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非己

　　不是自己的，我不会要。

　　是我的，你别想走。

　　天气不是特别好，雨才刚刚下过，燕子底飞过田畔，屋舍人家都缓缓的升起了炊烟。

　　“先生我们这是到了哪啊？”

　　“我们这应该是到达小雨村了。”

　　“离你的故乡又远了。”

　　“你想家吗？”

　　“不，我不想，就是想陪着先生，多多伺候先生。”

　　雪草撑着油纸伞，小泽跟着，走在田野中的小径上，颇像是下凡的神仙。

　　远处，不太远的田野里，一个牧童穿着蓑衣，正放着牛，恰好看到这一幕了，楞了一会，接着，很是着急，赶着牛向着不远处的屋舍跑去，雪草想要向他打个招呼，也是来不及了。

　　“小泽，他这是怎么了啊？”雪草看着那小孩着急赶着牛离开了，呆呆的问道。

　　“哈哈，都怪先生生的太过好看了，把他吓走了。”小泽笑的很是嗨。

　　这些房子都是土做的，屋顶上面是木板，草和土夹杂着堆在木板上面，很是简陋，房子前是一口井，屋檐下堆着稻草堆，雨滴在上面，都是湿的，屋里的一个妇女时不时的走出，出来就会尽可能的多拿一些稻草进屋。

　　“阿爹，阿妈，有神仙进村了，有神仙进村了...”

　　五六头牛冲在前面，后面跑着一个牧童，正是刚才那位，听声色很是激动。

　　妇女的手里刚刚拿满了稻草进屋，一下子听到这声音，顿时停住不动，脸上的眼泪像是紧绷的弦，忽然松了，忍不住的眼泪直往地下掉，却紧咬嘴唇，没有让自己发出任何大点的声音，两手连忙把稻草塞进灶里的火上，擦拭着眼泪，空气中弥漫着很浓厚的药味，苦涩。

　　雪草，和小泽慢慢的走着。

　　雪草忽然笑了，不知想到了什么。

　　小泽看着，先生怎么又发春了，自从先生说要对我负责，就时不时的发春了，搞不好，真难办啊！

　　“小泽，别发呆了，情况不对劲。”雪草拍了一下小泽的头，小泽狼狈的向前走了几步。

　　“先生你干嘛，打人的头会被打傻的。”小泽很是不满的说道。

　　“先生，你看她，应该是来向我们寻求帮助的！”小泽看着那跑来的妇女说道。

　　不远处一个妇女披头散着，很是油的头发，脸上是炭灰抹成的黑，就像是是一个疯女人，没有多大的差别，后面还跟着一个孩子，就是刚才那个放牛的牧童。

　　雪草趁小泽没有注意，默默的站在了一个角度，刚刚好，刚刚好能及时保护好小泽。

　　“......”

　　妇女的脸上面无表情，但跑起来很是坚毅，看起来是有点决然的味道，后面的小孩，脸上就说明着急的很，眉目都皱成一坨了，跑的却还是没有那妇女快。

　　“阿妈，你等等我啊！”后面的男孩子费力的大声叫到。

　　“没用的家伙，跑快点！”那阿妈叫道。

　　扑通。

　　没有发出声音，那妇女直接跪在了雪草面前，紧随其后的男孩也跪了下来，跪在了妇女的稍微后面一点。

　　雪草看着微蹙眉头，并没有阻止她们下跪，这是有情况。

　　小泽却是慌了，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别人向自己下跪呢，于是紧紧的抓住了雪草那身飘然白衣，不想放手。

　　“先生让他们赶紧起来说话吧！”小泽缓缓的把自己想说的话吐出了口，“先生你跟我说过，人不会轻易向人下跪的，下跪必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话外之意有点明显了。

　　“上仙安好，小雨村，村妇会斩草在此给你叩安了！”

　　说完，便是三叩九拜了。

　　世俗繁杂，这是常态，现在也是这样，不变的，这也是雪草没有动，没有阻止的原因。

　　雪草看了小泽一眼。

　　“请起身吧，两位！”雪草弯腰去向她们扶去。

　　会斩草跪着往后退了几步，那孩子也跟着退了几步。

　　“谢上仙，民妇就这样跪着就行了，不需多此一举了。”

　　会斩草的声音有点颤。

　　雪草看着她不语，小泽也很是无可奈何。

　　毕竟她说了不要多此一举了，这样跪着就行了。

　　于是小泽就站在雪草后面不见其动作。

　　“民妇有二事冒昧求上仙帮忙，上仙可否屈身帮助民妇？”

　　会斩草没有一丝求人的语气，像是认命似的，生无可恋的样子着实令人心痛，求人毕竟对于某些人是一件十分屈辱的事情。

　　“会夫人客气了，您的请求我肯定是会帮的！”

　　雪草客气道。

　　会斩草听言楞了一下，尬笑了几声。

　　“夫人，你的丈夫会有钱，会先生可在这里？”

　　雪草继续说道。

　　“先生你认识她啊！”小泽惊叫，但是雪草没有理会。

　　“在，我丈夫正在这里，不过他受伤了，就不方便来迎接上仙了。”会斩草说话的语气一直是不卑不亢的。

　　会斩草低着头，不敢与先生对视，像本是一个地位相等的一个人，却要求对方帮忙，对方还认识她，就是会感觉到不好意思，还有点羞愧。

　　这人应该也不是乱了方寸，不然不会下跪求先生的，而是这件事很难完成，一般的人是做不到的。

　　“先生，让会婆婆说明请求吧！”

　　小泽走出来，说着话有些急切。

　　旁边雪草刚想开口，也是停了下来，无奈的笑着看着小泽。

　　大人说话，果然是一言一举都是有门道的，都是试探和打探，如果我不插手，指不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哎呀，我犯大忌了，大人说话小孩不该插嘴，烦恼，先生怕是等会要训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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