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10、初二初三回娘家

　　在白雪镇这里，大年初一要做的事，就只有早起给长辈们拜年这一件事儿，拜完年回到家之后，这一天可以说就没有什么要做的了。

　　因此，这一天基本上是乡亲们一年之中最悠闲的一天。

　　秦嘉还没结婚之前，每年的这一天，秦国良两口子拜完年之后，秦母就在堂屋里开着电视，或者是和秦嘉大娘妯娌俩聊天，或者是缝缝补补做点儿零碎的家务。

　　因为这一天没事儿做，所以大家吃饭都比较早。

　　秦嘉想着，也许是因为这一天的三顿饭有两顿都吃的很早，吃得早就饿得早，所以下一顿才要早做。

　　她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是很有道理的。

　　毕竟，大家天还没亮就要起床吃完去拜年，早饭比正常时间吃得早这么多，那当然不到正常午饭时间就饿了。同理，午饭吃的也比平常早，那晚饭也要早。

　　她还跟曹念说了自己的想法，得到了曹念的认同。

　　所以，他们晚饭吃的也比较早。

　　现在从节气上来说已经立了春了，其实从冬至之后，天黑的就一天比一天晚了，只是这个“晚”不易让人察觉罢了。

　　在这种情况下，原本冬天时5点多就天黑了，现在推迟到了6点左右。

　　而他们去做饭的时候，天还没完全黑。

　　中午吃的也算是比较丰盛，所以晚饭曹念就做的比较清淡了。

　　再加上他们儿有说法是喝面汤（包括面条、疙瘩等）越晚越好，所以一般正月头几天大家都是喝不下面的米汤的，从这上面来说，这几天也是大家在米汤上比较奢侈的时候了。因为米汤不下面要想汤稠糊糊的，就要多下米，而米又是花钱买的，能省一点儿就省一点儿。

　　不过秦嘉家里在米上倒是不怎么省，因为秦嘉作为一个北方人，她喜欢吃米饭。

　　她做饭，那向来是过个两三天就要吃一次米饭的，而且她蒸米饭还不是就蒸一顿吃的，她每次都会多加米，吃完第一顿后还会剩下来留着炒着吃。

　　她烧米汤也不喜欢下面，因为面疙瘩会影响口感。

　　这样一来，哪怕秦母烧米汤一般会下面，他们家在吃米上也要比村子里其他人要能吃多了。

　　对于曹念来说，这个问题同样不是问题。

　　秦嘉喜欢吃米饭就吃呗，大米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哪怕秦嘉一天三顿大米饭，他也能养得起。

　　今天中午他们就又吃的米饭。

　　因为过年，他们的饭桌上比平常多了个肉，所以素菜曹念就炒了个土豆，但对于两个人来说，两个菜也不少了。

　　曹念烧好米汤，去把中午剩下的米饭炒出来，这才热菜炒菜。

　　中午的鸡肉没吃完剩下了一点儿，他回锅热了热，又用西红柿炒了个黄瓜，晚饭照旧比较丰盛，但总体上来说要比午饭清淡一点。

　　这天，两人没怎么折腾，早早就睡了。

　　昨天虽然没怎么熬夜，但今天起得早了，虽然白天有不一会儿觉，但晚上还是尽量早睡一点比较好，再加上，明天秦嘉还要回娘家。

　　初二初三，是出嫁的女儿携家带口回娘家的日子。

　　秦嘉现在作为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当然也要在两天里回娘家了。

　　……

　　初二这天，秦嘉起床后洗漱，和曹念一起吃完了饭，又顺道把家里的两猫一狗都给喂了喂，就开始准备回娘家了。

　　她身上穿的衣服是昨天就找好的，虽然只是回趟娘家，但对于嫁了人的女人来说，哪怕是从小长到大的娘家也不是她们的家了，再说了本来就要出门，当然得换身体面一点的衣服。

　　她把昨天晚上就找出来的礼又重新归置了一遍，最后决定要带回娘家的东西有几箱子酸奶，其中一箱是安慕希那一类的，秦国良不喜欢这种口味，他们家以前三个人就秦母自己喜欢，而且两口子也都不喜欢纯奶，一家三口里能喝纯奶的只有秦嘉自己。

　　除了酸奶，还有几斤他们这儿过年必须要买的果子，也有人会带上几瓶酒，不过秦国良不喜欢，秦嘉就给大爷叔叔们一人拿了一瓶白酒——初二初三回娘家，并不只是要在娘家而已，还要给娘家的近门子长辈拜年，拜年的时候当然就要带上点年礼了。

　　秦母每年这个时候回娘家同样也会准备许多年礼，因为除了要给父母，还要给兄弟姐们，不过秦嘉是独生女，下巴村亲近的兄弟姐妹也就一个已经嫁人的堂姐，所以她这次就没带。

　　两人收拾好，就锁上大门出发了。

　　……

　　知道今天秦嘉会回来，秦母早两天就很有精神了，今天吃完饭把厨屋收拾好，她就迫不及待地等着秦嘉带着曹念回来了。

　　依然住在秦家的小狐狸陪着秦母一起等着，和她聊着天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等秦嘉和曹念终于到了的时候，秦母直接就迎到了大门口。

　　“妈~”看到秦母，秦嘉拉长了声音，眼圈也有点儿红。

　　这会让看到秦母，她才发现自己想母亲了。

　　秦母连声应着，和两人一起进了家门。

　　“妈，我爸呢？”没看到秦国良，秦嘉好奇地问道。

　　“他去大棚里摘菜了。”秦母笑道。

　　“那就等我爸回来再给你俩拜年。”秦嘉笑嘻嘻地说道。

　　他们这儿，儿女们过年时一般不会给父母磕头、拜年，等他们结了婚才要给长辈们拜年磕头。

　　在等着秦国良回来的这一会儿，秦母拉着秦嘉没少问她这段时间的生活，又问了问这几天过年的事儿，见一切都妥帖，她才放下心来，不过最后还是嘱托秦嘉：“你今年做的不错，以后也不能出错，有什么不懂的，就多跟小曹商量商量。”

　　对于母亲的教诲，秦嘉老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秦国良没多大会儿就回来了，就去大棚里摘个菜，又能耽误多长时间？

　　见他回来了，秦嘉和曹念就认真地在堂屋门前铺着的一张旧席子上跪下来，给秦国良两口子拜年。

　　给父母拜完年，两人又去走街串巷，等给这些近门子的长辈们都拜完年再回到秦家，已经快11点了。

　　到现在就没事儿了，于是秦嘉和秦母、小狐狸坐在一起，三个人聊天。

　　没一会儿，秦母就去做午饭了，秦嘉要去给她帮忙，被曹念拦下了，最后是曹念进了厨屋给秦母帮忙，秦嘉则是拉着小狐狸去了小狐狸屋里。

　　“哎哎哎，你和韩大哥好像有情况？”秦嘉八卦地问道。

　　她曾经听陈娇娇说漏过嘴，再想起国庆节时见到韩侯和小狐狸黏黏糊糊的样子，对这两人很有些好奇。

　　小狐狸翻了个白眼，“我跟他有什么情况啊？”

　　秦嘉没说话，她就盯着小狐狸看，试图从小狐狸神色中发现一丝丝端倪。

　　但小狐狸是什么人？要比心理素质，小狐狸不见得会比秦嘉差，面对着秦嘉的注视，她自在得很，什么也没有表露出来，让秦嘉在心里大呼失望。

　　最后还是小狐狸觉得自己什么事儿都瞒着秦嘉不太好，才跟她透露了一点点：“我们俩真的没什么情况，就有时候会打个电话、聊聊微信打打游戏而已。”

　　自从那次韩侯找了任嘉骏终于给小狐狸发了短信之后，两人有一段时间是通过短信联系的，后来在小狐狸一句“有发短信的钱还不如打电话呢”的“牢骚”下，韩侯就放弃了把短信当微信的行为，转而跟小狐狸打起了电话。

　　他们打电话的频率倒也没有太高，一般每隔两三天就会有一通电话，平时还是子啊微信上聊天。

　　小狐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韩侯在电话、短信、微信里表露出了一点点他的心思，不过她仔细想一想，觉得韩侯应该是找人取了经吧，不然就她对韩侯的认识，他可不像是会主动认识到“自己有喜欢的人了”的人。

　　而至于韩侯取经的对象……大概也就只有任嘉骏了吧。

　　“好吧好吧，反正你们的事儿我管不着，不过菁菁，我希望你能顾及一下我，别闹得不愉快了。”秦嘉说道。

　　“嘉嘉姐你放心好辣，我怎么会不顾及到你呢。”

　　见她这么说，秦嘉就岔开了话题。

　　她相信小狐狸的话，相信小狐狸不会让她太难做人。

　　……

　　在秦家待到下午四五点，秦嘉和曹念才依依不舍地回自己家，从秦家离开，秦嘉又失落地叹了口气。

　　“不舍得爸妈吗？”曹念一边开车一边问她。

　　秦嘉闷闷不乐地点点头，倒是没说话。

　　曹念笑笑，“别忘了明天咱们还要一起去姥姥家的。”

　　在秦家他们就说好了，明天秦母回娘家的时候，秦嘉和曹念也一起去的。

　　说起来，曹念这个外甥女婿还没怎么去过秦嘉姥姥家呢。

　　“也对。”想起这件事，秦嘉总算是来了精神。

　　她坐在副驾驶座上，心里开始盘算明天要带多少年礼了。

　　她有两个舅舅一个姨，再加上姥姥姥爷，这就是四份礼了，另外还要给表哥表姐们一份，除此之外，还有她姥爷的兄弟们。只是想想，就会有一大堆，秦嘉觉得自己有点头疼。

　　不过好在准备年礼不都是她自己做，还有曹念帮忙，所以她就又开心了点儿。

　　两人吃完了晚饭，就开始清点明天要带去秦姥姥家的年礼，清点好，两人才洗漱睡觉。

　　第二天是初三，和初二一样，两人起床后换上了平时在家不会穿的体面衣服，吃完饭后就带着年礼去了秦家。

　　两人去秦家接上秦国良两口子和小狐狸，又把秦国良两口子要带的年礼装上车，曹念就开着他那辆五菱宏光去了秦嘉姥姥家。

　　……

　　这还是曹念第一次到秦嘉姥姥家。

　　他们到的时候，秦嘉大姨林淑兰还没到，五个人先给两位老人家拜了年，然后一边聊天一边等着林淑兰的到来。

　　曹念上一次见秦嘉姥姥这边的亲戚，还是在两人的婚礼上。两位老人虽然都七十多岁了，但身体都还硬朗，秦嘉这个外甥女儿结婚，他们也是跟着儿子儿媳等人一起去了的。

　　虽然只有那一天的短暂接触，但两位老人对曹念这个目前最小的外甥女婿的印象却还不错。

　　这会儿见到曹念也跟着秦嘉一起来了，秦姥姥高兴得合不拢嘴。

　　她从秦姥爷手下把外甥女儿和外甥女婿都抢了过来，跟两个小辈说话。

　　面对秦姥姥，曹念的态度也很好，老太太问什么，他就回什么，如果是和秦嘉有关的，他还会说上秦嘉生活中的一点儿糗事来逗老太太开心，或者是美化一下秦嘉的所作所为——毕竟秦嘉不干家务什么的，是他惯的，他又怎么能跟人说她不干家务呢？

　　没多大会儿，秦嘉大舅也过来了，一大帮子人聊着天，又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林淑兰也来了，屋里顿时变得更加热闹。

　　秦母和林淑兰照旧却给长辈们拜年，她们回来，就开始一起分给父母、兄弟的年礼。

　　秦嘉和曹念也跟着去两个舅舅家送年礼，期间避免不了地和舅妈、在家的表哥表嫂闲聊，等他们回到秦姥姥家时，差不多可以吃午饭了。

　　午饭是秦母和林淑兰姐妹俩操办好的，是家里有客人时比较普遍的菜色：炒了一只白条鸡，另外加上一两个素菜。

　　因为秦国良两口子这几年管着大棚，每年冬天秦母都会给老爹老娘来送菜，因此这桌菜上的素菜也都是秦母送过来的菜。

　　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在林家停留到四五点的时候，秦母和林淑兰姐妹俩就离开了。

　　林淑兰是和她丈夫还有上高中的小儿子一起来的，林淑兰家里的条件要比妹妹好一点，家里也是早早就买了辆车。

　　以前林淑兰家还没有车的时候，姐妹俩如果碰巧赶在一起回娘家，一路上都是聊着天儿的——那时候也都是开三轮车或者是骑电车，又不怎么占地方，在路上说说话还是能听清楚的。

　　不过自从林淑兰家里有了车之后，姐妹来一起回娘家时同行闲聊的场景就消失了，哪怕后来秦家也有了车，但都开着车，他们这儿公路又窄，再想说话也说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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