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水春阁狎妓

水春阁的名气，据说可以从西域最东边排到最西边，就是整个九州大地，都是名副其实的销金窟儿，名气之大，传闻东土那个微服私访扶不起的小皇帝也曾慕名而来，在当时艳名扬九州的女花魁房里度过一夜，此中故事倒是颇令人回味。

可是翌日那女花魁就没了影儿，传闻是投了井，也有说是入了宫，只是后来再没有出现她的消息，自古红颜多薄命，都是雾里看花，刹那芳华罢了。

各个青楼女娇娥去了一茬又来一茬，直到又出了一个可人儿成为风罗炙手可热的新花魁！

二十几位公子爷腰跨汗血宝马，身后尾随着高大魁梧的家丁恶仆，凶恶藏獒狠狠地嘶吼紧跟身后，众人掀起一阵风尘，惊得路人鸡飞狗跳，张皇逃窜，以为哪里要打仗了。

酒老瘸脚步轻快，憨憨地笑着，眨眼间就超过了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稳稳地跟在最前面，为首水宜修猖狂大笑，好不解气，这个把月在王府里闲的快要淡出鸟儿来，现在终于可以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了。

被拖下水的水安歌认命似地跟在身后，望见前首酒老瘸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自嘲地笑了笑，当下再也不排斥，也跟着众人直奔水春阁！

本殿下还未去过青楼咧！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得涨涨见识！

……

众人直奔那流金淌银的温柔乡，进得一条专司营业的青楼十八街，停下马来，公子哥们摇着折扇与二楼金阁上的莺莺燕燕互送清波，一边往里走，里面越加热闹，风流倜傥的数十位公子爷宛如鱼入大海  。

“驴草的，空气都是香的！”一个公子爷狠狠地笑骂道。

十八街夜晚灯火辉煌，车马水龙，摩肩继踵，那些喜欢趁机揩油的地痞流氓都这个时刻两眼放光，盯紧了目标，捏捏小手，揉揉臀部，手法娴熟丝毫不拖泥带水，更有大胆的痞汉子下流地抵着小娘子，一边厌烦地喊着“快走快走，赶时间”之类的浑话，但是碰到个硬茬子，明日就得是准太监！

水宜修跟着一群浪荡子弟没少做过此等事情，更是在水安歌的目光下，亲身示范，找了一个扭腰摆臀的美娇娥，环着人家的小腰肢，不过人家转身一看是个美公子，也不恼，临走时暗暗送去一个秋波。

这群鲜衣怒马的公子爷，走到哪都能腾出一片空地，不说马背上满满的金银珠宝，就是那二十几匹汗血宝马，就非一般人能够拥有，要是踢到铁板，嘿嘿！就有好果子吃咯。

临水不远，有一处最大的阁楼，就是名扬九州的水春阁！

门口龟公贱仆都是少有的健仆，可以说得上是极度奢侈！

二十几位公子浩浩荡荡而来，衣着华丽的老鸨，画着浓妆，摇着画扇，就谄媚地迎了上去，说道：

“列位公子到来，我们水春阁真是蓬荜生辉。哟！二皇子殿下你是好久不来了。哟！国公家的小爷你也来了呀！妈呀！三省六部的公子爷们，今儿怎么是扎堆来了呀！”

水春阁里顿时闹翻了天，姑娘们都是探头张望，这些平时难得一聚的公子爷，竟然都扎堆一起来了，不说是少见，简直是从古至今未有之事！

难道？现在王公贵族圈子里都流行组团狎妓了？

有身份有地位的姑娘自是坐在房中安心等候，出去只会掉了价钱，让人家公子爷主动上来找，那才有面儿，这样想的不在少数，连侍女龟公都鼓足了十分的精神，希冀好好服侍能够得到更多的赏钱，这些爷可不比荒漠里的粗军汉，都是细皮嫩肉一掷千金的主儿。

作为主谋的水宜修捏着一把金丝折扇，又捏了一把徐娘半老的老鸨娇嫩的臀部，怪笑一声，说道：“春十娘，给你送来这么多金主儿，你今晚可得好好服侍着哟，身后几十匹汗血宝马上的奇珍异宝，只要你够胆，全部拿走！”

春十娘大吃一惊，捂住嘴唇，看见那压得宝马直喘气儿的宝贝们，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连忙是请众位公子爷进阁楼内，赶忙安排下去。

“别急！我还有一位重量级的人物，没来得及给你介绍！”

水宜修大声说道，眼神提溜转，直接将趴在门边四处张望的酒老瘸请过来，对春十娘说道：“看到没？这就是太子府第一等护卫，内劲深厚，剑道精深，今日你能够接待一位，那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

春十娘精明地打量一番酒老瘸，一副憨傻痴呆样儿，那里有高手的风范，不过竟然是二王子亲口说出的话，假的也是真的，真的就更好，也热情地命人带下去好好招待！

众人进入里间，大厅金碧辉煌，阁楼雕梁画栋，来往都是美丽不可方物的美娘子，宛如置身女儿国！

水宜修搂着水安歌的肩膀说道：“三弟，哥哥可不是那么没眼力见的人，不会将你的身份到处说出去，可是你得小心人家认出你来。话说，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真正认出你的人也是极少！”

水安歌心下微微有些触动，二哥办事还是用了心的，毕竟要是被人知晓未来国君的嫡长孙竟然架鹰斗狗，前去青楼狎妓，那朝堂上的诸公怕是要口水四溅了。

“你知道今天我为何将这膏粱子弟一起叫来，不为别的，出了错大家一起背锅，谁也别想逃，都是家族中顶受宠爱的主儿，要是谁将你抖搂出去，嘿！我看那些朝廷重臣，有哪个敢放着自己孙儿的命不要去为难你的！”

一条船上的蚂蚱！

水安歌想及此，问道：“二哥，你说的最珍贵的东西，就是这儿！”

“不不不！”水宜修赶忙将正热情招呼的春十娘唤来，说道：“当年这婆娘的床上功夫可是驰名塞外大漠，听说那一手玉人吹箫，可是当世一绝，等一下你好好品尝一番。这就是哥哥最珍贵的东西咯。”

老鸨媚眼如丝，眼神在水安歌的身上滴溜溜打转，笑道：“能得二王子殿下的青睐，我就是死了也就值了，只要不嫌弃，就算是十八般武艺都娴熟得很呐！”

水安歌微微转过身去，佯装未听到一般。

水宜修心念电转，说道：“这稍后再提，这次来我们可不是光玩个姑娘的，这样！你出去将整个风罗国都城大小青楼所有的头牌都叫来，再加上你们阁上顶层的花魁，爷几个儿要办一个风花雪月金屋藏娇！至于那个花魁娘子，谁出的钱多就归谁。”

“好咧！众位爷稍等，马上就来！”春十娘大喊一声，赶忙吩咐下去，望着阁厅里成山的奇珍异宝，眼里都是满满的欲望。

秦楼楚馆，隔着一江都能闻见满湖的胭脂气！

春十娘安排下去之后，各地头牌俱都相聚水春阁，个个莺莺燕燕谪仙临尘，都是天仙般的可人儿，色心大起的公子爷们已经开始大开价码抱得美人归了。

十里街坊，大街上的贩夫走卒，甚至文人雅士之流，都趋之若鹜地前来观看这百年难得一见的盛景，心里都痒痒，可是人家明码标价，他们哪里消费得起，再说有如此权势滔天的公子爷们，哪里轮得到他们啊。

饿虎扑食一般，分完各大头牌，就剩下水春阁那位深居顶楼，扬名西域八十一国的美娇娘了，也就是此时水宜修志在必得，落魄尘世的水春阁花魁娘子。

金碧辉煌的大厅已经布起高台，即将通过竞价决定此时花魁初夜的获得者，价高者得，如果金主有意要赎身的话，就是价值连城也不遑多让。

无数达官贵人涌进来，亦有外籍游人，看热闹者居多，真想竞价的少之又少，毕竟那满地的奇珍异宝虽则用去一半，依旧是十分吓人，皇帝都不敢这么挥霍，太奢侈了。

这次水春阁的花魁夜必定是要名扬天下啊！

一位同样薄衫的美娇娘上台客套一番，开始宣布竞价开始！

“直娘贼！三十万两黄金！花魁我要了！”

众人哗然，一眼望去，看见是珠光宝气的二皇子殿下就觉得希忪平常了，毕竟这二皇子殿下可是水春阁的常客，打赏记录榜上都是排名前三的位置。

春十娘在一边侍候着，眼里闪着激动地光芒，看着打赏记录榜上若有所思，那么多年了，难道第一名的记录真的会被打破？

水宜修讨好地对身旁的水安歌说道：“三弟，哥哥给你选这个花魁可以吧！绝对初夜！绝对如假包换！想当年你哥哥我是日思夜想多少日夜，才有机会摸一摸她的小手啊，那杨柳细腰，比酒老瘸的万剑归宗都来得精彩！”

水安歌异样地看着水宜修，拒绝道：“单枪匹马，二哥上最合适，我只是过来见见水春阁有何神秘之处，其他事情我不会做！”

水宜修侧过头吊儿郎当道：“这怎么可以！春十娘的玉女吹箫你拒绝，这个必须你的。我们哥俩谁跟谁呀。三弟呀，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要，等见了那花魁娘子啊，你就走不动路喽，哥哥是过来人，这事门清儿。男人有谁不好色呢，你说是吧？”

“君子有为也有不为，这些风尘女子我同情，却不代表我要与他们同流合污，清白的女子谁会沦落风尘？其间肮脏交易我在礼部行案里见了不少，二哥节制才是！”

水宜修哈哈大笑，他浪迹风尘数载，岂会因为水安歌一句话君子不可为打消念头，水安歌说的话不假，这些风尘女子的确来路不明，身世飘落，家境落魄者才会被卖到这种藏污纳垢之所。

可是越肮脏的地方，总是充满着人性原始的欲望，水春阁给了憋闷的君子们疏通欲望的渠道，无论是虚荣还是色欲都能在这里得到满足。

人人都追求净土，世间却鲜少有世外桃源，人人都有邪恶的一面，于是就诞生了青楼楚馆与赌场竞技场，善与恶总是呈现两面性，一方都不能驳倒另一方，水宜修想得很通透，他与水安歌最大的区别就在善恶观念，是非明理，简单的说，就是追求不同吧。

“竟然如此，不如我们将这花魁娘子竞下来，三弟过过眼，不合你意，哥哥就不为难你，这样可以吧？”

早就待不住的水安歌轻点了一下头，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红烛艳光，脂粉俗气，就像一头巨兽在侵占他的理智，这不是嫡长孙来的地方，他已经感受到周围惊异的目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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