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异境·未来（3）

他的请求，对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空野时音除了点头以外，还能说什么呢？

        “如果告诉我你的弱点是什么，你想我怎么改变未来，我都去做。”

        好吧，她说了。

        还是完全没过脑子，脱口而出。

        她说完之后愣了愣，就坦然接受了自己想打败五条悟的决心深入骨髓，理直气壮看过去。

        五条悟同样一愣，捧住少女脸颊的双手随即捏住她的脸往两边拉，不顾空野时音苦着脸要挣扎，势要把这张不解风情不看气氛的脸捏红。

        “呜、疼……”

        “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为小时音从以前就没放弃过的梦想感到安慰哦。”

        明明就是难得正经说话，但自己没有好好给面子，所以发小孩子脾气吧！双马尾少女用眼神去控诉，努力想要掰开男人的手。

        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他们不远处，看到这个情景，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插话。

        空野时音注意到，那是一开始推开教堂门发现自己的男生，赶紧踢了五条悟一脚示意他往后面看。

        来自少女的攻击被隔绝在些微距离之外，五条悟站直身微微侧过头，但没有停止蹂躏少女脸蛋的糟糕行为，“怎么了，惠？”

        “家入医生说，既然时音姐醒了，就带过去给她看一下。”

        被称呼为‘惠’的黑发少年看了空野时音方向一眼，说道。

        “啊……说得也是，硝子也很想念小时音，可不能只让我一个人霸占呢。”

        略带遗憾地叹了口气，五条悟才终于放开少女的脸，重新把黑色的眼罩戴上，继续领着她往目的地走。

        空野时音揉了揉自己被捏得发红的脸，对着长得过于高大的男人背后做了个鬼脸，冰天雪地的天气里还在室外捏别人脸的也就你一个人吧！

        她跟着白发青年来到他们现在聚集的地方（而那个黑发少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那是一间现在空空荡荡没什么人的小学。

        五条悟说，由于现在高专已经不安全了，再加上各种各样没有必要解释的原因，以他为首的一些咒术师把这儿当做根据地，展开对东京的诅咒祓除行动。

        对外理由是，在市中心的话会比较方便出动和应对新任务。

        如今诅咒的存在被普通人认知，很多普通人陷入了恐惧，诱发更多的诅咒，导致他们的工作一度陷入窘境，幸而最近有颇具领导能力的人物出面，在不同公开场合中进行讲话安抚民众的情绪，咒术师们才能够偶尔腾出手来。

        跟着五条悟走进教学楼，看着他跟好几名陌生的咒术师打招呼，直到到达医务室，空野时音终于见到除了五条悟以外的熟人。

        “硝子学姐！”

        留了长发，眼角有泪痣的反转术式术师看到她时惊讶了一下，但马上主动张开双臂，迎接少女的拥抱，怀中少女紧紧抱住自己，微微颤抖的身体似乎在诉说自己的不安。

        从和平（？）的日常来到这样混乱不堪的世界，即使有五条悟出现并给自己解释了那么多，空野时音都有点难以接受，她对日本的未来不抱希望，不代表想看到这种咒灵横行的世界。

        家入硝子抬眼，示意跟自己的同级生五条悟说明情况，这跟她刚才听到的情况差别可有点大。

        于是五条悟简单解释了空野时音穿越时空的事情。

        待五条悟说完，空野时音也平复了心情，抬起头来还是止不住低落的情绪，她握着家入硝子的手，不愿意放开。

        “七海他们是不是……”她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

        “……”

        沉默。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谁也没开口。

        空野时音是知道的，这份沉默所代表的意思。

        咒术师总是会遭遇不可预测的死亡，这是决定成为咒术师之前师父告诉过自己的事情，她接受了这件事后才决定成为咒术师的。

        过去的自己会相信，她会为了几个认识才一个多月、还不能算多熟悉的人将来的死亡而担忧吗？但想到好几次和咒灵的战斗中，金发和黑发的少年不顾自身安危为她争取发动术式的机会，她就没办法坐视不理。

        “杰前辈就算了，我能怎么帮助七海和灰原？”

        杰/夏油就算了……双马尾少女撇着嘴明目张胆的态度让两位成年人一愣，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噗哈哈，小时音好过分哦，杰可是会哭的哦～”身为挚友的五条悟一点也没给面子自家挚友。

        “咳咳，虽然我觉得他是活该。”大概好久没有这么好笑的夏油杰笑话，家入硝子也忍不住笑了。

        黑发少女倒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说错了，夏油杰看起来再怎么温和有礼貌，也掩饰不了他跟五条悟是同类的这件事，绝对不是因为她在记恨上次实战演练的时候被夏油杰的关节技卡得脖子疼，想到这儿她甚至抬头挺胸叉了个腰。

        “因为不知道小时音什么时候会回去，我们速战速决从这件事说起吧。”

        五条悟找来一张椅子反向坐下，双手搭上椅背，转头跟站在医务室门口没进来的黑发少年比了个手势，少年点点头关门离开。

        把别人的生死大事问题速战速决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空野时音没反驳。

        她多少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至今还没回到原本的时间，很可能是因为对于“她的身体”来说现在还没超过五分钟，但时间总是越用越少的，她需要尽快了解到自己需要的信息，确认自己能够做的事情。

        至于会不会告诉自己的同伴们，就要看五条悟告诉自己的内容。

        “灰原在二年级夏天的一个任务中死亡，他为了让七海能够顺利逃走，自己一个人留在那儿断后。”

        白发青年用淡然的语气告诉她，没有故弄玄虚，也没有故作忧愁。

        而少女也没作出夸张的反应，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家入硝子没有插入他们的谈话，坐到一边的靠椅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看到几步外的黑发少女，决定暂时先不点烟。

        “接下来你要注意的只有三件事。”

        五条悟明晃晃比了三只手指。

        空野时音想了想，把他的手指按回去两只，“我说了，你要告诉我你的弱点是什么——至少是个我能够打败十二年前的悟前辈的弱点！”

        明明就算不告诉她，她也肯定会为改变未来而努力，但空野时音就是不死心。她一定要在下次的实战演戏中把五条悟按在地上打，灭一下他张狂嚣张的气焰。

        “你还真是不放弃啊。”歪了歪头，五条悟并不是很在意对方想方设法要挖自己的弱点，“不过也行吧。”

        双马尾少女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答应，满是疑心地上下打量他，毕竟她认识的缺德学长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但从对方的脸上一无所获——十二年后的五条悟，显然更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

        五条悟并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直接开口继续说：

        “只要完成这三件事，至少你们的未来东京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第一，不久后我和杰会接到保护星浆体的任务，我希望你协助保护星浆体；

        第二，如果杰成为了诅咒师，一定要在我杀了他之后确认销毁尸体；

        第三，有可能的话，找到一个额头有开缝痕迹的术师，他能够更换身体，找到的话……把他的脑袋拿回高专看怎么处理吧。”

        说完这些，五条悟好整以暇地等待后辈的反应，甚至可以说是看好戏的表情。

        双马尾的娇小女孩听完面前这人轻描淡写地说述，并没有对其他两条要求有什么意见，但对第二条要求感到了匪夷所思，堪称遭遇到太阳从西边出来，水往高处流一般不可思议的事情。

        “悟前辈……不，五条先生，您刚才说什么？你说夏油杰会成为诅咒师，而且他会由你来杀死？？？”

        “毕竟能杀死杰的，应该只有我了吧。”

        白发男人语气依然是那样轻忽，甚至带着些许调皮？

        “开什么玩笑！”还没成年的少女难以马上控制自己的情绪，依然不可置信，“虽然你们都很讨厌，可是……”

        “时音。”

        五条悟打断了少女想说下去的话，少见的没有加昵称，他的态度依旧平静，没有任何动摇，语气淡然。

        “我和杰都没有后悔自己做的事情，所以……”

        他举起大拇指，语气和神情也配合地兴奋起来，脸颊上甚至冒出些许红晕。

        “美好的未来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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