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用嘴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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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这，这，这，这也太突然了吧......

　　依念整个人都蒙圈了，眼睛睁得老大，看见本来闭着眼的九渊又缓缓睁开眼睛，她才吓得闭紧了眼睛。

　　喂，这是人家的初吻啊，好歹打个招呼吧，依念用力挣扎，想要推开九渊，但她越挣扎，九渊抱得越紧，被那股熟悉又陌生的莲花香气熏得要死要活。她双手抓着九渊的胳膊，手指却一点点脱了力，最后注意力不得不回到柔软温暖的唇瓣上。

　　这一吻，吻了许久，九渊一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等到依念呼吸没有那么局促以后，唇齿终于过界，依念一下子被逼得眼泪就要流出来，脑子一片空白。

　　一片白雾一样的意识里，依念看见她中毒的那天晚上的场景。

　　谷长生带着一身杀气从门口进来，他刚走到门口，他左脸颊上一瞬间多了一道血痕。

　　他愣了两步，抬手一摆好像在示意附近的人不要动，然后接着往房间里走。

　　贝贝护在依念床边，眼里冒着杀气。

　　“陆吾，我警告你，离开她远一点。”贝贝声音已经不再是那个小奶音，是一个充满敌意和磁性的男声。

　　“哎，小九渊啊，你我现在情况差不多，能不能爱惜一下这幅皮囊，你要是把这个小孩儿折腾死了，念念怕是要把眼睛再哭瞎一次了。”谷长生依旧情绪平平，没理他的怒气，继续往床边走。

　　贝贝却是直接挡在他前面，似乎下一秒就准备动手了。

　　“九渊，这个蛇息之毒对你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你附身的这个小孩子承受不了，你要是再把依念的毒也吸到自己身体里，这个孩子就没了，我来吧，不然你准备看着她难受到什么时候。”

　　“哼，陆吾，你少跟我耍花招，蛇息于你而言是十秒毙命的毒，你怎么给她解？”

　　“哦，那你想怎么样？附身到我身上帮她解？”

　　“未尝不可。”

　　“哎，小九渊啊，我这皮囊真的已经不堪重负了，就是有心也装不下你的。”谷长生说着，身上开始散发蓝色水汽，空气和窗外的水好像都开始朝他的身体凝结而来。

　　九渊姿势没变，但是杀气却消了，他有些惊愕的看着那些水汽最后在谷长生身边形成一颗圆球形状的大水珠。

　　“你，你怎么能纵水？你到底是谁？”能让不夜王九渊露出这幅表情的人不多，而这个世上除了冬之国玄冥又有谁可以纵水解毒？

　　“都说了，先解毒。”谷长生说着操纵水珠进入依念的身体，九渊并没有阻止，他对这水再熟悉不过了，他信得过。

　　依念身上的血管一下子好似透明了似的，从外面也能看见蓝色的水流在她全身上下来回，让她整个人都变成了蓝色。

　　蓝色的水珠带着她身体里的黑红色蛇息一点一点开始往外聚集，最后依念恢复了原样，而她身上那个还原的水球里有一小团黑红色的雾气飘荡在中间。

　　谷长生一挥手，这个水球就回到他手里，他拿了一个小瓶子出来，那水珠连着毒气一起钻了进去。

　　做完这些，他从空中一抓，抓出两条白色的狐尾丢给九渊。

　　九渊看着两条断了尾，表情凝滞了一秒，闭了眼，“你是说，下毒的是月空......”

　　“我一直怀疑空月集团背后是九尾狐月空，但是当年他身上的禁咒是你亲自下的，他根本不可能现身，直到我抓到那个女人后才反应过来，他自断了狐尾，做了替身。”

　　“谁知他会让宣经理这个替身去试你的真身，害得依念又为你中毒。”

　　“这么多年，空月集团赞助地下探险组织到处找极阴之渊的入口，想要救你出来，除了月空我也想不到第二人有这个本事和毅力了，只不过差个证据罢了，一直没有揭穿他。”

　　“可是他对依念就没有那么友善了，你知道原因对吧。”

　　九渊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我离开之前会去和他说清楚的，你别再伤他。”

　　“哈哈，小九渊，你看看你现在，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这可让我太失望了。”

　　“我，你，你到底是不是他？”

　　“哈哈哈，之前让你叫我一声爸爸还亏了你了？”

　　“......”

　　“你......”九渊一句话哽咽在嗓子里说不出口。

　　“别伤感了，你猜的对，我身体里有两个神识，这幅身体要承受的太多了，已经快到极限了，还好我终于找到了依念的转世，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念念怎么会转世，她不是回神国去了吗？她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当初妖王根本没有......”

　　“你说呢？”

　　谷长生和藏在贝贝体内的九渊四目相对，此时两个人仅仅靠眼神就心照不宣地确认了一些事情，“一念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陆吾始终不肯告诉我，但是他用转世之躯背负我神识这么久，就是为了找到一念。念念没有多少时间了，她这幅转世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她的神识，更不可能承受她一万年的记忆，我们必须尽快帮她找回真身，才能解开万年前那个迷局。”

　　说完谷长生转身离开。

　　“你别欺负念念，有什么账都算在我头上！”九渊看着这个人心情极为复杂，如果是陆吾，那他真的很想现在就杀了他，如果是玄冥那他又有很多话想问他，但是，他本尊还在炼狱里，有些话也不能直接问。

　　“我自然知道该找谁算这笔账。”谷长生没有回头，眼里冒火地说了一句，走了。

　　九渊看着熟睡的依念，神识离开了贝贝的身体，轻轻把她抱了起来，眼泪无声流着。他一直以为牺牲了那么多，一念一定已经回到了神国，回到了她该去的地方，而她转世则证明她不但没有回去，而且她舍了真身，死过一次了。

　　而那个时候的她又经历了些什么？是什么残忍的事情能让一念死一次？九渊的悲伤渐渐转化为愤怒，轻轻放下依念，在她唇间吻了一下，刚要离开，却听见依念叫他“师父”，九渊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又重新抱紧了她。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就这样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去流浪，但是如今，他的愤怒和心疼已经不支持他这样做了，于是咬了咬牙，还是松开了抱着她的手。

　　“别走......”

　　刚刚转身，依念一句话又让他定在原地，他依依不舍地回头望着她说“念念不怕，师父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说完，九渊的神识消失在将军府。

　　画面急转，意识白雾里出现一大片美丽的草原，青青原野之上，一座一座小山丘耸立其中，几条蜿蜒的溪流盘绕于山丘之间，一片清新爽朗的景象。

　　这里是青丘秘境，九尾狐月空的藏身之处。

　　九渊的一缕神识进入一扇镶嵌于小山里的青铜巨门，这里有青丘的秘境结界，结界里一只九尾白狐窝在祭坛中间，它已经被封印在这里万年之久。

　　“月空......”九渊看着他昔日的好兄弟，心里五味杂陈。

　　月空也撇过头去，不知怎么面对这跨别了一万年的重逢。

　　“一万年了，你终于来了......”月空身上金灿灿的一圈又一圈画着符咒，趿拉着耳朵，满脸委屈，“都怪你当年非要拦着我带走一念，亲自给我弄了这么个破阵，不然，不然我早就救你出来了，也用不着等那么久。”

　　月空说着又转过脸来看着九渊，眼泪在眼眶里一圈一圈打着转，“可是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你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是不是？”

　　九渊一直默默低着头听月空说话，他神识越来越透明，摇着头说：“恐怕，还没有。”月空眼泪终于掉下来，九渊神识蹲下来看着它，接着说：“一念的血唤醒了我，她转世了。”

　　“你，你是说那个丫头是......”

　　“月空，我们可能都被妖王骗了，我要从炼狱出来，你愿意帮我吗？”

　　“......”

　　月空愣在那里一会儿，叹着气说：“你又要为那个丫头去冒险吗？”

　　九渊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两条狐尾给它，“我不是为她冒险，我只是要讨回这公道，你可愿意再追随我一次？”

　　月空哼笑了两声，“你这不是在问废话吗？”

　　九渊也笑了，随即凭空画符，在月空的结界上一抛，“解！”

　　月空身上的金色符咒一点一点退去，伴随着一圈一圈金晃晃的明光，一个白发秀美的男子化形而出，他长得极漂亮，分不出男女，身上披着白色狐毛，一身白衣，虽不妖艳，却透着妩媚。

　　“我这一缕被一念唤醒的神识只够解除你的封印，接下来，我需要你帮我炸开极阴之渊的结界，虽然不能完全脱离大阵，但是分一缕神识出来应该是可以的。”九渊越是说话身体就越透明了。

　　“然后呢，然后怎么做？我该怎么帮你？”月空一看九渊要消失了，急切的问。

　　“找到嘘......”九渊说最后这一句话时，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声音在秘境里回荡。

　　意识白雾里的画面消失了，九渊柔软的唇瓣才缓缓离开，依念依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刚刚那是九渊和她打通了意识共感，所以看见了他记忆里的画面，算是在和她解释之前的疑问吗？但是依念就纳了闷了，解释就解释，就不能用嘴解释吗？

　　说起来，他倒真是用嘴解释的，就是，就是，这解释的方式真的，太让人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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