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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烦躁


出租车在马路上缓缓驶过,并驾齐驱的只有几辆私家车,而路上行人无几。

        江其桢看向车窗外陌生的街道,一只手在摸着金毛的脑袋,不厌其烦地给它顺毛。

        到达目的地附近后,江其桢牵着狗下车,拿出手机导航魏珩给他的地址,顺着地图走过去。

        这只金毛并不是江其桢的,金毛的主人魏珩这几天有事要忙,将狗寄养在他家里玩几天。今天魏珩托他带狗过来洗澡,收到地址后他有些疑惑,不知道魏珩为什么要来这家反方向且距离还很远的宠物店。

        他记得魏珩之前去的不是这家宠物店。

        冷冽的风迎面袭来,江其桢拿着手机找路,露出来的手指被冻得有些僵,扫到屏幕上的导航显示直走两百米左右,索性把手机揣回兜里。

        不需要再导航,他已经看到了宠物店的招牌。

        这条路几乎没有人行走,除了江其桢和金毛,他看见远处一抹黑色的身影推门走进了那家宠物店,跟他的目的地一样。

        没多久,江其桢随后走进了宠物店,第一眼就看见了刚才匆匆瞥见的黑色身影,没想到还是个店员。

        几乎是在看到林知绘的第一眼,之前朋友们聊天时说过的话莫名在脑海中浮现,江其桢想起来,魏珩貌似有了喜欢的女生,而女生家里有一家宠物店。

        难怪魏珩会改了主意让他来这家店。

        江其桢环顾一圈,店里只有面前这一个女生,他不知道这个女生是不是就是魏珩喜欢的人,毕竟看上去也是同龄人,且身上没有穿着店服。

        将球球交给店员后,江其桢按照指示走到侯等区坐着。

        侯等区正对着前台,江其桢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前台的人身上,不自觉地打量她。

        他看向前台坐着的女生,深灰色的鸭舌帽盖着黑色及肩短发,帽檐的弧度投下的阴影以及戴着的口罩遮挡了大部分面容,只露出一双眼睛,那浓郁漆黑的双眸看不清情绪,全身黑色的衣着衬得肤色愈加白皙。

        魏珩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

        因为好奇,再加上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江其桢对着林知绘看多了几眼,没想到被抓了个正着。他想了想,给魏珩发了个定位。

        7:「那个女孩是你让我带球球过来洗澡的原因?」

        魏珩:「她在店里?」

        7:「应该。」

        魏珩:「失策啊,早知道我推掉家里聚餐赶回去了。」

        7:「我以为你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

        魏珩:「怎么了?这多可爱多明媚多漂亮啊!」

        江其桢打字的手指停住,忍不住又扫了一眼不远处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女孩,狐疑地发了个问号过去。

        可爱?明媚?漂亮?

        这三个形容词,也就第三个符合,前两个大约连边都没沾上。

        魏珩:「我现在立马飞奔过去还来得及吗?」

        魏珩:「应该来得及吧?」

        7:「想多了,球球洗个澡没那么久。」

        魏珩家不说和这家宠物店是反方向,他现在就在离他家更远的区聚餐,现在才过来只怕人家都要关门了。

        江其桢听到门口的动静,抬眼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女生走到前台,熟稔地跟她打招呼说话。

        这个女生倒是更符合魏珩所描述的形象。

        美容师牵着球球走出来,江其桢也站起身走过去,没有再多停留,牵着狗走了。

        -

        林知绘和常宜在店里待到傍晚,常宜父母邀请林知绘去新家吃饭,盛情难却,林知绘只好答应了。

        常宜新家还是她第一次来,看上去布局比以前的好很多,也大了很多。

        两人认识多年,串门是常有的事,就是林知绘很少会在别人家吃饭,而在常宜家吃饭还是第一次。

        常宜父母很和善,对她也像是亲女儿一样,逢年过节常宜有的礼物都会给她也备一份,林知绘拒绝不过就收了。

        看着饭桌上丰盛的菜肴,林知绘难得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不过是来吃顿便饭而已,常家人如此用心,大多数菜肴还是符合她口味的。

        一看就是提前跟常宜打听过她的口味和饮食习惯。

        “知绘啊,夹你喜欢吃的菜吃,千万别客气啊,就当在自己家。”常母舀了满满一碗白米饭给林知绘,将碗碟往林知绘的方向靠近一些,“你多吃点,太瘦了容易生病,你比宜宜高还比她瘦,就该多吃点。”

        “对对对,多吃点,菜你自己夹啊,别客气。”常父也笑着说。

        林知绘双手接过饭碗,礼貌回话:“好,谢谢叔叔阿姨。”

        常父常母在聊家常,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一直在吃饭的两人身上,是说起两人学校离得近,现在常宜又搬了新家,这新家和林知绘的家也近,倒是比以前顺路多了。

        以往由于两人不顺路,只有上学时会一起走,放学都是各自回家,现在常宜新家也在这边,确实上学放学都可以一起走了。

        林知绘和常宜也是打算一起走的,之前是不方便,现在方便了自然同行。

        出于礼貌,在他们提到自己的时候,林知绘都会简单回复几句,又默默低头吃饭。

        常母做的饭菜都很好吃,她难得比以往都要吃得多,只是她胃口小,吃不下这么多饭菜,吃了半碗饭已经有些撑了,可又不好剩饭,只好舀了几勺汤泡饭,勉勉强强把满满一碗饭吃完了。

        吃完饭后,林知绘在常宜家待了会就准备回去了,临走前,常母递给她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的都是一些过年的礼品。

        林知绘正要婉拒,常母看出她的意图,牢牢将她拎着袋子的手按住,和颜悦色地说:“哎呀,收着收着,可别拒绝我们的心意,这过年不就是这样你来我往的吗?时间不早了,回家去吧,回到家记得报个平安。”

        常母脸上柔善的笑意分毫不减,真切的情意让林知绘无法拒绝,她攥紧袋子,同样露出了笑容,真诚道谢:“谢谢阿姨。”

        还好两家距离不远,林知绘顶着冷冽的寒风回家,没一会儿手脚已经变得冰凉。

        她回到家时,发现客厅的电视打开着,正在播放晚间新闻,而她的父母面无表情地隔着沙发两端坐着。

        难得温热的心脏因经过寒冷的风而再次冷却,刚才的热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眼帘低垂,掩去眸中所有的情绪,招呼也没打,安静地走回自己的房间,仿佛她没有存在过。

        锁上房门后,当房间内只有她一个人时,林知绘眼中掩藏的不耐全都泄露出来,她深呼吸,控制着轻微起伏的情绪。

        林知绘不用看就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无非是两人又在吵架,听到她开门的声音才欲盖弥彰地装作在看电视,仿佛正在激战的双方被迫进行世纪大和解,虚假得很。

        他们都以为自己的演技很好,或者是觉得她懵懂无知,对感情的事一窍不通,才一次又一次地进行拙劣的表演。

        她实在厌烦这样的生活。

        林知绘将声音隔绝在门后,拿出换洗的衣服踏进浴室洗澡。

        她打开热水开关,水流汹涌而下流过全身的肌肤,将冷意与疲惫冲散。热气升腾弥漫开来,氤氲模糊了她的面容。

        林知绘紧闭双眼,想将脑子里杂乱的东西扫去,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些模糊的童年记忆。

        林知绘的家庭情况和别人家有些不太一样,在她小的时候隐约能感觉到。她和父亲奶奶一起生活,自有意识以来就发现妈妈并不在身边,一年只回家几次。

        在她稀少且模糊的记忆中,向嫣总是会露出柔婉亲切的笑容,每次回家给她带很多礼物,对她有求必应,只是向嫣很少回家。

        以前她曾问过林谦,为什么妈妈总是不在家?为什么妈妈这么久才回来一次?林谦没有隐瞒她,诚实地告诉她,妈妈有一个难得的机遇要去外地工作,所以不能经常陪她。

        她懵懂地点头,对向嫣的每次回家都很开心和期待。可时间渐长,奶奶对向嫣抱有意见,林谦忙于工作很少管她,她也慢慢对向嫣不再亲近,有时候见到只觉尴尬。

        她不再期待礼物,不再期待向嫣回家。

        向嫣这些年一直在邻市发展,在她初中时开始频繁回家,待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而林谦几年前和朋友合伙创业,更是经常出差半天不着家,两人的处境像颠倒了。

        在林知绘看来,这两人半斤八两,都是以事业为主,其他的事情都排在后面。

        两人的矛盾也越来越多,当着她面的背着她的争吵数不胜数,很多时候似乎都是因为她的问题吵起来的。

        林知绘不是没有劝止过,只是当情绪上头被怒意操控的时候,谁又能听进去别人的话,小时候的她也曾尝试过却被无辜牵连,后来听到麻木就不再理会他们。

        她不止一次想过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继续下去的必要。

        多年异地,感情淡薄,唯一的关联就是林知绘。林谦和向嫣不像是夫妻,更像是事业上的合作伙伴。

        既然谈不来那就放弃好了,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继续下去呢?

        她不想父母是因为她而将就,更不想他们自顾自地以为了她好为由纠缠不休。

        林知绘洗完澡出来,就听见手机消息提醒音震动了几下,她打开手机查看。

        常宜:「绘绘,明天下午出来打羽毛球吗?」

        常宜:「路航陪我打球!」

        常宜:「听说还有帅哥哦!你要来吗来吗来吗?」

        林知绘看到羽毛球这三个字皱了下眉,倒不是不喜欢打羽毛球,她是不想做任何消耗体力的运动项目。

        更何况常宜的男朋友和她不同校,两人难得一见,林知绘也不想打扰到他们约会。

        她忽略掉后面那句话,想也没想地直接拒绝:「不去了,明天躺床上睡一天。」

        常宜:「真的不来?路航的那些帅哥朋友可以陪打。」

        破一奥:「不去。」

        常宜:「好吧,看来明天只有我能观赏到靓丽的风景线了,要是改主意了随时找我哦。」

        林知绘放下手机回床上躺着,清亮的双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直到眼睛酸涩才闭上,这样周而复始。

        她在学校因为学习忙累,生物钟还算正常,可回到家里就难以入睡,有时候直到天边泛白才能睡着,所以现在时间尚早,她就躺在床上酝酿睡意了。

        可惜还是无法入睡。

        林知绘看向床头的闹钟,时针已不知不觉转到3的位置,窗外的黑夜寂静幽深,门外的所有声音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可耳内还是一阵嗡鸣。

        她烦躁地坐起身,拉开床头柜的第一层抽屉,翻找出耳塞把耳朵堵上,想把这持续不停的耳鸣声隔绝,哪怕作用几乎没有。

        林知绘的一层抽屉里满满都是耳塞,各式各样的都有。

        家里偶尔的争吵声不可避免地传进耳里,她不想听就会把耳朵堵住,平时哪怕就算家里没有争吵声也会下意识地往耳朵里塞东西,有时候是耳塞或是耳机,已然成了一种习惯。

        不知从何时起,她有时候在深夜睁眼望着天花板发呆,会有嗡嗡的耳鸣声。或许是心理安慰,带上耳塞后声音就没那么大了。

        林知绘努力把脑子里的杂念抹除,平复呼吸,在未关上的抽屉里拿了瓶褪黑素出来,吃完之后又躺回区紧闭上双眼,努力让自己快速睡着。

        -

        第二天,阳光猛烈灿烂,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直直地落在林知绘身上。

        昨晚她没有拉紧窗帘,漏出了一道间隙,刺目的亮光让她无法继续睡觉。林知绘用手虚掩在额间,半眯着眼适应光线,半晌才起床。

        此时已是正午,林知绘困倦地走进浴室洗漱,直到冷水流过脸颊才把困意压下。她走出房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知道家里没人在,就趿着拖鞋走到厨房把做好的菜热了一遍,拿到饭厅去吃。

        吃完饭后,林知绘简单地把餐桌收拾好,把碗碟放到洗碗槽清洗干净,然后走回房间。

        书桌有些乱,林知绘无聊就收拾了一遍,末了还是无所事事,从书包里拿出卷子来写。

        她一直都戴着耳塞,难得写得投入,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客厅的动静。

        可她却莫名觉得胸闷,停下了笔,把耳塞拿掉了。果不其然,有愈演愈烈之势的争吵透过房门隐隐穿进耳朵。

        林知绘长长吁了口气,不自觉捏紧了笔,久久才松开。她忍耐地闭着眼睛,终于还是忍不住站起身简单换了身衣服,打开了房门。

        林谦和向嫣吵得都涨红了脸,谁也不肯退让,细数着过去到现在,不乏有难听的话。

        不知道又是因为什么而爆发了。

        两人的争执大多数都以林知绘为中心展开,投入到竟都没有发现站在卧室门口已久的林知绘,她默默站着看他们,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仿佛房子里发生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熟悉又陌生的父母常常因为一些小事一点即燃,各自打着为她着想的旗号在摇旗呐喊,实则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内心那些不为人知的私欲。

        说着为她好的话,真的在做为她好的事吗?

        她从不如此觉得。

        像是看够了这出闹剧,林知绘才伸手向后,指节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房门,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两人都愣住了,激昂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可能是没反应过来她在家里,林谦嘴唇微张正欲开口。

        林知绘冷淡看着他们,语气毫无温度:“离婚吧你们,赶紧。”

        说完不等他们反应,径直越过客厅向玄关走去,迅速把鞋子换好拉开门就要走,极其不耐烦的样子十分明显。

        林父一口气梗着,急忙又恼怒地问她:“你去哪儿呢!”

        大门砰的一声巨响,没有人回答。

        林知绘出来得匆忙,什么也没有带,身上只有手机和耳机。

        从家里出来后,林知绘觉得空气都变得清新多了,情绪也没有那么压抑了,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打开常宜的聊天窗口询问。

        破一奥:「你现在在哪?」

        常宜没有回复,林知绘漫无目的地闲逛,走到一家便利店门口,她进去拿了瓶矿泉水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带现金。

        虽然前几年微信开始兴起流行,她也申请了一个号,但平时社交聊天还是以企鹅为主,她也极少使用微信。

        她的微信没有绑定银行卡,不过微信钱包有些零钱,应该足够她支付一天的费用。

        结账的时候,常宜的回复姗姗来迟,还带了条定位。

        常宜:「在体育中心的羽毛球馆,你要过来吗?」

        破一奥:「对,我现在过来。」

        常宜:「那你到了叫我。」

        破一奥:「好。」

        林知绘打出租车过去体育中心,路程较长,她有些晕车,全程闭着眼睛听歌。

        出租车一路疾驰,窗外的建筑一闪而过,林知绘的情绪随着音乐的旋律慢慢平静下来。

        到达体育中心之后,她顺着常宜发来的定位走到羽毛球馆,发现里面居然有不少人在打球。

        林知绘的目光扫了一圈,看见常宜和路航正打得火热,她走到休息区靠边坐下。

        常宜捡球时不经意往休息区看了一眼,发现林知绘已经坐在那了,直接抛下路航往她那里跑去。

        常宜气喘吁吁地站在她面前,脸上因持续运动透出了红润,薄汗贴在肌肤上,兴奋道:“不是说不来了吗?怎么改变主意了?我来跟你打几局。”

        “不用,你去打吧,我就来这坐会。”

        “啊?真的不打吗?你看那边,路航的朋友都在呢,可以让他们带你陪打。”

        林知绘顺着常宜指的方向望过去,正欲收回眼神,余光中似乎在另一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摇头拒绝:“真不用,你赶紧回去和路航打吧,我看他快要冲过来了。”

        常宜回头看路航的表情,不好意思地笑:“好吧,那我过去了,待会结束一起去吃饭。”

        “嗯。”

        林知绘从口袋里拿出耳机戴上,忽略掉周围的杂音,刷着各种软件的动态。

        企鹅班级群有消息弹出,她无聊地点进去看,一群人不是在吐槽数学作业有多难就是在约人出去玩。

        林知绘把群屏蔽掉,切换到音乐软件换了个歌单,又把耳机音量稍微调大了些。

        她没有注意到有个人朝着她的方向走来,并在她的身边坐下,也没有听到那几遍打招呼的声音。

        直到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两下,林知绘才偏头摘下耳机,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毫无印象的陌生人。

        “你好,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有事?”

        “你是常宜的朋友吗?”

        林知绘沉默。

        原来是为了常宜来的。

        她注意到这个人的表情,发现他虽然在跟她说话,眼神却是看向常宜那边的。

        “和你有什么关系。”

        “抱歉,冒昧打扰了。”他笑了笑,进行自我介绍,“我叫魏珩。”

        林知绘皱眉:“不认识。”

        魏珩将眼神移向她,看出她的疏远,思酌几秒才说:“你确实不认识我,我和常宜是一个学校的,我刚刚看到她和你说话才过来找你。”

        他顿了下,“我只是想问问,和她打球的人是她的什么人?”

        “这么明显的事情,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林知绘看着常宜和路航的打闹,淡漠地睨他一眼,“更别说你和她同校,难道会不知道她有男朋友吗?”

        魏珩哑口无言。

        “如果你只是想问我这个,那你可以回去了,没有别的事情的话请不要打扰我。”

        林知绘一说完,还没听到回复就已经重新把耳机戴上了,收回眼神玩着手机,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

        “抱歉。”

        等身边的人影离开了,林知绘也没了玩手机的兴致,索性闭目养神。

        她承认刚刚多少有些受到之前在家的影响,难得对着一个陌生人发脾气还这么说话,换做平时她只会充耳不闻。

        她不喜欢独处时被人打扰,没有料到这个魏珩会在这个时候找上她。

        林知绘心中的郁闷又不知不觉地冒了出来,她深呼吸一下,刚睁开眼,感觉到又有人向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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