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九渊救父

　　“玄冥，你怎么，这幅模样了？”

　　句芒神力主木，凡是有植物的地方他都可制造分身。昆仑虚也有天生界保护，故而他也必须先进来才能使用分身见到玄冥。但是因为这里天生界的力量来自通天树，能量和句芒是一个属性的，所以他不仅能进来，还能避开妖王的眼睛。

　　玄冥被锁在火牢里，没了心玉，他根本对抗不了这里的火阵，若不是他的黑金铠甲，恐怕都等不到句芒来了。

　　他每呼一口气都伴随着浓浓的水蒸气，熏得他眼睛里也都是雾气。

　　“句芒，你怎么才来？”

　　句芒没再说话，急忙伸出一条藤蔓进入火阵。火舌凶猛地席卷而来，句芒的藤蔓被烧得劈啪作响，但是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将玄冥的心玉送入他体内。

　　一道水蓝色的光从他身上散出，地上的火阵图带着白烟一点一点由岩浆般的红色变成了蓝色。火阵的热度冷了下来，玄冥一下从阵中倒下来，句芒接住了他。

　　“玄冥，你受苦了，”句芒用治愈术给他身上照了一层白光，“和你想的一样，通天树根本不需要什么“准神”，只要有足够的献祭，是谁都可以。”

　　玄冥呵呵笑了几声，“果然是这样，不过你放心，我儿经我“千锤百炼”，不会那么傻的，他不会那么快进来，我们还有时间。”

　　句芒嘴角微不可见的一笑，抱起玄冥离开了牢房，“你那义子倒是真心让我刮目相看，说不定不需要我们这些老家伙，他也能直接推翻了妖王的政权了。”

　　句芒气质清冷，绿发绿眼，尤其那双眼睛，不说话时都透露着温柔的少年气，自称老家伙实在是让人不敢苟同，玄冥有些好笑地说：“如今连句芒兄都会自我调侃了，哈哈......”说着他又咳嗽起来，这段时间被烟熏得伤了肺了。

　　句芒一边给他治伤，一边走，叹着气说：“你原来可不是这样的，我们四个国君里可属你最死板，现在不也变了吗？”

　　玄冥略有惆怅，轻轻闭眼微笑着说：“是啊，我们都变了，这世间法则，也该变一变了。”

　　说话间，两人身影淡去，直奔通天树而去。

　　昆仑虚水晶宫殿之内，妖王天狼双膝跪在纯白色的祭坛前，双手张开，一道一道光从水晶宫殿顶部的一个圆形小窗户折射在他身上。

　　他穿着白色的祭祀长袍，黑发如墨披洒于身后，就这样跪在那里，好久好久，一动不动。

　　噗，哈哈哈哈......

　　“什么人胆敢在此侵扰神明？”天狼起身转过来，脸色微白，带着怒气说。

　　九渊躲在水晶宫的横梁上，观察妖王好半天了。这个妖王，法力极弱，就连他在这里这么久他居然没有察觉。

　　再看他的长相，黑发黑眼，不说英俊吧，但是倒有些像他自己，至少除了他九渊没见过谁有这么纯正的黑发和黑眸。

　　本来他想看看这妖王到底在这儿憋什么大招的，结果进来之后他就一直跪在那里，什么也没干，九渊实在没耐心了。

　　“哟！”九渊从横梁上跳下来，“既然都已经到了昆仑虚，虽然主人不请我，但我也不能不来打声招呼，不然显得我也太没有礼貌了。”说完九渊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天狼看他的眼神比九渊还要惊异，“你就是九渊？”

　　“正是在下。”九渊微微笑着说。

　　天狼随即没了表情，一脸漠然地说：“你不去找你父君，到此处作甚？”

　　“嗐，他那就是自己非要节外生枝，受点儿罪也是应该的，我当然还是应该先来拜访一下您，顺便谈谈这祭祀能不能就不要再弄了，生灵涂炭的也不可能成神，图什么？”

　　“不知天高地厚。”

　　天狼说完整个水晶宫殿都在微微颤抖，好像这宫殿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九渊被这声浪震得有些站不稳，嘴上却是连连称奇，反手一触地面，瞬间一股炁能之力注入宫殿，水晶颤抖的声音也平息了。

　　呼，九渊吐了口气，站起来对天狼说：“天狼大人，您不会以为就这么抖两下就把我打发了吧，我们可是带着必死的决心来和您谈判啊，好歹您也重视一下。”

　　从刚才到现在他们两人几乎没有动过，这里连空气似乎都听天狼指挥，九渊根本靠近不了天狼，所以说，这里厉害的不是天狼，而是通天树，从这里的天生界到这里所有力量都是通天树的，天狼只不过是能指挥这力量？

　　九渊之所以只身一人前来就是想知道这里力量的秘密，如今他很是庆幸大军没有直接攻城，不然一进来就等于直接进了祭坛。

　　哼，原来他一直打的这个主意，九渊心里鄙视地吐槽了一句，怪不得之前直接扣留了玄冥，还专门下达王令逼迫冬之国起兵，打从一开始他就等着我们所有人来自投罗网呢。

　　九渊现在已经不想和他说话了，现出白色蛇尾，周围一朵朵青莲绽放。这种人，先揍了再说。

　　天狼见九渊发起攻势，完全无动于衷，转身跪在祭坛前，张开双臂，继续刚才的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九渊一肚子火，但是只要一动炁，力量就随之消失，好像都吸收进了空气里，根本碰不到天狼。一连好几次攻击都是这样无声无息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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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狼没有什么表情，似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谁知，他身边突然一声巨响，祭坛的一角被九渊蛇尾劈裂了。

　　蛇尾和纯白的祭坛狠狠相撞，那祭坛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坚硬无比，九渊白色蛇鳞上染了血，闪着夺目的红光。

　　一下瞬间，天狼已经站在了九渊面前，空气中的隔阂消失了，他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找死。”天狼黑眸更黑了，九渊脖子被他掐得发出咔咔的声音。

　　九渊一时不能呼吸，嘴角却微微弯起，此时，天狼已经被蛇尾卷起，被生生从九渊面前拖开。

　　咳......九渊咳嗽几声笑着说：“不能用炁，可以肉搏，”说着一拳飞向天狼，正中他左脸颊，“说什么也得揍你个草菅人命的狗祭司一拳。”

　　天狼嘴角流下血来，却突然笑了。

　　“时辰到了。”他说。

　　这时，句芒和玄冥已经到了昆仑之巅，这里是世界上最接近天的地方，通天树就在这里。

　　通天树日中无影，呼之无响，高可通天，树状如山。

　　祭祀的吉时已到，此时的通天树发着微弱的黄光，一点一点向外飘洒，不一会儿满天都像飞满了小星星一样。

　　树下的白玉祭台宽数丈，上面挤满了被缉拿的妖族。他们都是没有参战的老弱妇孺。天狼之所以把祝融调来，就是让王军去办这件事了，现在，即使九渊的大军不肯进来，也有足够的“祭品”可以完成祭天仪式。

　　玄冥和句芒并没有惊讶，毕竟那是妖王啊，这才符合他的性格，为了完成祭天仪式，他向来不择手段。

　　“你确定你要去？你现在元气都没缓过来，不如换我吧。”句芒把玄冥放下来，两人站在祭坛最前面。

　　“事由我起，当然要有始有终，之后的事情还需要你们的力量，我不过先走一步罢了。”玄冥一边说，已经解开黑金铠甲，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长袍，那是祭司的服饰，他曾今也穿着这件衣服参与过多次祭天仪式，看着无数妖族献祭给通天树。

　　句芒没有再多说什么，退到一边双手合十于胸前。

　　后面那些被抓来的妖族们个个吓得发抖，句芒释放了无数藤蔓结成一张大网罩住了他们。

　　通天树散发出来的点点黄光越来越多，一点一点温暖地落下来，温柔又有力量，这力量和玄冥、句芒都产生了共鸣。

　　玄冥张开双臂让那些黄光落在他身上，然后起身飞向了通天树。

　　“不要！”

　　九渊和天狼同时到了，九渊疯了一样奔向通天树，但是玄冥已经融入通天树里消失了，九渊被他蓝色的神光挡在了外面。

　　“愚蠢至极！”天狼暴怒，手一挥，句芒保护妖民用的木网一下子碎了，然而那下面却是空的，只有蓐收盘腿坐于中央。

　　嘘早就画好了转移阵，和蓐收里应外合，利用通天树散发出来的能量，转移了那些妖民去了极阴之渊。现在就算天狼反应过来，也没有本事从极阴之渊把他们全都弄来。

　　“你们.......”天狼突然反应过来一样，有些语塞。

　　这时，通天树的天生界破了，祭天仪式彻底失败。

　　九渊根本没心情理别人，他一圈一圈围着通天树，怎么撞也都进不去，但是他还能感觉到玄冥的神光，他知道玄冥还没有死。

　　“爸，你不要再闹了，你让我进去救你，我可以的，你怎么就是不信我呢！”

　　他一边撞树，一边大喊。

　　“我以后不和你闹了，什么都听你的，这次你听我一次，求求你！”

　　“爸......”

　　玄冥的神光终于还是消失了。

　　啊......九渊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没有想到玄冥会自己主动献祭给通天树，他总以为他可以救他的，只要他解救了那些妖民，只要他毁了通天树，这世上还有谁需要献祭给它。

　　他疯了一样怒吼，没有了通天树天生界的压制，全身炁能爆发式的炸开，身体越来越大，蛇尾绵延几十里，一个回旋盘在通天树上，一圈一圈的白色蛇尾同时散发出强大的炁能，树干被挤压得发出一声又一声巨响。

　　整个天地似乎都在震动，巨大的能量把祭坛夷为平地，天狼都只能仓惶离开，蓐收带着句芒也不得不撤离。

　　青蓝色和黄色的神光相互交错，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九渊最后爆发出所有炁能，用蛇尾斩断了通天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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