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韩沛的生日在十二月十日，生日前半个月他就若有似无地向楚虞暗示自己生日快到了。

        “天气好冷啊。”韩沛状似不经意地抱怨一句，“往年这个时候我都在海南。”

        楚虞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只得接：“往年都去海南过冬吗？”

        “不是，每年我生日爸妈还有哥都会一起去海南度假半个月。”韩沛一边说一边瞟楚虞的表情。

        楚虞差点笑出来，韩沛最近有意无意暗示他生日快到了无数次，她压平想要翘起的嘴角，说：“今年不去吗？”

        他好像是不高兴了，撇着嘴说：“没时间。”

        楚虞这才笑了，看着韩沛说：“那今年生日我陪你过好不好？”

        “好，你说的。”韩沛凑过来环抱住她。

        这是韩沛第一次给自己准备生日，今年他从家里搬出来了，他妈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去过生日，他说今年要自己过。韩沛前几年一直在国外上学，生日会抽时间回国一段时间，和家人在海南度假，与其说是专程为他过生日，不如说是一家人难得的相聚时光。今年他想在别墅承办一场生日会，不为别的，他想把楚虞介绍给他的朋友认识。他和楚虞是以包养关系开始的，说出去并不好听，如今楚虞虽然还没有明确地答应他，但他能感到两人心意相通了，他要利用生日会这个机会，一点点在楚虞心里埋下两人的关系。

        为了准备生日会，韩沛还专门从星级酒店请了大厨过来，生日会是自助餐形式的，在客厅内摆上各类精致的食品，侍应生端着酒杯穿梭人群中任人取用。

        楚虞为了这次生日会买了一条新裙子，是一条淡蓝色的齐肩连衣裙，从腰间延伸出的褶皱将裙摆撑起直至膝盖，端庄且俏皮的款式，齐肩款式把她纤细的肩膀都展现出来，露出精致的锁骨。楚虞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是满意的，她的头发还未打理，头发不算长，过肩十厘米，此时乖乖地披在肩上。她的头发从未染烫，顺滑黑亮，她盯着镜子里直直的黑发，早知道去做个头发了，这样好像不够精致。这样想着，她拿起手机找了个视频，学着扎了个低丸子头，算不上多精致，但给她增添了一丝成熟的气质。

        刚梳好头，韩沛开门进来了。

        楚虞转头看他。

        那一瞬间，韩沛承认自己被惊艳了。楚虞的头发松松垮垮地绾在脑后，额前垂下几缕不够长的发丝垂在脸颊旁，随意又撩人。她今天似乎盛装打扮了一番，眼妆腮红高光一应俱全，平日里温和娴静的人今日一打扮竟艳光四射。

        “怎么样？这样打扮还可以吗？”楚虞从梳妆镜前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裙子问他。

        韩沛没回答，缓缓走向她，他碰了碰她垂在颊边的发，像是小孩子收到喜欢的礼物心里雀跃又兴奋但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所以只轻轻地碰了碰。

        他眼里带着一些痴迷和欣喜，道：“很漂亮，你今天非常漂亮。”

        她牵起嘴角，笑了一下，尽量含蓄地答：“谢谢。”

        “你觉得我还要不要戴一条项链？”楚虞又坐回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他问道。

        他站到了楚虞身后，宽大的手掌覆在楚虞肩上，他细细端详着镜子里楚虞，流露出一种几乎依恋的情绪，手不自觉地在她肩上摩挲。

        “楚虞，楚虞，楚虞。”他念着她的名字，弯下腰把她拢在怀里，吻轻轻落在她的颈侧。

        “怎么了？别闹。”楚虞躲了躲，韩沛的吻把她弄的痒痒的，她偏着头躲开了他想落在她脸上的吻，“别把我的妆给弄花了，我化了好久呢。”

        韩沛在她耳边轻笑了下，一个吻落在她的耳廓，“戴吧，选一条我给你戴。”

        楚虞拉开抽屉，里面是排列整齐的首饰盒，还没等楚虞选，韩沛已经伸手拿出其中一个盒子。这些首饰都是韩沛给楚虞准备的，她搬进来的时候，无论是首饰还是衣物包括化妆品都已经准备好了，但楚虞基本上就没用过。

        韩沛拿出的是一条铂金项链，吊坠是一枝玫瑰，玫瑰的枝和叶上镶着碎钻，花朵是一颗淡粉色的宝石。这条项链是韩沛亲自给楚虞挑的，不算太贵，但他觉得和她相衬。

        他拿起项链，穿过她的脖颈，为她扣上链锁。铂金色的项链在暖黄色的室光下泛着莹莹之光，淡粉色的宝石衬得楚虞面若桃花，她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韩沛站在她身后，手掌伏在她肩上，也安静地看着镜子里的她。时间好像在此刻凝住了，这画面很像一张老照片，一对恩爱的夫妻在宴会前的合影留念。

        “很漂亮，谢谢。”还是楚虞先开口，她转过身仰头看着韩沛道。

        他没说话，只是抬起她的下巴，低下头吻了她。很轻，如对待珍宝那般。

        片刻，他放开了楚虞，伸出掌心摊在她面前，“走吧，下楼。”

        楚虞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搭在他的手心，“嗯。”

        韩沛和楚虞下楼的时候，还没有客人来，生日会定的是晚七点开始，现在六点半，暂时还没有人来。

        韩沛今天穿的是商务休闲风，一套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没有打领带，淡蓝色的衬衫松开两颗扣子，很有雅痞的味道。他和楚虞站在一起，如预想中一样相衬。

        今天的生日会，韩沛没有请太多人，只请了一些相熟的好友以及他们的伴侣，这些好友覆盖了韩沛前二十五年的交际圈。

        人并没有楚虞预想中的多，不超过二十个，她稍稍松口气。韩沛的朋友都跟他一样，家世都很好，就是俗称的富二代圈子，见到人以前楚虞还担心无法融入他们，但韩沛的朋友们都出乎她预料地对她很和善。

        楚虞和几个女士坐在沙发上，聊的都是当季新品，楚虞对奢侈品研究得不多，插不上什么话。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问话的人是单玉兰，旁边的人还在聊奢侈品，她放低声音问身边的楚虞。

        “我在公关公司上班，主要做活动策划。”楚虞打量着单玉兰，她五官硬朗，眉眼英气，鼻梁硬挺，是长相大气的美女。刚刚韩沛给楚虞介绍过她，她和韩沛还有另外三个人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据韩沛说她神经大条，是个大大咧咧的女生。楚虞觉得根本不像，她明明很细心，看楚虞插不进话题专门找她聊天。

        两人又聊了几句，说到艺术展策划，单玉兰说自己最近新开了个美术馆，需要做个展子宣传一下，问她有没有什么意见。

        “我没做过艺术展的策划，不过我认识一个艺术策展人，他办过的几次活动都很不错。”楚虞回答，把几场活动的名称也说了一下。

        “是吗？那你把他介绍给我。”单玉兰有些惊喜，她本来只是和楚虞找点话题，没想到楚虞还认识这么优秀的策展人。

        楚虞冲她弯弯眼睛，说：“好啊，我帮你问问他最近有没有空。”

        不远处韩沛和林建维站在一起说话，从两人说话开始，韩沛的眼神就没离开过楚虞。

        “我说，有这么喜欢吗？看了一晚上了。”林建维顺着韩沛的目光看去，楚虞和单玉兰相谈正欢。

        “我愿意看。”韩沛答。

        “这就是高中的那个？”林建维作为韩沛最铁的兄弟多少知道一点韩公子的暗恋往事。

        韩沛喝了一口酒，答：“嗯。”

        林建维看他专注的神情，不禁想笑，“不容易啊，韩公子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终于是得手了。”

        韩沛没理他，他把手搭在人肩上，和韩沛一起看着楚虞，说：“也不是顶漂亮啊，怎么就喜欢这么多年？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魅力啊。”

        韩沛突然转过头来看他，见他看着楚虞，抬手就戳人眼睛。这台词，他熟，要防患于未然。

        林建维闪躲不及，眼皮被戳了一下，他气的直骂韩沛：“你他妈疯了啊？”

        韩沛看着原地跳脚的人，呷了一口酒，淡淡答：“和你没有关系，不准评价她。”

        林建维眼睛都红了，他恼怒地瞪了韩沛一眼，嚷道：“至于吗？一句都说不得，真是个宝贝。”

        这时单玉兰拉着楚虞朝他们走过来，她捏着楚虞的手腕，脸上全是兴奋。

        “韩沛，我和楚虞说好了，到时候艺术展你要和她一起来啊。”单玉兰还没走近就和韩沛商量了起来，待她走近了，看到林建维眼睛红着便问：“你哭啦？阿沛过个生日你哭什么？”

        “是啊，我感动的，好兄弟终于长大学会拱白菜了。”林建维不悦地瞥韩沛一眼，阴阳怪气地说。

        韩沛当听不见他的阴阳，扫了一眼楚虞被单玉兰拉着的手腕，不动声色地朝楚虞靠近了一步，把人往身边带，单玉兰也就自然地把手松开了。

        他靠近楚虞，低头看着她问：“你们刚刚聊什么？”

        “玉兰说想办个艺术展，我正好认识个策展人，就推荐给她。她说办展的时候要请我们一起去。”楚虞回答。

        单玉兰看着温温柔柔说话的楚虞，突然忍不住道：“你好温柔，说话都好好听。”

        这话倒不是恭维，楚虞说话语速慢，力求吐字清楚，说话总是认真地看着别人，声音和缓轻柔，听她说话是一种享受。

        楚虞冲她一笑，不好意思地说：“谢谢。”

        楚虞对于别人的称赞向来是坦然接受，含蓄道谢，姿态落落大方，让人更生好感。这种能力，俗称上得了台面。

        “好，你想去我们就去。”此时韩沛的手已经环过楚虞的腰，一副宣誓主权的模样。

        单玉兰看见他的动作，白了他一眼，不遂他的心意，上前来拉过楚虞的手，和她说：“我手机里有些画，你帮我看看发哪种给策展人好啊。”

        单玉兰说着说着就把人拉走了，韩沛搂着人也没搂住，让人跟着单玉兰走了。

        林建维看着又走开的两人，揽住韩沛的肩膀，说：“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她很有魅力。”

        岂料话音刚落，韩沛又抬手戳他眼睛。

        “韩沛！我艹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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