定拜师上官家大公子这件事可是有欠妥当？”
顾艽生声音也算好听，语调婉转，可这话听来怎么就这么欠揍呢？什么意思？上官家乘人之危在清明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先让人家把师拜了，先扣在上官家再说。
在座的也有少数和上官家不对付的，可到底是要面子的，直接上去闹他们可丢不起这个人，不过嘛……
“唉唉，对，说得好说得好。”
“不错不错，我也这么想的。”
“这上官家也忒不厚道了。”
……
站在中间的顾艽生一听这话顿时像有了底气一样，抽风似地摇着那团扇一晃一晃的，而他身上也配了不少金银玉器，豁然站在阳光底下，那架势还真是个闪烁着圣光的乱世神器。
而上首的上官纯却是泰然处之，笑得和煦：“清小娘是在寒舍留宿过几日，可惜鄙某愚钝，不会留人，只吩咐小女前去为小娘解闷，而清小娘也是与小女闲聊后才有了拜师的意思，鄙某自是兴得此等徒儿，再三切问后才有此礼。”
上官纯笑着说完看向清明，清明配合地起身一礼表示赞同。
顾艽生却不是什么偷换概念就能蒙混过去的主，咄咄逼人一向是他的强项：“哦？那尊者不还是未曾接触过其他世家？这般果决可是多有不妥？”
“何来不妥？”这次发话的却是上官轶，他站起身，从容不迫地抚了抚衣褶，随后才缓缓开口道：
“清小娘与丹药兴趣颇多，上官家乃五大家族中公认的炼丹世家，而父亲又是上官家在世的丹药第一人，哪里不能与尊者研讨丹道？”
“这……”顾艽生好似有点被噎住了，踌躇一下却是问了个颇有点狗急跳墙的问题：
“那，那尊者现今只接触过丹药，五大家族五门秘法，尊者可见识过其他四门？指不定见过后就对枯燥无味的丹途没有兴趣了呢？”
这问题可颇有点信口开河的意味了，这次众人也没再附和他，只冷眼看着他垂死挣扎。
【大家不要理他，让他一个人尴尬jpg.】
而顾艽生呢？他是什么人？一个不会尴尬的傻子！他问完问题就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毫不尴尬地摇了摇骚包的金丝团扇撂下一句：“尊者还是不要被上官家蒙蔽了的好！”便“风流潇洒”“气宇轩昂”地走了出去。
临走时……临走时居然还自以为隐蔽地顺了几个糕点在袖子里，顺完之后甚至又手速飞快地拿了一块塞嘴里，然后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众人：“……”
要不是注意力在刚“出完风头”的他身上还真没几个人会看到他的小偷小摸吧。
要是“砸场子”之前顺手牵羊说不定还真不会被发现，而现在……只能感叹一句：
你傻子就是你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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