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凤印之力

　　蘭度院，季意如已下朝回家，此刻正在批阅奏章。

　　虽他现在大权在握，权柄全在他一人之手，但他与大臣们商讨国事时，还是和从前一样，与之前不同的是，大殿上留着一个空空荡荡的黄金宝座。他也不喜在鲁王宫办公，还是习惯在正卿府。

　　阳虎刚刚呈上一封重要书信然后退下。他展开绢帛来看，上面有齐公印鉴，大致意思是他已认了季秋这个外孙女，封她为蘭长公主，以后季秋将会受到他的照拂。他也相信蘭儿死得其所，有他这么个丈夫和像季秋这般的女儿。约定数月后在齐鲁交界的渊水以私人的形式叙叙旧。

　　这是得到了“岳父”大人的肯定吗，季意如对他的亡妻喃喃道。几乎每日，他一想到姜蘭，都会自觉和她聊几句，他只叹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太少，说的话太少。

　　他看着炭火中燃烧着的绢帛，对着冒气的青烟道：秋儿见着她外祖父了，齐公很满意她，这是自然，秋儿是我们的女儿，以往你会的，我尽教了她，如今她长大了，往后与我在一起的时日恐怕无几……看着最后一缕烟四散而去，他再次赌咒道：蘭儿，此生为夫定会为你报仇。

　　结束后，季意如提笔写信，写完交给暗卫。这封信不是回给鲁公的，是写给天子陛下的。

　　忽然，有小丫鬟通过管事、侍卫，进屋来报：“老爷，快去瑟兮坞看看吧，穆氏夫人在那闹开了。”

　　季意如有些诧异，他都有多久没听见穆氏的消息，以为她消停了，所以穆萌回家住他也没说什么。

　　穆氏先是在瑟兮坞大闹了一通，该砸的砸该骂的骂，理由只归结为琴氏夫人对她不敬。琴夫人一直站在一旁由她闹，然后等来了季意如。

　　穆氏就是等他来，才拿出杀手锏——鲁公请封穆氏复正卿夫人位的奏疏批复了，上面未说什么，还是原来的请封书，只加盖了一方凤印。

　　季意如携全家叩拜完扶着琴夫人起来，她又有身孕了。

　　穆氏也不知吃得哪门子醋，当着季意如的面骂琴夫人更起劲，等季意如和瑟兮站在一旁不吭声听完后，她真的说累了。

　　“你想如何啊？”季意如与瑟兮坐下来看着穆氏。

　　“把世子季斯交给我抚养，我现在可是嫡母。”穆氏似乎许久没有“发威”，今儿个全部释放出来，连带着粗腰一扭大声道。

　　季意如看了她一眼，“你说错了，正卿府的当家主母是姜氏，你如今复了位，在她面前仍是行妾礼。”

　　“你。”穆氏气愤地指着季意如又开始撒泼般骂起来。

　　穆萌在她耳边提点道，说二公子也要，年纪小不记事。

　　没想到，穆氏直接脱口而出：“对，小的也要，好控制。”

　　季意如与瑟兮就当穆氏在瑟兮坞闹了个笑话，不予理会，季意如淡淡道：“穆氏，你若是不想在这家待了，我可以立即写休书予你，你这就下堂去吧。”

　　“且慢，正卿大人慎言。”从花园那走来个熟悉的面孔，排场还是原来那般大，身后跟着四排十六位侍女，都比得上大周朝王后的仪仗了。

　　季意如仍是不予理会，左手按住瑟兮，示意她也不必起身。

　　“昭穆夫人，您回来了。”“姨母。”母女俩激动地迎上去。

　　昭穆夫人移步至季意如跟前：“正卿大人，别来无恙。”见他没理，知趣地只讲重点：“正卿夫人是大周正式册封的封号，如果休妻，得先撤封号才是，难道您认为大周朝的旨意是朝令夕改的？”

　　季意如哼了一声别过脸。

　　“把正卿府掌家的权利交出来，其他如常，琴夫人还怀着身孕呢，不宜劳累，这样大家都不会闹僵。”昭穆夫人道。

　　见气氛有了缓和，穆氏又提议道：“给我重建御茗苑。”

　　这句话大家又当耳边吹进一阵风给忽略了。

　　“把季秋召回来，她的婚事由主母为她操办。”季意如和昭穆夫人同时看向说这句话的人——穆萌，这真是个真真切切的“好点子”。

　　它马上得到了昭穆夫人的响应：“儿女的婚事理应由主母张罗，天经地义，正卿大人快去把季秋找回来吧，一个姑娘家家在外头奔走说出去也不好听。”

　　“呵，你们来晚了。”季意如冷笑道，“季秋现在是齐国的蘭长公主，你们要人去找齐公吧，昭穆夫人，搞不好鲁公还在那等你回去让你尝尝背叛他的滋味。”

　　昭穆夫人甩袖带着妹妹和外甥女离开，她其实也知道她的提议不可能，她只是想试探季意如的耳线有多厉害。

　　季意如说出此话自是做足了准备，让她知道又如何，鲁公都怕了他在外流浪，他叫住她们：“管家之位拿去，免得有人说我季意如不敬朝廷。还有，穆萌明日就搬出我家，家里养不起闲人。”

　　“这么说，在漓水与齐国追杀季秋的人是王后，你向王后泄的密，然后也通过他们，联系到在齐国的我们？”昭穆夫人不可思议地听穆萌说完这些来龙去脉。

　　穆萌解释道：“是的，姨母，我和王后签立了契约，她复母亲的位置，扶持我们，我替她除去季秋。”

　　昭穆夫人眼珠一转，其实在鲁国控制正卿府与掌握鲁国权势是一样的，有了王后娘娘的助力，她儿子不愁没有成为鲁国国君的一天。

　　昭穆夫人连连称赞穆萌，看来两姐妹还是穆萌靠谱点，她又关切道：“可我们还是没能除去季秋，王后娘娘会如何？”

　　穆萌又将一封信递给昭穆夫人，上面写着期限已到，未能如约就要以穆萌为人质，到她身边做侍女。”这是和册封书一起寄来的，姨母。“

　　昭穆夫人想着如此一来，穆氏与王后娘娘还有联系，她会继续扶持穆氏，这未尝不是件好事，所以她说了几句规劝的话，叮嘱穆萌几句，就让她动身启程了。

　　当穆氏问及穆谨的下落时，昭穆夫人就以来时走得急，环娘带着她过几日就到搪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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