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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识破阴谋(二更)


  风暴将至,严嵩脑海里冒出这四个字。

  他错了,这不是请柬,是庚帖,上面清楚地写着宰相府大房嫡女,闺名凤凰,旁边是生辰八字,气急的龙辰亦握紧双手,一手是庚帖,一手是玉佩,愈来愈用力。

  “爷息怒。”严嵩急忙出声阻止。“凤凰小姐已知玉佩在爷手里。”

  爷因愤怒没能控制力道,捏碎了凤凰小姐的玉佩,难保凤凰小姐不会怪爷。

  息怒,他怎么息怒,龙辰亦无暇顾玉佩,写有她生辰八字的庚帖在别人手里,意思不言而喻,她在和人议亲,已进行至互换庚帖,或者说,已经换了庚帖。

  怒不可遏,已不够形容龙辰亦此时的心情,他一直以为和她相处愉快,却怎么也没想到,她已暗暗在跟人议亲,是谁,二皇兄还是五皇弟?庚帖都换了,不出意外的话,下聘之后就等着迎娶。

  只要想到她会用那软软的声音唤别人夫君,龙辰亦就怒火中烧,很想杀人。

  严嵩的提醒还是起了些作用,至少龙辰亦没再捏着玉佩,而是刷地合上庚帖,盯着严嵩沉声问:“你在谁手里抢的?”

  他要知道是谁,然后灭了那个胆敢与她议亲的人。

  “一个从宰相府出来的妇人手里,影卫抢庚帖的时候,同时也有人去查那妇人的底细,互换庚帖是大事,凤凰小姐不在府中,还跟大皇子来看爷,属下愚见,凤凰小姐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这时候,严嵩可不敢再迟疑,一股脑将自己的安排和猜测全说了。

  龙辰亦想了想,觉得严嵩说的有道理,她若是知道自己今日议亲换庚帖,绝对不会跟大皇兄来看他,是有人瞒着她,给她议亲。

  不管是谁,他绝不轻饶。

  这时,严录拿着影卫新送来的密函进来,直接送到龙辰亦手上,龙辰亦压下心中翻腾的怒火,将玉佩和庚帖交给面前的严录,打开密函阅览。

  严嵩见主子的脸色渐渐变冷,最后简直像罩上了一层寒霜,他不知道密函的内容,却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严嵩心惊肉跳时,龙辰亦扬了扬手里的密函,怒极反笑,缓缓开口。“她来府里看我,她的祖父在朝堂上参我,想趁我重伤昏迷夺了我的兵权,祖孙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漠,仿佛他说的是今日天气,而不是别人要夺他兵权的大事。

  严嵩和严录震惊,严录着急的说:“那爷假装重伤昏迷的事情,不就败露了。”

  严嵩比严录要想的多些,忍不住为凤凰说好话。“宰相大人做的事情,也许与凤凰小姐无关。”

  他很难相信,愿意赔上自己的名节救爷的女子,会算计爷。

  “无关。”龙辰亦冷笑一声,看着严嵩。“这话你信吗?”

  他以为她不是表里不一的女子,接过她比表里不一的女子更狠,今日她随大皇兄来府中看他,怕是为了试探,回去后好和她祖父商讨对付他的计策。

  自然是不信,严嵩语塞,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又怎么能信口雌黄的说信。

  “凤宰相为人处事,一向谨慎小心,如近来这般连参爷两本的事情,只怕是凤凰小姐给他出的主意。”严嵩心凉了半截。

  爷那么看中凤凰小姐,凤凰小姐却在背后捅爷一刀,对爷该是多大的打击,唉。

  “城外林中埋伏袭击我们的人,不会也是……”后面的话严录没说出口,可三人都知道,说与不说都一样。

  “应该不是。”严嵩笃定的为凤凰辩驳。“林中袭击我们,凤凰小姐肯定不知情的。”

  若是她想要爷的命,在木屋的时候为什么又要护着爷,严嵩迷惑了,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看不懂凤凰小姐的所作所为。

  “是宰相大人瞒着她做的?”严录接话,觉得非常有可能。

  严嵩挖了严录一眼,没眼力劲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将两名属下的对话听在耳里,龙辰亦却不想再开口,此时他心中很乱,说五味杂陈也不为过,他不相信她是那样的人,可事实又摆在眼前。上午和他谈论遗传,谈论血缘,说他的蓝色眼睛不是妖魔化身,说国师是神棍,还说她有很多钱,要帮他夺皇位的小女人,却在背后为她祖父出谋划策,暗害他。

  她说想完成祖父的愿望,想当宰相,难道都只是为了骗取他的信任吗?

  那么生气的指责他看不起女人,不肯做个依附乔木的藤萝,偏偏想做乔木,真会狠心至他余死地吗?不,他不信,越回忆和她的相处,他就越不信她是那样的人,即使有时候他觉得她很好懂,有时候他又看不懂她。

  他会弄清楚,一定会弄清楚。

  “严嵩,尽快查出庚帖是谁在背后搬弄此事。”一个命令下达,龙辰亦想了一下,又一个命令出口。“还有,增派人手注意宰相府的动向,无论大小事,巨细回报不准遗漏,我倒要看看,她还要玩什么把戏。”

  “是。”严嵩拱手领命,说凤凰小姐是在玩把戏,爷不生气了,即使凤凰小姐可能在背后算计爷,爷还是很在乎庚帖的事,怎么可能是生气的表现。为了证明自己心中所想,严嵩谨慎的问:“需要派人暗中跟着凤凰小姐吗?”

  认真地想了想,龙辰亦摇头。“暂时不用。”

  先盯紧宰相府,她的行踪自然了如指掌。

  “属下明白了。”果然是不生气了,得出这样结论后严嵩领命出去,严录看着自家爷靠坐在床头,抬手按着眉心,凤凰小姐一定让爷很苦恼。

  “严录,依你看,她真会做那些事吗?”龙辰亦忽然问道。

  严录被问住,不知道怎么回答。

  “算了,你又不了解她,怎么会知道。”那小女人,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我是不了解她,所以我很担心,严录问:“爷不担心,凤凰小姐将您不是真昏迷的事情告诉凤宰相么?”

  “她不会。”龙辰亦笃定的回答。

  严录无语了,不过,他还是保持怀疑的态度。

  宰相府。

  凤凰不知道相爷是如何处理议亲的事,反正第二天清早去老夫人房里请安,被训斥的是她没听话呆在屋里做女红,老夫人决口不提背着她给她议亲的事。

  老夫人不提,凤凰自然不会没事找事,只解释说昨天出门是大皇子派了马车来接她,她不敢不去,老夫人接受了她的解释,没追问她大皇子带去了哪儿,因为根本不关心,然后命令她今日好好做女红,不准再出门。

  本着低调的处事原则,凤凰应了下来,回到慕秋阁,抱着汤婆子斜躺在软榻上发呆,今天出门的计划往后推,明天是宫宴,又什么都做不成,一连就耽误了两天,唉,真是浪费时间。

  小苹和小英坐在圆桌边,手里都拿着针线,低头忙碌着,小风则站在一边听后差遣。

  李嬷嬷走进屋里看到的就是这景象,看了小苹和小英一眼,目光落在软榻上的大小姐身上,走到软榻边,说道:“大小姐,老夫人让老奴督促大小姐做女红,不知您今日可睡好了。”

  昨日她在门口等大小姐,大小姐却说困了要睡觉,结果觉没睡,出门去了。

  “睡是睡好了,可我这双手,真没有玩针线的天赋。”抬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要她做女红还不如杀了她,天知道,她从未拿过针线,凤凰懒洋洋的看着李嬷嬷。“不如李嬷嬷开个价吧。”

  “什么?”李嬷嬷不解的看着软榻上的大小姐,要她开价,开什么价?

  “是这样的,今日去给祖母请安,祖母要我用两天的时间做两个枕头,秀三块梅花娟帕,我不会玩针线,只能请会的人帮忙,小英和小苹正在帮我,做好后我给她们一人一两银子,李嬷嬷如果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给你十两。”

  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就是监工,小英和小苹毕竟年轻,心中难免有些小久久,让李嬷嬷看着两人,再适合不过,李嬷嬷的老练,管两个丫头小菜一碟。

  十两,小英和小苹,李嬷嬷都愣住了,十两银子啊,白花花的银子啊,大小姐真大方。

  李嬷嬷很想答应,可她还有顾虑,她想赚大小姐的十两银子,却又不想得罪老夫人和夫人,十分纠结。

  “李嬷嬷有什么难处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看出李嬷嬷的犹豫,凤凰再接再厉。“哪怕是李嬷嬷觉得十两银子太少,我们也可以商量。”

  “不不不。”李嬷嬷连连摇头,十两银子够多了,她若贪心,很可能连十两银子都没得拿,最后心一横,说道:“老奴是担心,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王嬷嬷到老夫人面前去说,老奴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这个李嬷嬷无需担心,王嬷嬷是祖母派来帮衬我的,知道自家小姐的短处,怎么也要帮着掩饰一二。”原来是担心有人告状,凤凰不介意给个保证,反正有钱能使鬼推磨,她最多的就是钱。

  得到保证,李嬷嬷就点头接下监工的差事,凤凰立刻吩咐小风去拿银子给三人,三人喜滋滋的领了银子,凤凰就将三人打发出门。

  三人刚走,小锦就进来,凤凰吩咐小风去门口守着,然后招手叫小锦到面前来。

  “查到什么吗?”凤凰问。

  “奴婢不负所托,小姐让奴婢查的人,查到了。”小锦点头,从怀里掏出折叠的纸张,恭敬送至凤凰面前。“这是他的证词。”

  证词,凤凰疑惑的接过纸张,慢慢打开阅览,越看心越惊,最后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苗玉兰为了对付凤凰的母亲,真可谓是处心积虑,费尽心机啊!

  凤凰的母亲也是真倒霉,遇上这么一个人前笑脸,人后捅刀的心机表,早死了说不定还是解脱,少受点罪。

  有了这证词,苗玉兰百口莫辩,慢条斯理的折好纸张,凤凰看向小锦,笑道:“我一直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才将这事交给你去办,不曾想,你办的这么好,一天一晚,你不但查清楚了来龙去脉,还留有证词,比衙门办案都要仔细,谢谢了。”

  “为小姐办事是奴婢分内之事。”小锦不敢居功,事儿不是她一个人办成的,赶紧解释说:“小姐给奴婢的讯息很明确,加之李嬷嬷是个爱炫耀的人,府里随便抓个人一问,就知道李嬷嬷的小女儿是何人,夫家是谁,目前身在何处,奴婢才能这么快办好小姐交代的事情,回来复命,不敢受小姐的谢。”

  小锦心中忐忑,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的太好,让小姐起了疑心。

  “要谢的,单是你能想到留下证词这一项,就给我省去了许多麻烦。”凤凰是真心感谢小锦,小锦设想周到,给她省了很多麻烦。

  凤凰越如此说,小锦心中的不安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正考虑拿什么谢小锦,眸光不经意瞥见放在软榻上装银两的盒子,刚刚发了银子给小苹等人还没收回去,凤凰心中有了主意,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钱都有着不可忽视的地位,除了名利地位,还有什么比钱更能笼络人心。

  拿起盒子搁在膝盖上,凤凰打开盒子,纤细白皙的手指在盒子转了一圈,拿起两块十两的银子,递给小锦。

  小锦愣愣的看着凤凰,没敢伸手接。

  “拿着啊。”见小锦不接,凤凰催促她。

  “奴婢不敢。”忽地跪在凤凰面前,小锦求饶。“奴婢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请小姐责罚奴婢,不要赶奴婢走。”

  凤凰吓了一跳,她没要赶她走啊,来不及多想,赶忙将银子丢回盒子里,盒子随手搁软榻上,跳下软榻扶起小锦。“快起来,快起来,我没有要赶你走,你怎么反而给我跪下了。”

  没要赶她走怎会给她银子,小锦站起身,心中疑惑不减。

  “我给你银子是答谢你帮我办事,不是要赶你走。”解释完见小锦还是一副疑惑的表情,凤凰索性直说:“这些天你跟着我,也看到了,我在宰相府里并不是很受欢迎,会帮我的人也没几个,你这么聪明,这么能干,我怎么舍得赶你走。”

  小锦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理,这些天跟着小姐,她的确看出小姐在这府里不容易。

  “我这人比较实在,赏罚分明,让我满意了给银子,多少都是心意,不满意也有不满意的惩罚。”凤凰坐回软榻上,重新拿起盒子,拿出二十两银子递给小锦,笑道:“你这次办事让我很满意。”

  “谢谢小姐。”这次,小锦恭敬的收下银子,脸上没表露什么,心下还是欢喜的。

  谁不喜欢银子,就是傻子。

  凤凰满意的笑了,搁下装银子的盒子,改拿起汤婆子抱着,兴致勃勃的说:“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查到这些的。”

  “是。”小锦说道:“李嬷嬷那小女婿,现在是城外乡下庄子里的管事,为人贪财好色,成天好吃懒做,真正在管理庄子事务的是李嬷嬷那小女儿,他每天除了喝酒就是养蛇。奴婢找到他时,他正在酒馆里喝酒,但是没喝醉,一听奴婢问当年的事情,他先装听不懂,奴婢恐吓了他几句,他就吓得什么都说了,奴婢写了下来并让他按了手印。然后给了他些银两,又威胁他不准将我找他的事情说出去,他立马就答应,还再三保证说,无论谁问都不会将给了我证词的事说出去。”

  凤凰听的津津有味,觉得小锦的做法非常对,对付小人就是要用非常手段,换成她,她也会先恐吓一番,满意后又给些甜头,双管齐下,准叫人服服帖帖。

  听完小锦的讲述,凤凰就叫她回房去休息,人忙了一天一夜,着实辛苦,她不是个苛待员工的老板。

  外头冷,加上苗氏命令她在房里做女红,凤凰索性就不出门,窝在软榻上看书,累了就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到点用膳,时间倒也过的快。

  下午凤凰就过的没那么惬意了,因为明天要进宫参加宫宴,提前准备的东西都要确认一遍,比如说进宫要穿的衣裙,佩戴的头饰和首饰,都要一一确认。老夫人派了人来帮她,叮嘱她一些细节,连头饰都给她准备了,是一套纯金的头饰,耳环,项链,步摇,簪子都有,尤其是簪子上嵌着颗拇指大的珍珠,洁白莹润,光看着都觉得金光闪闪,非常扎眼。

  佩戴上绝对珠光宝气,当真应了那句清新脱俗。

  她要戴出去,一定很抢眼,别人还会说一句,宰相府的大小姐真是俗到家里,果真是没爹没娘的孩子,只是想想凤凰都觉得好笑。

  太子殿下的生辰宴她就进过宫了,那时候老夫人不派人来叮嘱她细节,这时候来叮嘱,还带了头饰,真有些亡羊补牢的意味儿。

  晚膳过后,凤凰以明日要进宫,她要早点睡为由,将丫鬟嬷嬷都遣出门,缩在被窝里把玩老夫人送来的头饰。

  烛光照耀下,金灿灿的簪子,金灿灿的步摇,项链和耳环坠子也是金灿灿的,发出耀眼光芒,看着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这是什么?”随着幽幽的声音落下,魂魄凤凰慢慢现身。

  “你祖母送我的头饰和首饰,说是明天进宫参加中秋宴佩戴。”凤凰回答。

  带着些去参加宫宴,不妥,大大的不妥,凤凰会被人嘲笑的,忽然,魂魄凤凰的目光锁定那支簪子,某些陈年旧事浮上心头,魂魄凤凰严肃的说:“你不能佩戴这些东西去参加宫宴。”

  凤凰讶异的看着魂魄凤凰,她是没打算佩戴,只是,她为什么如此激动。

  “这些有什么不妥?”凤凰问。

  “这些是姑母受封皇后时佩戴过的。”魂魄凤凰回答。

  凤凰一愣,瞬间明白,皇后受封时佩戴过的物品,她一未出阁少女没资格佩戴,更何况,皇后并没有赏赐给她,她戴着参加宫宴,一定会被治罪,原来苗氏是安的这个心。

  好狠啊,不惜赔上宰相府的颜面,也要至她于死地。

  有个这样的祖母,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凤凰见魂魄凤凰垂着头,知道她难过,想道后面还有更让她难过的,迟疑了下,决定长痛不如短痛,一次痛过够。

  拿出自己先前放在枕头下的证词,摊平在被子上面前,凤凰说:“看看吧。”

  魂魄凤凰狐疑的看了凤凰一眼,眸光落在摊平的纸上,只看了几行她就激动的伸手去拿平摊的纸,可惜她忘了,自己只是一缕游魂,根本抓不住实物,透明的手捞了无数次都是徒劳,她竟然还不知道放弃,双手在空中捞着。

  “别这样。”凤凰看不下去,出声阻止她。

  魂魄凤凰慢慢抬起走,无神的双眼盯着凤凰,脸上表情灰白透明,在烛光的映照下非常凄凉,凤凰心中升起怜悯,捞起纸张折叠好,塞入枕头下。

  “我还没看完,你收起来做什么?”魂魄凤凰恶狠狠的质问。

  “不看也罢。”没看完是好事,看完了她只会更伤心。

  “我要看。”魂魄凤凰强硬的说道。

  “别看了。”省得伤心,这话凤凰没说,她看着魂魄凤凰透明的脸,承诺道:“放心,我会给她们讨回公道。”

  “我—要—看。”魂魄凤凰一个字一个字的强调,父母是怎么被陷害的,她必须知道,必须。

  “何必呢!”凤凰还想劝她,可看她一脸坚定不容反驳,叹了口气,伸手从枕头下拿出纸摊开。

  “谢谢。”魂魄凤凰道谢。

  凤凰心中一片悲凉,她能理解魂魄凤凰的心情,那些伤害她父母的人,都是至亲之人,那种痛,真没法形容。

  第二日,天不见亮,凤凰被老夫人派来的嬷嬷们挖起床,梳洗后开始打扮,先上妆,后换衣裙,然后才是盘发,几个嬷嬷手脚麻利,小锦和小风,小苹都只能在边上看着,凤凰迷迷糊糊的由着嬷嬷们给她上妆。

  穿衣裙时起了分歧,凤凰要暖和,嬷嬷们主张好看,僵持不下,加上一大早就被人吵醒的气,凤凰火了,吩咐小锦和小风将几名嬷嬷赶出慕秋阁。

  嬷嬷们搬出老夫人,说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大小姐把她们赶到院子外,是不孝,不敬老夫人,凤凰一概不理,让小风挡在院门口,谁也不让进来,自己则和小锦在屋里吃早饭,小锦吃完去换小风进来吃。

  三人吃饱后才开始捯饬,凤凰不喜嬷嬷们上的浓妆,叫小苹打水来洗去,嬷嬷气愤极了,转头回老夫人哪儿告状。

  出发的时间到了,老夫人和苗玉兰站在门口,两人脸色都很不好看,老夫人是因为凤凰将她派去的嬷嬷撵了回来,苗玉兰则是因为,凤凰可以去参加宫宴,她却只能送到门口。

  “大小姐来了。”站在苗玉兰身边的莲嬷嬷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苗玉兰转身看去,忽然就愣住。

  今日的凤凰和平时完全不同,平时她不上妆,走哪儿都是素面朝天,今日上了个淡妆,身上穿的衣裙也很素雅,宽大的袖子边滚着树叶,一看就是精心刺绣上去的,为衣裙添了些华贵。发髻就更简单,除了一根淡紫色的玉簪,什么也没有,脸颊边垂落几缕发丝,淡紫色的耳环荡漾其间,给她添了一抹灵气。

  若说过去的凤凰清丽脱俗,那么今日的凤凰就美的夺人魂魄,几位皇子见了谁还抵挡的住诱惑,苗玉兰暗暗捏紧手中娟帕,当看到凤凰身后,那个几乎将头垂到胸口的丫鬟,瞬间松了口气。

  幸好还有这出,不然凤凰要是在宫宴上出尽风头,她的婉儿回来,哪儿还有立足之地。

  “凤凰见过祖母,婶母。”来到跟前,凤凰一一向老夫人和苗玉兰福身行礼。

  “我好心派了嬷嬷去帮你打扮,你却将人都撵了出来,你还当我是祖母吗?”老夫人眼里闪耀着精光,觉得凤凰的穿着非常刺眼。

  她将嬷嬷们撵出来就算了,连她送去嘱咐她必须佩戴的头饰和首饰,一件都没戴,完全没将她的话听进去。

  真是好心吗?凤凰在心里给了答案,当然不是,老夫人可是时时刻刻想着怎么弄死她呢。

  “凤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祖母为你好才派人去你院子里帮你打扮,你这样将人撵出来,不仅拂了祖母的好意,还下你祖母的面子。”见婆母刁难凤凰,苗玉兰也跟着火上浇油。

  “婶母想多了,凤凰没有那个意思。”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凤凰直接走到老夫人面前,微笑着问:“时间不早了,祖母,我们要出发了吗?”

  苗氏心里有气,却也不敢耽误时间,狠狠对瞪了凤凰一眼,转身走出门,凤凰自然提起裙摆跟上,临出门的时候脚被什么拌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跨过门槛朝前面疾走几步,想借此平衡住身体。

  却好死不死踩住前面苗氏的裙摆,苗氏惊呼一声,身体朝一边倒去,身边的婆子急忙扶住她才让她没有摔在地上,凤凰也幸运的由小锦扶住,没有摔倒。

  本想抢在凤凰前面出门的凤笖就没那么幸运,她摔在地上,痛的呲牙咧嘴。

  “凤笖。”苗氏看清坐在地上,身着丫鬟服饰的凤笖,怒声质问:“你穿着侍女的衣裙想做什么?”

  “祖母,祖母。”顾不得身上的痛,凤笖爬到老夫人面前,抓住她的裙子哭诉。“祖母,您要为凤笖做主,姐姐说一个人进宫害怕,要凤笖扮成侍女的样子陪她,凤笖不敢也不愿意,可姐姐……姐姐非要……”

  刚刚那一摔,凤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进宫了,只能把责任推给凤凰,只要咬定是凤凰的主意,祖母就不会惩罚她。

  凤凰好笑的看着凤笖,暗暗赞了声漂亮,反应够快,眼见事迹败露,就将责任往她身上推,真行。

  “你竟然如此作践你的妹妹?”听了凤笖的哭诉,苗氏立刻将怒气转到凤凰身上。

  “衙门问案尚且还要听被告人辩解一二,祖母仅听了片面之词,就断定凤凰是个作践妹妹的狠心人,可见,祖母比衙门的更厉害,凤凰无话可说。”三言两语就将苗氏堵的哑口无言,凤凰看着凤笖,迈动步伐。

  凤笖吓的连连后退,甚至用双手挡住自己的头,仿佛怕凤凰打她似的。

  “你做什么?”苗氏手快的拉住凤凰的衣袖,质问:“在我这个老婆子面前,你别想打凤笖?”

  苗氏感觉自己对这个讨厌的孙女很无力,不管她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她,她都能轻轻松松地化解。

  袖子被抓住,凤凰只能停下脚步,一脸不解的看着苗氏。“祖母,我是想过去扶凤笖妹妹起来,大冷的天坐在地上,会生病的。”

  一句话,指出凤笖摔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扶她。

  苗氏面子挂有些不住,松开凤凰的衣袖,凤凰走到凤笖面前,伸手轻轻扶她站起来。“别怕,我让你扮成侍女陪我到宫门口,我进宫后参宴,你四处去玩儿,是有些欠考虑,可能也是天意,我刚刚不知道被什么拌了一下,你摔倒让祖母发现,这是上天都不要我们两个胡来。同时警告我们,想出门,别打什么弯弯绕绕的注意,直接和婶母说一声,带上侍女小厮大大方方的出门,晚膳前回来就是。”

  凤笖错愕的看着凤凰,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苗玉兰却知道凤凰是想蒙混过去,她怎么可能让她如愿,故意板起脸训斥道:“凤凰,在我和你祖母面前,你怎么能颠倒黑白呢?我刚刚明明听凤笖说,你怕一个人进宫,非要她扮成你的侍女陪你进宫。”

  “婶母听错了。”凤凰不紧不慢的转身看向苗玉兰。“第一,凤凰不是第一次进宫,自然不会怕进宫,太子的生辰宴凤凰一个人参加,没有怕,也没给宰相府丢脸,这次有祖母在,还怕什么。第二,皇帝陛下的圣旨上明确写了,入宫参宴的大臣只能带嫡女,凤笖妹妹是庶女,凤凰擅自带她去,就是欺君之罪,会连累宰相府满门的。”

  苗玉兰脸色刷地白了,后怕不已,当时决定不阻止凤笖跟凤凰进宫,只想着东窗事发,凤凰获罪,根本没想过还有可能连累宰相府。

  凤笖更是整个人又软在地上,她进宫是想攀上某位皇子,将来荣华富贵,完全没想过可能获罪,真的没想那么多。

  听了凤凰的话,看着媳妇和凤笖惨白的脸色,苗氏感觉自己被气的有些眼冒金星。

  这两个蠢货,差点害了宰相府满门。

  “老夫人,入宫的时间快来不及了。”方嬷嬷出声提醒苗氏,苗氏抬手揉了柔额头,厉声命令。“玉兰和凤笖进府好好呆着,等我回来再说,凤凰跟我走。”

  马车缓缓启动,一场闹剧就此落幕。

  三皇子府。

  龙辰亦一身紫色华服,坐在凳子上,一边喝茶,一边听着严嵩报告事情,修长的手指在圆桌上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

  严录站在窗户边,小心且谨慎地注意着四周动静,确保爷的安全,和不被人发现爷不是真的昏迷不醒。他原本还担心凤凰小姐将爷不是真昏迷的事情说出去,两天过去,相安无事,他也就不担心了,或许爷是对的,凤凰小姐不会说出去。

  “什么时辰了?”认真听严嵩禀报事务的龙辰亦,忽然打断严嵩的话。

  严嵩转头朝窗户看了一眼,回答说:“巳时有半。”

  “她已在宫里了。”还有半个时辰宴席就开始,她早已进宫,龙辰亦忍不住想,她这会儿在宫里做什么?是好奇的四处看看走走,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躲清净。

  听这语气,主子是在担心凤凰小姐啊,也对,皇帝陛下亲自主持宫宴,一定有机会见到凤凰小姐,凤凰小姐世间少见的绝美姿容,若是被……严嵩不敢往下想,忽然见自家爷站起身,迈步朝门口走去,严嵩忙出声阻止。“爷您的伤还未痊愈。”

  “不碍事。”连续几天足不出户,他的伤已经好了大半。

  “让严录跟您去。”自知无法阻止主子,严嵩退而求次,朝严录使了个眼色。

  龙辰亦想了下,点头同意,严嵩这才松了口气。

  皇宫,雕梁画栋,处处透着奢华。

  巍峨的宫殿,弯曲的长廊,鹅暖是铺成的小道,小道旁的树木花草,都是经过细心打理的,直通宴会用的同乐殿,同乐殿,寓意与民同乐的意思。皇帝陛下宴请大臣,及大臣的家眷,是犒赏,亦能增进君臣感情,各个大臣家的内眷也能趁机相识,以便日后来往,正殿坐的是皇帝和大臣们,偏殿则是皇后娘娘和大臣们的女眷。

  趁着老夫人苗氏和皇后娘娘说体己话的空当,不喜热闹,也不想应酬的凤凰,领着小锦和小风偷偷走出偏殿,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主仆三人席地而坐。

  小风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放着几块点心,送至凤凰面前。“奴婢刚刚偷偷抱起来的,小姐尝尝。”

  “我才没你那么贪吃。”凤凰笑着摇头,陪在老夫人身边时她喝了不少茶,现在什么也不想吃。

  “小锦姐姐吃不吃?”小风又问小锦。

  “你自己吃吧。”小锦也不吃,她对糕点不热衷。

  小风厥厥小嘴,自己吃了起来,凤凰将她的神色看眼里,只觉好笑,记得那天她要小风去找祖父回府替自己解围,她回到慕秋阁还没换好衣裙,小风就把祖父找回来了,她一直没机会问小风是怎么找到祖父的。

  凤凰伸手捏小风因为吃点心而鼓鼓的脸颊,戏谑的说:“小风,你每天吃那么多,都消化到哪儿去了。”

  “奴婢好动。”小风含糊的回答。

  “好动。”凤凰轻笑,收回手。“这个理由充分。”

  “奴婢说的是事实,不是理由。”小风很认真的申明,把凤凰和小锦都逗笑了。

  忽然,小锦感觉有人靠近,抬眸环视着四周,锁定朝这里走来的目标,小锦压低了声音对凤凰说:“小姐,太子殿下来了。”

  太子殿下来了,在哪儿,凤凰抬头张望,看到鹅暖石铺成的小道上,那个朝这里走来的挺拔身影,嘴角扯了一下,握住小锦的手,借力站起身。

  小风也听见了小锦的话,三两下吞了点心,在小锦拉凤凰站起身,小风蹲下身为凤凰清理衣裙和披风上沾着的枯草。

  “凤凰见过太子殿下。”龙辰润走进后,凤凰盈盈福身,她身后的小风和小锦也跟着行礼。

  “表姐快起来,无需多礼。”伸手虚扶了凤凰一把,龙辰润很想真的扶她,却又怕她排斥,只能作罢。

  “谢太子殿下。”凤凰礼数周到的道谢。

  “表姐不必客气。”龙辰润解释道:“拜见母后时,在厅里见了外祖母,却没在厅里看到表姐,猜想表姐是出来偷清净了,就找了过来,希望没有打扰表姐。”

  凤凰摇摇头,表示自己没被打扰。

  “表姐近来可好?”龙辰润又问,俊朗脸庞上微笑不减,他想和她亲近,和她说话,一点一滴让她重新接受自己。

  “很好。”凤凰又福了福身。“谢太子殿下关心。”

  礼数做的再周全,凤凰也是带着应付的心态,她不喜欢这样动不动就福身行礼,甚至可以说是排斥,尤其是下跪磕头。

  “应该的,应该的。”他只怕自己付出的关心不够多,她感受不到,龙辰润语带歉意的说:“这些天事忙,没能抽出时间去宰相府看表姐,表姐莫怪。”

  父皇忽然在朝堂上晕倒,他和母后吓坏了,本想寸步不离的守在父皇病床前照顾,御医却说皇上需要静养,不能有人打扰,他和母后只好守在外间伺候。

  幸好父皇的病好了,他也能有时间去宰相府找她,化解她心中因为母后做主退婚而产生的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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