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坏事了

李想环抱上蒋安的腰，把脑袋抵在他背后挡风。

        他贪图和蒋安身体相触的时候，这能让他实实在在感受到从那人身上传来的体温，踏实让人觉得心安。

        蒋安也不抗拒李想的行为，私心来说他也期待一个拥抱很久了。

        他渴望着爱，但又抗拒着。

        把自己关在一间小屋子里，这种矛盾的情绪相互交缠困扰他很久了。

        蒋安也不是没试图走出来，沈岩带给他的影响太大了，以至于在他走了很久以后，蒋安都还时常会想起。

        初恋总是让人忘不掉，像刺着喉咙的鱼刺，要咽一口饭进去，刺划着喉管疼痛无比。即使很久以后还是会害怕吃鱼，这不是鱼的错，是吃鱼人的错。

        蒋安想起沈岩的时候，通常在敏感脆弱的凌晨，一个人回家开着摩托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的时候。

        他的确很想很想沈岩，但有些心事只能蒋安自己解开，谁都帮不了他。

        这是蒋安的错，而不是沈岩的错。

        李想就这样抱着他，有体温有情绪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抱着他。

        蒋安呼了一口气，心里有些窃喜他把李想捡了回来。

        蒋安给李想也配了把钥匙，让他先上楼开门等他把车停好。

        手上还提着刚刚从便利店买的东西，还有上午他去付账时收得一堆单子。

        两步并成一步跨上楼梯，他家房门开着，家里那只鹦鹉不停地重复着。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李想俨然和家里那两只猫猫狗狗打成了一片，蒋安今天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狗腿子。

        小黄狗露着肚皮躺在李想边上，尾巴也在地上扫啊扫。

        李想正拿着狗粮袋子往食盆里添食，这本来是蒋安平时的任务。

        “你饿吗？”蒋安脱鞋，晃了晃手中提着的塑料袋。

        李想摇摇头又把猫从床底下抱出来，猫也不反抗任凭李想抱在手里。

        蒋安皱眉心里有些吃醋，笑骂了一句白眼狼。

        他可算看清了自己家里养得这两只东西是怎么样一个德行了。

        李想不想吃夜宵，蒋安便也懒得去做。

        他拉开椅子坐下，从边上抽屉里翻出一本本子，橘黄色的封皮上写着几个大字。

        发家致富。

        习惯性地摸出一根烟点上，咬在嘴上翻开了账簿。

        接近八月尾声了，蒋安按下圆珠笔重新翻开空白一页。

        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上，八月账单情况。

        李想好奇抱着猫走过来凑在蒋安边上看，蒋安做得认真极了。

        一笔笔对着账，记在本子上，记完一笔还拿胶棒把那单子也一块粘在上面。

        这个月大概是受了猪肉涨价的影响，成本高了，并没有赚多少钱。

        蒋安越记心越凉，成本快占了七成，还除去一些有的没的费用。

        “有何指教？”蒋安转头问李想。

        李想看了他一眼，又抱着猫离开了。

        “你要不先去洗澡吧？”蒋安说。

        猫从李想的怀中跳了出去，李想两手还保持着抱猫的动作，缓缓地点了点头。

        卫生间里传来水流冲击地面的声音，蒋安抽完一根烟又重新点了一根。

        他刚做好账，虽然这个月赚得少，但蒋安想着给李想多少也意思意思发点。

        拉开抽屉看了看，他记得里面有一个信封来着。

        都快把抽屉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看到信封的影，放弃了，干脆自己做一个好了。

        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本杂志，撕了一页纸。

        纸先对折，两边稍微往折了折，拿胶棒一粘压了压。

        蒋安拿着那个信封对着光看了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又从钱包里抽出五百块钱塞进去，才想起刚刚忘记留封口的地方了。

        干脆就自暴自弃随便一折，刚刚拿胶棒粘着的地方也散开了。

        这叫什么事啊，蒋安皱眉发愁。

        卫生间的水流声停止了，蒋安赶紧把那个“信封”塞进裤袋里。

        李想穿着他的衣服，大大的遮了半个屁股，短裤也不过膝，露出了两根又直又细的腿。

        要是不看李想的上半身，还真有些像女孩子的腿。

        蒋安故作冷静看向问：“洗好了？”

        这不是明知顾问吗，蒋安这明显是没话找话了。

        他站起身，身后插着的那个信封没塞好，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蒋安赶紧捡起来，重新塞回去。

        从衣柜里找了干净的内裤，现在换他进去洗。

        蒋安把衣服搭在架子上，拧开了花洒。

        卫生间里的水雾还没散干净，连沐浴露的香味都还没有散干净。

        一手举着花洒，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抹了把脸，取过洗发水挤了一泵在手掌心里，揉了揉。

        等下该怎么把这笔钱给李想，他怕李想不会收。

        蒋安只是想让他知道用劳动换来的钱是可以拿的，他也没别的意思。

        男人的头发，基本上搓几把就是满头的泡泡了，洗得差不多了，蒋安再拿水一冲就干净了。

        明明用得都是同款洗发水，用在蒋安头上一点也没留味儿，跟没来过这地一样。

        还是洗头的方法不对？蒋安又往身上抹着沐浴露，也不应该啊，大家不都这样洗头的吗。

        草草地冲掉身上的泡泡，拿浴巾随意地一擦，蒋安套上睡衣穿上短裤。

        脚底还湿漉漉的，就这样走了出去。

        李想坐在床边抱着猫，听见开门的声响朝蒋安这边看了一眼。

        蒋安不在他身边的时候李想应该很无聊，像是这样抱着狗或者是猫发呆。

        蒋安突然忘记那信封忘拿了，又重新折回去拿。

        再出来，也觉得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李想帮他做事他给李想发工资，这是他应该做的。

        蒋安走到李想直接把那个信封递给他，“辛苦了。”

        李想起先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接过来拆开一看，里面放着几张红票子，又赶紧把那信封还给蒋安。

        “你该得的，自己留着买点想要的东西不是也挺好吗？”蒋安说。

        李想依旧不肯收，他以为蒋安给他这钱是赶他走。

        “不赶你走，给你的工资。”蒋安直接把钱塞到了李想的怀里。

        李想抬头看着蒋安，蒋安坐到了李想的边上说，“快收起来别等我后悔。”

        李想小小个，睡觉也不占地。

        倒是蒋安睡相极差四仰八叉的，每次一醒来都把李想挤在墙边上。

        蒋安捶了捶自己的后脖子，这几天大概是低头频繁，职业病了。

        但蒋安总是捶不到地方，有些不得劲。

        “李想，你能帮我捶捶背吗？”蒋安坐直身子问道。

        李想也爬起身，拳头落在了蒋安的背上。

        “再上面一点，左边左边再左边一点。”蒋安心情有些焦虑，李想总是捶不到地方。

        “你再稍微用力一些，别跟弹棉花一样。”蒋安收收背，这回李想的力用到位了，位置也捶对了。

        “对对对，就是那个地方，特疼。”蒋安嘟囔着。

        蒋安肩那块地方的肉又特硬，李想捏起来还要费不少力气，手都捏酸了。

        蒋安被李想这一捏舒服了不少，李想甩甩捏酸了的手。

        又得寸进尺想让李想帮他踩背，脱了身上那件短袖，赤裸着上身脸朝着床单躺了下去。

        “再帮我踩踩背呗。”蒋安偏过头一脸渴望地看向李想。

        李想没办法只好帮蒋安踩，他没帮别人踩过背力道轻重也没清楚。

        小心翼翼地抬起脚，踩了跟没踩一样。

        “用点力，放心哥能挺住。”

        蒋安这样一说，李想用力地往蒋安背上一踩，力道没控制好。

        蒋安弹了一下，口水都差点被呛出来了。

        “轻点儿，哥，别突然来这一下。”蒋安被自己乐到了，笑到不行。

        李想什么也不知道就跟着蒋安一起傻乐，咯咯咯的。

        “乐啥啊，你坐上来再帮我整一下。”蒋安说。

        李想跨坐在蒋安的身上，就靠近蒋安尾椎骨那块。

        用着手肘那地方在蒋安身上下下揉着，扭着胯在蒋安身上磨着。

        两人的皮肤有意无意触碰着，这一触碰倒还不碍事，就是蒋安太久没被这样了。

        像李想在撩拨他一样，力道还是那样软绵绵的。

        蒋安先是耳朵那处红了起来，再是全身的血液往一个地方奔。

        蒋安这流氓起了反应，幸好李想也看不到他的脸。

        李想又按了几下，蒋安便不让他按了。

        “好了，睡觉吧。”蒋安的声音闷在枕头里。

        李想从蒋安身上爬起，蒋安的耳尖红的厉害，可是他看不见他的脸。

        蒋安像死鱼一样一动不动趴了快有半分钟，然后突然起身弓着腰冲向卫生间。

        怎么了？李想心里还疑问呢。

        蒋安急忙忙地锁上卫生间的门，心里大骂着，蒋安你这个禽兽！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手往内裤里探去。

        蒋安本来就不是一个性/欲高涨的人，完事之后从纸盒里抽了几张纸，擦了擦。

        再拉开卫生间门的时候，把灯顺便也给关了。

        他不想让李想看见他的脸，太丢人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风扇一卡一卡的声音映照了蒋安现在的心情，连现在躺在李想边上愧疚感都占据了全身。

        “李想，你往边上去了一点，贴着热。”蒋安的声音也是闷闷的。

        李想听他的话，便往墙根处滚。

        蒋安背对着他，李想也背对着他，两人没睡眼睛都还睁着。

        丢人，蒋安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屋里的窗帘没拉紧，有对面楼层透过来的灯光映在天花板上，呈一个不规则图案。

        卫生间水龙头下摇摇欲坠着挂着一滴水，滴落，掉在湿漉漉的地板上。

        那时候的蒋安还没有察觉到事情开始朝另一个方向走了，他看着天花板的影子迟迟没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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