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朔夜部落

拓跋部落爬雪山，过草地，终于在一个月后抵达了翰州方原地界。

这里的确如拓跋圭所说那样，富饶的草地，黑色的沃土，清澈的溪水，和遍及丛林的果树灌丛。

这里是翰州最金贵的土地，也是翰州原住民的故土家园，朔夜，朔方嫩真，克泣，乌尔汗等小部落，都屈服在鲁克铁骑的铁蹄下。

拓跋部落临时找了一处峡谷安营扎寨，部落的勇士们则带着铁器前去朔方嫩真部落探查敌情。

水安歌也随着他们去了朔方嫩真部落。

原来他作为外人，是没有必要跟着他们出去冒险的，可是自从部落开拔之后，水安歌就感到阿如温查斯对待自己并不像以前那么热情了，这几天总是给他抛冷眼，为了换一换心情，水安歌还是出来了。

拓跋牧见水安歌一脸颓丧的表情，幸灾乐祸道：“小歌你活该，阿如温查斯那么喜欢你，还把自己最珍贵的克拉汗都给了你，可你却丝毫没有行动，你还像个男人吗？”

水安歌白他一眼，道：“你还是个雏儿呢，就跟我说什么男欢女爱，你不懂！”

拓跋牧虽然不聪明，但是也不傻，阿如温查斯对待水安歌的感情，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因为他认为只要水安歌娶了阿如温查斯，就会永远待在草原上，这样水安歌就不会离开草原。

不管是出于辅佐的想法，还是单纯的兄弟情义，他想通过婚事将水安歌牢牢绑在自己的战车上，他都不希望有一天与水安歌分道扬镳。

“我，我虽然不懂，但是我知道阿如温查斯是爱慕你的，我们草原女子敢爱敢恨，从不遮遮掩掩，你要是娶了她，她会一心一意对待你的。”拓跋牧拍着胸脯保证。

这一下子将水安歌弄笑了，他笑得前俯后仰，心想：我要是像拓跋牧说的那样娶了阿如温查斯，跟赘婿有什么两样？还一心一意对我好？怎么这对象都倒置了，以后男德学院不得又多一名学生了。

“算了算了，这件事你就别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水安歌打住拓跋牧的唠叨。

拓跋牧插着腰继续说道：“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也不能走一步看一步，错走了一步，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拓跋牧还没有反应过来，水安歌突然一把将拓跋牧拉了回来。

拓跋圭做一个止步的动作，经验丰富的族人们便趴在一处陡坡上，探出眼睛观察丛林里的动静。

原来水安歌感到丛林里的激烈打斗声，感觉事情不对，于是就将拓跋牧赶忙拉了回来。

丛林里影影绰绰，不断有嘶吼声传来，几缕篝火的烟雾缭绕在树梢，让这一切看起来既显得神秘而又血腥。

“大概有十几号人，以对方交战的局势来看，好像，是十几号人打四五个人，烟雾太重，其他看不清。”拓跋勿赤眼神锐利，探出头瞟了几眼，心里就有了大概。

“看对方的翎羽，那被欺负的四五人，似乎是朔夜部落的人，而人多的势力，应该就是朔方嫩真部落的人。”拓跋慕白猜测道。

拓跋圭静静地观察战况，嘴里嚼着牛肉干，并没有说什么。

“阿爸，这家朔夜部落的人，能苦撑这么久，真是有本事，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没跟族人在一起啊？”拓跋牧回过神，神情凝重地说道。

“可能是跟部落的人走散了，草原放牧，一个部落的人，也不一定能够天天聚在一起。”拓跋勿赤回答。

“要不咱们去帮帮他们？”拓跋牧提议道。

族人们相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拓跋勿赤摩挲着箭矢，冷酷地说道：“不用，我们就在这里看着他们，等他们杀完了，我们再杀过去抢些东西，省力气！”大部分族人侧过身点了一下头。

“怎么能这样？”拓跋牧不忍道。

拓跋勿赤扫视众人，深深瞧了眼水安歌，才解释起来：“这是苍鹰之神的规矩，只有强大的人才能生存，弱小的人没有资格浪费翰州的资源，不过这强大和弱小也不是那么绝对，只有一样东西，可以让弱小变得强大！”

“什……么？”拓跋牧问道。

此时，拓跋圭突然抽出拓跋勿赤箭囊里的箭矢，割破自己的食指，拧出鲜血涂抹在额头，顺着额头涂到双眼之间，他缓缓站起身，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雄狮，沉声吐出两个字。

“恐惧。”

“主君，你去哪？”拓跋勿赤见拓跋圭站起身来走向丛林，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认为现在与朔方嫩真部落的人起冲突，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拓跋圭沉稳地踏出了步子，将背影甩给了族人，沉声说道：“活动活动身子！”

一个影子闪过，拓跋圭疾步跑向丛林，瞬息间就加入了战局，几个就近的朔方嫩真族人被箭矢一刺穿吼。

对方见只来了一个人，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并没有慌乱，将朔夜部落的五个人围住后，便分出了一些人手对付那个不速之客。

但是拓跋圭作为拓跋部落的主君，战斗经验十分丰富，他知道对方就是要活生生耗死他，所以一开始，拓跋圭就单手握着箭矢解决了几个人，打开一道缺口冲进了嫩真部落的包围圈。

朔夜部落为首的，是一个高大魁梧的黑脸汉子，他手里捏着一把骨刀，时不时在敌人面前虚划几下，让对方不敢一拥而上。

见了拓跋圭，两人相视一眼，没有说一句话，便背靠背防备朔方嫩真的人偷袭。

拓跋圭再次将箭矢插在一个敌人的骨锥里，一个敌人从后面挥刀砍来，他努力想拔出手里的箭矢，却发现箭矢卡在敌人的骨头里面怎么也拔不出来了。

敌人的马刀顷刻而至，惨叫一声，鲜血四溅……

拓跋圭发现死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从后背袭击自己的敌人，因为与他背靠背的朔夜部落的男人给捅了敌人一刀。

拓跋圭诚挚地笑了一下，这就是他愿意将后背交给对方的原因，初次相见的信任最难能可贵，这种信任不掺和任何杂质，只是两个互不相识的勇士面对敌人下意识的心理活动。

眨眼间，朔方嫩真十几号人纷纷倒地毙命，两人出手之快，实在不可思议，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们已用最简单的武器杀灭了对方十几号勇士。

当拓跋部落的勇士赶过来的时候，丛林交战正好落下帷幕。

呼啦啦~~

族人们兴奋地叫喊，他们的主君是部落里最为健壮和经验最为丰富的人，既是天生的战士，也是优秀的猎手，还具备高深的领导才能，他们总是崇拜力量，所以拓跋圭当之无愧是他们的偶像。

拓跋圭命族人收拾战场，为首的朔夜部落男人走了过来，看向拓跋圭问道：“你是谁？”

“穹顶拓跋部落拓跋圭，苍鹰之神之子。”拓跋圭仰起头。

那个男人听见拓跋圭喊出名号，顿时目瞪口呆，情不自禁腿软，双膝跪地，双手伏地。

——这是草原上奴隶的礼节。

本来五个人，死去两个，变成了三个人，除了为首的男人，还有一个少女，一个少年，俱都随着为首的男人跪地贴服。

“伟大的苍鹰之神，尊敬的拓跋主君，虚伪与欺骗的审判人，我是朔夜部落主君朔夜云，恳请接受我们奴仆之礼，从今以后，我们朔夜部落，愿意成为拓跋部落的奴仆，为苍鹰之神的荣誉流尽最后一滴血！”

听见朔夜云的话，拓跋圭面无表情，而水安歌却是一头雾水，心想：拓跋部落有这么厉害，能够让一个部落甘愿成为奴仆？那为什么迄今为止在翰州混得这么差！

拓跋勿赤看出水安歌眼神里的疑惑，轻声解释道：“朔夜部落的祖先是我们拓跋部落先代主君身边的侍从，后来西征失败，来到翰州自己建立了一个小部落，不过，他们的祖训，是永远服从拓跋部落主君的领导。”

停顿一会儿，拓跋勿赤又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没有去帮忙的原因。只有我们的主君证明了他的英勇和强大，朔夜部落才会甘心重新回到我们的怀抱，再次成为我们的奴仆！”

拓跋勿赤刚说完，另一边，拓跋圭哈哈大笑，将朔夜云扶了起来，正色道：“朔夜是拓跋部落永远的兄弟，你们不是我们的奴仆，你们是我们的兄弟，你愿意成为我们拓跋的兄弟吗？”

朔夜云大吃一惊，高兴地捡起一块鸡蛋大的石头，用骨刀割裂皮肤，滴血在石头上，单膝跪地献给拓跋圭，郑重说道：“朔夜部落愿意成为拓跋部落的兄弟，从以往后，我们两部族就是兄弟了！”

“哈哈，好！”

拓跋圭也单膝跪下，滴血在石头上，两位主君吟诵着古老的盟誓诗歌，之后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水安歌暗道这个老家伙真是有政治眼光，他明白拓跋部落已经是日暮西山，要想朔夜部落归属他们成为奴仆，一定会引起朔夜部落人的反抗。

只有与他们结为兄弟同盟，让他们感受到拓跋部落的善意，朔夜才会真心跟随拓跋部落。

从此之后，拓跋与朔夜，只怕是不分两家了。

第八十八章：两女相争

朔夜部落与拓跋部落的合并，正合拓跋圭的心意，拓跋部落初次来到翰州方原，正缺少一个熟悉地形和当地局势的人，朔夜云的加入，让他们夺取朔方嫩真的领地又多了一分保障。

探查完朔方嫩真部落的领地后，两部落的人聚合在一起，本来一百多号人的拓跋部落，有了朔夜部落的人口加入，转眼间就有了两百多号人口，部落成年勇士接近八十号人。

这股力量，已经具有了与方原部落一较长短的资本。

回到领地后，拓跋圭紧急召开了部落会议，为朔夜部落举办了盛大的欢迎仪式，以后朔夜与拓跋两部落合并为一处，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

朔夜云有个大儿子名叫朔夜真颜，身形健壮，光头圆脑，没有拓跋牧高，水安歌认出他就是在丛林战斗时，跟随在朔夜云后面的人，身手不凡，十分英勇。

跟随在朔夜云身后的另一个人名叫朔夜若言，是朔夜云唯一的女儿，高挑可爱，面貌清秀，身材丰满，跟随朔夜云练就了一身马上本领。

水安歌与拓跋牧没有资格参与议事，他们还没有车轮高，已经被成年的部落族人们排除在外了。

此时，他俩领着朔夜若言与朔夜真颜来到一处草原比赛射箭，部落的勇士喜欢用自己的本领征服别人，既宣示自己的强大，又让他人臣服，这是草原部族惯用的计俩。

朔夜真颜与拓跋牧手持弓箭在前面走着，水安歌与朔夜若言则跟在后面。

两人的气氛有些尴尬，初次见面，朔夜若言没有说话，水安歌也没有胡乱开腔，他不太懂草原女子的脑回路，毕竟男女同处，第一个念头就会想到不好的地方去，更何况朔夜若言已经是一个快成年的美丽的少女。

朔夜若言偷偷瞟了几眼水安歌，她从一开始就关注这个与其他人不同的少年，气质优雅，沉稳有度，面貌清秀，腰间挂着镶嵌宝石的铁器，穿着上好的软甲，看起来就像是英俊帅气的小将军。

——情窦初开的少女总喜欢幻想，他们幻想有一天，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闯入她们的生活，并向她们表达他炽热爱恋的心，而少女们就会爬上男人的马背，跟随他驰骋草原……

朔夜若言忍不住心中窃喜，水安歌正符合她心中幻想的男人模样，她发觉自己已经爱上这个沉稳优雅的少年了。

她不会让任何女人把他从她身边抢走，草原的女子眼睛里容不下沙子，他们飞蛾扑火似地爱着一个人，永远不会变心。

水安歌看着朔夜若言低头发笑，暗觉奇怪，难道自己看起来有那么好笑吗？

他挠挠脑袋，刚想走得快一点儿，却被朔夜若言从背后拉住软甲，朔夜若言闪到他的前面，用滴溜溜的眼睛看着水安歌，感兴趣地说道：“你不是草原人，草原男人没有你这种气质，你来自何方？”

“西域。”水安歌淡淡地说道。

“西域？”

“怎么？你们草原人不是一直仇视西域吗？你不想跟我决一死战？”

朔夜若言犹豫地摇头道：“不，我们的祖先虽然与西域有不可磨灭的仇恨，但是我知道，这并不是哪一方的错误，而是不同的立场造就了我们相互的仇视。”

水安歌眼前一亮，没有想到草原女子竟然有这样高远的思想。

“你不恨我吗？说不定正是我的祖先，将你们部落屠杀殆尽，再把你们驱逐到翰州这个不毛之地。”

“胜者王，败者寇，我记得我们部落的先知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个。没有什么恨与不恨，要说恨，我只恨我们的部落不够强大。”

水安歌若有所思地盯着朔夜若言，直到将对方看得满脸通红，他才转移视线，感叹道：“能够像你这么想的人太少了，很多人都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不过，拓跋部落与朔夜部落的结盟，正是我们崛起的契机，你们西域可要小心了。”朔夜若言摇晃着脑袋，傲娇地说道。

水安歌从不会轻视对手，就像他从不会歧视弱者和女人一样。

但是命运就这么奇怪，他阴差阳错来了翰州拓跋部落，还被对方以礼相待，西域各国不会容许拓跋部落的崛起，他们不会让过去的对手卷土重来。

他现在很纠结，拓跋牧是他的兄弟，而拓跋部落却是西域各国的敌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取舍，毕竟他的命是拓跋牧救回来的。

“能将你的宝刀借我看看吗？”朔夜若言大方地伸出手讨要。

“当然可以。”水安歌取出宝刀递给朔夜若言。

朔夜若言接过秀水刀，拿在手上有些沉重，光看古朴大气的外表就不简单，她轻轻抽出刀鞘，剧烈的寒光突如其来晃了她的眼睛，朔夜若言心头一惊，她竟然有种从头凉到脚的感觉。

杀人利器，太可怕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厉害的宝刀，光是抽开刀鞘就有股让人胆寒皆冒的感觉，也不知是何种材质所制，让人有种神魂被摄进去的无力感。

朔夜若言明白，要是在战斗中，敌人有片刻的恍惚，足以决定战斗的胜负。

“好刀，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宝刀。”朔夜若言将宝刀送还水安歌，还不忘夸赞一句。

水安歌接过宝刀重心挂在腰间，这几日他一直没有把功课落下，时时刻刻都在练刀，《杀妄诀》与《亢龙掌》已经有所小成了，但是似乎遇到什么瓶颈，已经再没有提升的空间。

要练至大乘之境，也不知需要何时何月。

翰州人烟稀少，江湖高手绝迹，要想找到提点他的人难于登天，所以水安歌都是自己摸着脚印过河，一身武学全靠自己的感悟，《清水亭刀法总纲》已经烂熟于心，他这几日一直在琢磨其中的法门。

要想成为江湖高手，刀法其次，内功心法还是主要的，没有强大的内力驱动招式，就无法练就强大的杀招，但是内力的提升就跟水滴石穿一般，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不然为什么江湖上成名的高手，都四五十岁了呢？一代高手宗师，像酒老瘸那样的，也有七八十岁了。

水安歌幽幽叹了口气，内力的提升是做不了弊的，他自认为这些日子自己已经很勤快了，日日苦练不缀，要不是有《苍耳修身心法》，他早就坠入魔道了。

朔夜若言看见水安歌忽视了她，心里有些不高兴，当即撅起嘴巴，说道：“水安歌，你武功很高吗？”

“嗯……一般般高吧。”水安歌很谦虚地说道。

“那，改日我们切磋一下，你输了就要学狗叫！”

“这，不好吧，要是你输了，族人们还以为我欺负女孩子呢。”

“我才不不会输呢，我是朔夜部落仅此于我阿爸的战士，我的哥哥都打不过我，所以你要小心了。”

“不好，不好，我输了学狗叫，你输了就没有惩罚，不公平。”

“那……我输了，任你处置，如何？”

朔夜若言将这句话说出来就后悔了，顿时弄得自己满脸通红，她怕让水安歌以为自己是个轻浮的女子，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样我可占大便宜了，我这个人呢，什么都不想占别人的，就想占别人的便宜，到时候输了可不要认账啊！”水安歌带着点痞气，见朔夜若言有趣，便忍不住调戏一番。

朔夜若言羞涩一笑，娇哼一声，便紧紧赶上前面两人，将水阿哥甩在身后了。

水安歌摇头一笑，也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权当玩笑了。

“小歌，快来，我们比赛射箭，谁射的远，谁就当大哥，二哥，如何？”拓跋牧招手道，他是打算三人结拜为草原的安达了。

朔夜真颜很豪爽，他很愿意与两人结拜，这时已经弯弓搭箭，准备一箭定下自己在兄弟中的地位了。

“就以远处那颗松树为准，谁射的箭最接近树中间，谁就当大哥，依次为二哥，如何？”朔夜真颜指着前方八十步远的松树说道。

“好，我没意见！”拓跋牧说道。

“可以，我也没有意见。”水安歌也点头同意。

朔夜真颜胸有成竹地瞄准了松树，他经常来这里射箭，就是以远处那颗松树为靶子，就这样的练习他做过很多次，他有信心射的比两人好，大哥的位置已经是板上锭钉了。

嗖~

一只箭矢破空而去，狠狠地扎在了松树上，隔着太远没有看清具体的位置，但是朔夜真颜自信他射的一定在中间位置。

“下面轮到谁啊？就我这一箭，大哥的位置非我莫属，你们两人争第二第三吧，哈哈哈。”

“切！少吹牛，看我来一箭。”

拓跋牧争强好胜，看见朔夜真颜不可一世的模样，心里不服气，于是拿起箭矢，弯弓朝松树射去，照样是嗖的一声，箭矢也狠狠扎在了松树上面，具体位置不清楚，但应该两只箭矢相差不了多少。

“看到没，我没有练过也能射这么准！现在该轮到小歌了，我跟你们说，小歌百步穿杨，可厉害了，他要是使出全力，能够在二百步外射死恶狼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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