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左右为难

　　当时的电影院其实也不大，也就十来排，胖子买了个4个人一排的，电影放的是圣保罗医院之谜，这是一部惊悚，犯罪，剧情片，故事讲的是解放军占领成都市，而以一群医生为首的国民党特务残余密谋破坏电厂的反特故事。其风格诡异，气氛阴霾，不乏在现在看来都相当病态的情节——其中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精神病医生（特务站长）每隔一段时间就去强奸一个女精神病人，而该病人其实并没疯，最后杀掉站长，引火自焚。影片节奏的把握，惊悚气氛的烘托以及构图处理，现在想来，绝对是恐怖类型片的上乘之作。雷雨之夜，故事在停尸房和钟楼这样经典的恐怖片场景之间铺张开来，结尾是解放军的调查员让涉案人员围坐一起，踱步中分析案情，颇有福尔摩斯和波洛的风采。他的开场白：“这个世上什么东西最可怕呢？当然是鬼魂了”，至今思之，不寒而栗。

　　至今我还记得电影院里漆黑一片，我坐在中间，手里拿着一堆零食，卡哇咿和欧阳菲坐我两边，胖子坐在欧阳菲边上，当镜头转到雨夜看到已死的倪先生出现在钟楼时，电影院响起来一声狼嚎，不用说百分两百是胖子的声音，卡哇咿和欧阳菲的头同时埋在我肩膀，可以说这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左拥右抱，当紧张情节过后，卡哇咿抬起头看到欧阳菲也在我肩上，当时的表情我是可以想像的到的，胖子那时候吓得瑟瑟发抖，压根没看到这个情节。随着剧情的发展，卡哇咿和欧阳菲仿佛在较劲一样，你一个我一个把我手中的零食都拿到嘴里了，看着卡哇咿鼓鼓的腮帮，我觉得这可能是火山爆发前的症照。我连忙借故上洗手间，逃之夭夭。

　　回到宿舍，宿舍只有军师一个人在，我突然觉得要和军师好好的谈谈，因为这件事情关系他和卡哇咿，而且卡哇咿现在对我已经太明显了，难到军师没察觉，这也不是个事啊！我来到军师旁边，军师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好像早就知道我会找他谈话的感觉，他放下手中的书说，老方，我换个地方聊聊。我和军师出了宿舍来到学校花园，这里没人，军师掏出包万宝路，说，来一根。我觉得最近心里很乱，所以也拿了根，军师熟练的掏出打火机帮我点着，自己也点着了，空中一缕缕烟雾随风飘散，我们俩谁都没先开口，我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军师看来是不知道要如何说。大学时候，一直不知道香烟为什么好抽，现在想想，香烟应该有缓解压力的作用。两个男人之间抽着烟也有打破尴尬的效果。

　　沉闷的气氛在军师掐灭手中的烟头后被打破，军师难得流露出忧伤的表情，在我记忆中，军师总是一脸的淡默，仿佛看透了人生百态，这和他的年纪完全不相符。耳边响起军师的声音，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憋不住来问我为什么，其实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但有的人看不透，有的人深陷其中，我给你讲个故事，在我高二的时候，一个高一的女生不经意间闯进了我的世界，她活泼开朗大方，有着完美的身材，她从国外回来，她的生活态度和理念和我们都不一样，她有她的生活圈子，有她的生活方式，我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我就喜欢上她了，可是我进不了她的圈子，因为我没有这样的背景，没有这样的财力，我只能默默地在远处看着她，看她和别的富二代，官二代出入西餐厅，吃着带血的牛排，喝着82年的红酒，有时候我总觉得当带血的牛排放在他们口中时，红酒进入他们口中时，他们就像西方的吸血鬼。听着这些，我总觉得军师说的这个人不会是欧阳菲吧？军师不由自主的又掏出烟，当红色的烟头闪着一明一暗的火光时，军师忧忧的说，也许，我是喜欢上了一个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当我觉得不可能时，她居然也在注意我，那一天，在学校的操场，她非常主动的和我打招呼，我们就这样熟悉了，她的性格本就很活泼，而且接受的教育又是西式教育，很快我就沦陷了，我们在短短的三个月里发生了所有男女该发生的事，可过后，我才知道，她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了，她寻求的是一种刺激，一种征服感。我不懂，也许我们从小受的教育和西方的格格不入。我不允许这种事情，当我确实喜欢上她了，我限制她和别的男生的交往，我们的关系越来越紧张，终于有一天，我看到别的男人开车来接她，我那时候愤怒的冲过去，等来的却是一句话，我们over了。过后，才听别人说，她只是没和我这类型的男生交往过，所以只是和我玩玩，新鲜感过后，她觉得中国的男生思想太保守，她不喜欢被约束，所以就不玩了。多少次，我都很想去问她，为什么不能好好珍惜。为此我沉沦了，要不是高三恍然大悟，我也许都上不了大学。

　　我冷不丁的问了军师一句，那女人不会就是欧阳菲吧？军师一句没说，点了点头。我拍拍军师，说，这样的不要也罢。不过你说这些是要我提醒胖子，还是你在提醒我。“都行”军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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