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罪有应得

正要把衣服从盆里捞出来扔掉的时候，方氏和赵大川从外面回来了，满意心虚的掩了掩手里的东西，不料这一幕正好落在了赵大川眼里，他忍不住笑出声来，以为儿子不负他望，终于得了手，不仅如此，还将林婉娘整治的服服帖帖，没有抱怨，完事了还要给他儿子洗衣服。

        满意看到赵大川的嘴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彼此心照不宣，她也乐得如此，不过想逃过一劫，就得顺着他的想法去做，还是得忍着恶心帮着把衣服给洗了，真晦气。

        方氏不明所以，也没问，她习惯回家就打理几个子女的一切，只干活话不多。

        满意只好端起盆去洗衣服，方氏见此没说话，直接去灶间做饭去了。方氏可能不知道赵大川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一个未嫁姑娘，给没有血缘的大龄未婚男人洗衣服，是个人都会觉得别扭，但是方氏为了一时的安宁选择了闭眼不见，说不寒心那是假的。

        不过也不是没有意外之喜的，，满意从赵合德的身上找出了一个绣着花的手帕，这一看跟就是跟他牵扯不清的阿香的，这不是把把柄往自己手里送么，难道她自己是气运之子？想着还抬头看向天空傻笑了一下，“老天你还是待我不薄的么，打脸我也认了！”

        等到晚间满意伺候完两个小的入睡以后，躺着回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她已经到这里两天了，但是发生了她以前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遇见的事情，嘴里念叨着“何彦章、何彦章，等等何彦章还有李婉娘？”，满意忽然惊坐起来，这不是她看的一本小说里的人物名字么？大概是讲男主何彦章成长史的，现在想来，自己今天遇见何彦章他的长相，以及他的经历，不就是妥妥的男主角么？她就说嘛，穿越过来全需要打怪，不给点福利？但是想到林婉娘，满意瞬间心凉了，原著里林婉娘就是一个没活过几章作为男主原配的女炮灰，怪不得压根就没有对她多余的描写。

        她痛苦的仰面倒下去，这会心情如过山车般的失重感，整个人没有着力点。

        满意仔细回想了下，这何彦章就是一个标准的励志型男主人设，儿时丧父单亲，家庭贫困，少年时努力好学，积极上进，青年时聪明睿智，才华横溢，颇有手段，虽然一路上有种种的小坎坷，但都化险为夷，最后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林婉娘就惨了，本来就懦弱，加上跟何彦章没有什么感情基础，长时间的劳累早早染病去世了，男主伤心了一段时间就被遗忘了，她只是男主漫长成长史中的一个小台阶，完全不值一提啊，作者为了给女主让位也是把她们两个写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怪不得呢，最关键的是她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嫁过去的啊。

        满意内心烦闷无处发泄，只能用被子捂住嘴，“啊~”，其实声音在嗓子眼堵着呢，她压根没敢在这喊出来，别说，她也觉得自己此刻挺怂的。

        现在唯一有利的是男主何彦章大体上是光明磊落的，既然帮了她，肯定也是因为看不过眼，是不是意味着可以利用他的男主光环帮下自己，想着想着也就想开了，她自己大概也有成算，今日实在太累了，倒头就睡过去了。

        早晨天刚蒙蒙亮，满意心里面装着事，睡不着，早早就起床了，为了防止赵大川父子两起疑心，她今天起床就开始烧水做早饭，虽然还手生的很，但是照着昨天方氏的做法也不会出啥大问题，她先是将水烧热，预留出要一家子要洗漱的，然后抓了两把粟米放进锅里，不停地搅拌，偶尔给锅底添点柴火。饭快好的时候，方氏从房间出来瞧了她一眼，“怎么起的这么早，好了，我来吧，你去叫弟弟妹妹起床。”

        “娘，我”满意真的很想把事情告诉她，理智又告诉她不可以，现在她才能体会到林婉娘的可怜之处，不是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而是没有任何人关心的孤独，亲生娘在自己身边又能怎么样，这个家压根就没有自己的位置，她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甚至在赵大川眼里，让他儿子祸害自己都不能反抗，反抗都是错的存在，她要代替林婉娘活下去，好好的活着。

        “怎么了，怎么支支吾吾的？”方氏看满意欲言又止，问道。

        满意压下心头替林婉娘的哀伤，“没什么，就是忽然忘了要说什么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方氏听罢没说什么转头继续切菜去了。

        满意走进房间，泪水不可抑制的流下，她捂住嘴巴，不敢出声，她自己把这个可当做是是林婉娘为自己流的吧。

        不在农忙的时候赵大川会去镇子上找找短工的活，挣些零用。赵合德则去同村木匠家里学手艺，所以等他们出门后满意给方氏说自己去河边洗衣服，方氏也没说什么。

        等她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阿香一个劲的往赵家瞅，突然看见她吓了阿香一跳，阿香尴尬的笑着问：“林妹子，出去洗衣服啊？”

        满意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就走了，到了河边，看看周围几个大娘媳妇儿都在低头洗衣服，偶尔闲话几句，她悄悄的拿出昨晚发现的布帕子，假装不在意的将其丢在河里，然后指着河里的帕子看着在她下游洗衣的大娘惊呼，“大娘，帮我捡一下东西，我洗衣服不小心掉了”。这位大娘忙不停地扔下手里的活去帮满意捡，水流比较慢，很容易就抓到了手里，看看手帕，问道：“婉娘，你绣工可以呀，前段时间你娘还说你不太会绣东西呢”。

        满意故作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娘，这不是我的，是我兄长口袋里掉出来的，我也不知道是啥，可不是我绣的”。

        这大娘一听，脸上乐得跟开了花一样，这大小伙子有姑娘的东西，这可是有情况啊，她又喜欢拉媒保纤的，还能赚一笔媒人费。她展开帕子仔细的瞧了瞧，这下可吓着她了，这帕子她在阿香的身上也见过，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她连忙把帕子递给满意，话也没说，连忙端盆装上衣服就走了。

        周围几个人给她打招呼都没理，耷拉个脸就往回村的方向去了，满意低头偷笑，想必待会关于赵合德和阿香的私相授受的事情就能传的满天飞了，到时候谁还知道是她传的。

        等满意将衣服洗完拿回家的时候，已经有人在他们两家周围切切私语了，她还没进家门，就看见阿香的婆母从大老远气势汹汹的往家赶，村里的人都围在这看热闹。

        等这林家老太太刚进家门，不一会儿就大叫一声，“你个贱皮子，光天华日之下你偷人偷到家里来了”，此时大门开着，都想进屋看看怎么回事，就看见林家老太拽着阿香的头发出来了，后面还跟着衣衫不整的赵合德。

        满意本来想着事情闹开阿香自是会找赵合德商议，到时候再假装怂恿别人不小心撞破，没想到这二人已经猖狂到这个地步了，赵合德去学木匠活是假，怪不得早上阿香瞅自己怪怪的，应该是在看有人看见没？

        这下整个院子人是越来越多，这林家老太太也不是善茬，阿香此刻只着了里衣被按在地上，整个人都是呆滞的，显然还没从被揪出来的惊吓中恢复过来，赵合德出来后，立马被人反控制住手，跪在地上，不敢抬起头。

        林家老太像是受刺激发了疯一样捶打在阿香身上，“枉我老婆子对你百般照顾，舍不得你干粗活累活，你倒是快活啊，居然还敢带到家里来，是当我死了么？我现在就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货给打死了事”。

        眼看着事情已经遮掩不下去了，害怕出了人命，有人已经去喊里长了。

        “赵合德，救我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阿香声嘶力竭的喊道，但是赵合德压根一动不动，这一下，大家更为这阿香不值得，觉得这赵合德简直枉为男人，满意更为不齿，在人群后怂恿大家打他，正在众人群起而攻之的时候，里长快速的走了过来，满意睁大了眼睛，后面居然还跟着何彦章。

        里长见此情景，问道：“林家嫂子，这是怎么回事？”里长德高望重，是出了名的公允，见他开口询问，众人都闭口不言，等着她回答。

        林家老太此时还未消气，一双眼涨的通红，指着阿香和赵合德道：“这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私下媾和，”随后甩开众人搀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满意察觉此时何彦章看了她好几眼，毕竟昨天只有他们二人亲眼看见，此时就闹得人尽皆知，不怀疑她都不行。

        里长也犯了难，村里大部分人都多多少少沾亲带故，这种事情闹开了就是丑闻，他也不好随意处置。

        赵合德见此不停地磕着头，“都是这贱女人勾引的我，我是个男人，哪能经受住”，说完竟然还哭了起来。

        阿香听到这话，怒吼道：“你个天杀的赵合德，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满意真的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她要是没有万全之策，也不会挑起今天的事端，没说什么，径直走到林老太身边，蹲下身子附耳悄悄告诉她，“大牛哥就是他俩联手告发的。”说完搀扶起林老太故意悲悯地道：“大娘，您不要太伤心了，是兄长和阿香姐的错，您不要气坏身子啊”，听完满意的话，林老太立马愤恨的眼里能喷出火来，大声喊道：“今日如果不弄死这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立马当场撞死在这儿”，作势就要朝旁边的老桑树上撞，众人赶紧拦住她。

        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里长也看不上这样的作为，以后人人如此，风气就坏了，他想起何彦章刚才轻声说的律法二字，沉声道：“既如此，按本朝律例，通奸者夫家有权动用死刑，女子建议自戕，男子建议宫刑，若是送官，二人皆当众除衣八十大板，生死由天”。

        众人都七嘴八舌，“八十大板，恐怕是死定了”。

        赵合德闻言还未等大家反应过来，奋力挣脱控制，一下子冲到柴堆前，拿起砍刀手起刀落，“啊~”喊声震天。

        阿香一下子瘫软在地昏死过去，大概林老太也不会让她活过今晚了。

        村民们见事已至此，慢慢的都散了，赵合德也让人抬去村医家里去了，满意临走前还深深的看了一眼何彦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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