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女孩（2）

夏油杰和五条悟都没贸然把小女孩带去找老师或者同学，原因有二，第一是担心小女孩对陌生环境有过激反应变得不信任他们，第二是考虑到现在的状况说到底是空野时音的术式作用，一般情况下咒力消耗完毕应该就会恢复原状。

        以空野时音的咒力量，这个状态应该不会维持很久，不过……

        看着惴惴不安张望着，紧张地握住手的小女孩，他们也忍不住提起心来。

        不是五条悟和夏油杰自认，他们算不上什么铁石心肠但也不是那么同情心泛滥，路上看到小孩子惹哭人家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大家不要学），但他们从来没有见空野时音示弱过，更不要提她会哭这件事，实属难以想象。

        如果这个空野时音幼年版克制不住大哭，他们实在不知道怎么哄。

        “悟，快用你最强的大脑来想想这时候要怎么办。”夏油杰想方设法想把这麻烦事推给自家好友。

        “杰，我觉得比起我，你更懂得带孩子吧。”五条悟拆了根棒棒糖放进嘴里，咔的一下把糖果咬碎。

        “总觉得你这不是什么好话。”

        “人家可是真心实意地在夸你呢，杰妈妈~”

        小女孩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个大哥哥，晃了晃脑袋。她总觉得小脑瓜里响着不同的声音，看到不同的影像，让自己有点头晕目眩，可爸爸妈妈还没来接自己，自己不能给看护自己的人添麻烦。

        对小孩子来说，时间是过得很慢的，明明她心里知道自己没等多久，可已经觉得等了好久，心里的不安开始蔓延，爸爸妈妈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呢？

        他们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是的，他们抛弃我了。

        有个声音这样跟她说。

        她感觉更加委屈了，似乎有泪水就要盈满溢出，代替她的悲伤和难过倾泻而下。

        ——所以我也决定，要抛弃他们。

        不是的，不是这样。

        他们不想抛弃我，而我也不想抛弃他们……

        ——但我们不得不做。

        拆开包装纸的棒棒糖递到自己面前，白发少年坐到她旁边，从本就放在长椅上的背包拿出水瓶打开给她。

        “天气这么热，喝点水吧。”

        “好、好的，谢谢大哥哥……”

        双手接过水瓶，还没来得及提醒大哥哥他刚才已经给过自己糖果，就看到他把棒棒糖塞进自己嘴里，注意到女孩的视线，他推了推墨镜笑起来。

        “有没有凉快点？”

        他不说，自己还没发现，刚才炎热得让她整个人很暴躁的空气，似乎变得凉快了一点。

        从五条悟的眼睛里可以看到，巨大化的晴天娃娃笼罩在他们身上，替他们多少挡住一些紫外线，还没觉醒术式的小女孩似乎并不能看到。

        “另一个大哥哥呢？”

        “他去通知家长了。”五条悟模棱两可地说道，他的好友放完咒灵之后向他比了个手势，说会去找夜蛾正道帮忙，就离开了。

        为了逃避看顾小孩实在是不遗余力。

        ——也不对，夏油杰还是很喜欢小孩子的，主要还是不擅长对付名为空野时音的小孩。

        这点五条悟也是一样的。

        她太过于乖巧，太过于认真，还太过于娇小，看起来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小心翼翼地向他人伸出友好的爪子，还不知道自己可能会被伤害。

        小孩子都会这样吗？

        五条悟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样子，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小女孩小口小口喝了几口水，怔怔抬头看着五条悟。她也不说话，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处于陌生环境的本能反应缓解了很多。

        ……说明她开始放下心防吗？

        意识到这点，五条悟的恶劣性子又冒了出来，他伸手一捞，把小女孩放到自己大腿上，看她慌张乱动还帮忙扶好。

        白发少年把鼻梁上的墨镜摘下，过分俊秀的脸和湛蓝的眼睛完全露出来，他笑着点了点女孩的鼻子，“这样坐着是不是更方便看？”

        还不知道隐藏自己心情的小女孩眨眨眼，诚实地点头。

        “我好看吗？”

        “很好看！”

        还是小孩子的她不懂很多形容词，但她知道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那双蓝色的眼睛就像是晴朗无云的天空，被他看着如同置身无边无际的蓝。

        空野时音很想要，这片天空。

        等夏油杰带着老师回来的时候，小女孩已经变回少女，看起来跟平常别无二致，稀奇的是她靠在白发少年身边安静地闭上眼睛，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五条悟也发挥了难得一见的绅士风度，并没有吵醒对方，不知道为什么他把墨镜摘下来了。

        夏油杰用嘴型问：什么时候变回来的？

        小女孩刚睡着后不久。五条悟回答。

        如果是这样，就合情合理了，毕竟空野时音神志清醒的情况下，是不会靠着五条悟睡觉的。

        杰，你是不是说了很过分的话？

        悟，你也要看看你平常都对人家女生做了什么。

        ？杰说得自己没动手似的。

        我没说我没动手。

        夜蛾正道看着两个靠着眼神就足以交流的混账学生，不由分说先给了他们一人一个铁拳制裁。

        夜蛾，你干嘛呢！五条悟一只手捂住头，无声地哇哇大叫。

        老师，我们这次是无辜的，小时音术式反噬不不关我们事。夏油杰也摸摸头上多出来的包，无声申辩。

        你也说了，这次是无辜的。夜蛾正道并没有被忽悠到，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他们还有很多次不无辜的时候吗？

        总之先把空野送去医务室让硝子做个简单的检查吧，她的术式比较特殊，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术式反噬造成什么副作用。

        了解了前因后果，夜蛾正道干脆利落下达指示，让他牛高马大的学生负责搬运睡着的后辈。

        五条悟双手抱起少女，怀里的少女明明比刚才的小女孩状态长大了很多，但少年并没有觉得重了很多，他掂量了一下重量，把并没有被闹醒的少女放到夏油杰准备的移动用咒灵身上。

        虽然乖巧的时候很可爱，但平常吵吵闹闹的也很好玩，还是快点醒来吧。这样想着，白发少年又捏了捏她的鼻子，看到她不适地皱起眉，忍不住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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