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侦探和校园欺凌和道别(已修)
侦探和校园欺凌和道别
01
班级安静下来了，东野稍稍往旁边撤开了几步，将整“舞台”都留给了乱步。
而看起来和下面坐着的学生差不多大的名侦探，则是用了一副“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似乎带了点纵容又骄傲的模样，他拉了拉第一排的男生的桌子，在对方不悦的目光里，理所当然的坐在桌面上，伸手将之前的四个学生又点了一遍。
“你，你，还有你和他。”
三女一男四人都是坐在教室中间偏后面的位置上，一看就是刺头学生。
三个女生画着浓妆的妆容，睫毛拉长、眼影闪闪，哪怕被乱步指到的时候，也还拿着一面圆镜，整理着妆容和发型，耳垂上缀着的夸张的耳饰格外惹人注目。
男生则是一头黄毛，隐约的能看出来发根处的深棕色，眼睛下面有着黑眼圈，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把玩着打火机。
他们看起来根本不在意乱步之前所说的一切，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上了年纪的老校长佝偻着身子双手撑着拐杖，看起来疲惫又无奈，他转过头看向东野，在得到了一个点头示意后他上前了几步。
“那么，小林老师，请立马通知这四位的家长吧。”老校长的声音轻轻的落下。
“嗯？只要这四个人吗？明明坐在这里的除了我们这两个外来者，都是从犯啊。”乱步微微睁开眼，露出了点点新绿，但他的神情十足十的不满。
“乱步老师，这事要分主次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熟练了如何给自家老师顺毛，但是东野安抚乱步的动作很迅速就是了。
同时，东野上前一步，将乱步连人带他坐着的桌子往前拖开了几步距离，那坐在第一排的男生尴尬的收回了要推人的手，但仍然是强撑着气势，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有些不连贯的反驳着。
“你，你在胡说什么！名侦探什么的绝对是浪得虚名！那家伙明明是自杀的哪来的凶手从犯！”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理直气壮，语气逐渐强硬了起来。
02
下面的学生像是都找到主心骨一样，附和着他，说着“她是自杀的怎么能怪我”、“我什么都没干，也没有教唆她自杀”、“又不是我给她递的刀”诸如此类的话语。
“要推名侦探就算了，居然质疑名侦探？”乱步明显的表示出了气愤，早就合上眼懒得看人的他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挪了位置站在东野身边，更为大声且气势汹汹的质问起来，但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睁开眼戴上眼镜，“撕书有趣吗？在她桌子上写脏话辱骂她很爽吗？”
随着名侦探的话语落下，班级又安静了一下。
“我只，只是和她恶作剧！对！恶作剧而已！”男生顶不住的后退了一步，被自己的椅子绊了一下，嘴上依旧狡辩着。
“只是恶作剧？这些行为已经构成校园欺凌，并且还导致了受害者死亡了。”
“多次破坏、污损受害者的文具、个人物品、服饰，对其进行包括但不仅限于体貌、性取向、家人、信仰等方面的中伤、讽刺，这些已经构成了校园欺凌了。”东野适时的上前一步，将激动的男生按回他的座位上，然后继续补充说明着，“简而言之，校园欺凌包括以下肢体、语言、社交、网络以及其他法律规定形式上的欺凌。也就是说，殴打、歧视、排斥、辱骂、讥讽、勒索以及录制和上面提及的欺凌方式相关的文字、录音、视频，都已经是校园欺凌。”
“你这么说的话，他们不在乎的哦，老掉牙的官话，左右没有什么处罚，他们不在乎的。”乱步从东野开口说话时，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之前东野给他准备的糖果，他含着硬糖一边脸颊鼓鼓的说着，“你看看，他们有几个是真正的在带着歉意忏悔？”
年轻的名侦探对人情世故不甚了解，甚至日常迷迷糊糊的不擅长很多事情，但对人情绪还是十分敏感，他环顾了一圈低下头沉默的学生们，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理直气壮。
“告诉他们，他们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03
“单这位同学的话，涉及侮辱罪，刑法上的话，处三年以下内有期徒刑，拘役或者剥夺政治权利。”东野低头想了想，然后刻意的忽略了侮辱罪判刑的一个界限——侮辱他人的行为，只有达到情节严重的，才以犯罪论处。
实际上，这位男学生要被追究的话，大抵只会是拘留5~10天，并且罚款一定金额。
男生瞪大了眼睛，神情恐惧极了，他扭头看向其他的同学，却只看到了一片低下头的发顶。
“东野，你说说你的发现吧，你当时在现场的。”乱步咬碎嘴里的糖，晃着腿，像是小孩子一样。
“现场没有遗书，受害者身上存在大量伤痕，包括烟头烫伤、殴打导致的青紫肿伤以及一些其他的皮肉伤。手机内的信息虽无什么异常，不过我想删除内容复原不会很难，虽然警方会不会复原另说，我也可以征得受害者父母同意后，找朋友帮忙。”
“那四个负责主要的殴打虐待，全班同学或漠视或凑热闹，甚至直接参与侮辱破坏的行动，老师视而不见——”
红头发的侦探神情冰冷，黑发的侦探漫不经心的揭露了未成年们的恶行，整个班级比深渊还要让人恐惧。
04
“活不下去了，自杀是解脱。”
在别人看不到的情况下，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少女灵魂，和名侦探同时这么说了。
“剩下的事情还要我一一细说，一个一个的点名说出来你们都干了什么吗？”乱步跳下桌子，快步走到东野身侧，拉住了他的手臂，抬脸看向他，“你看到她了？”
“嗯，乱步老师，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校长先生吧。”
“证据你们不是都有自己保留吗？别想着删除，信息复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难。”乱步微微前倾了身子，望着唯一空着的角落里的座位，然后用掩饰不住厌恶的语气威胁着这群学生。
手腕还滴着血的少女眼角流着血泪，轻声的向东野请求了，希望再看看家人并好好道歉。
“我们去见见她的父母吧。”伸出一只手，东野无声的邀请了变成鬼的少女，一并离开这个让人心生恐惧的班级。
幽灵少女，也就是前田理惠，毫不犹豫的将手搭在了东野伸出的手上。
东野虚握着冰冷的鬼少女，乱步走在他身侧，翠色的眼眸里满是好奇。
“她现在是什么样的？”
“维持了死亡时候的样子。”
05
由少女本人带路，东野和乱步直接离开校园，校长先生则是满脸认真的和两人保证了，会公正处理这件事情。
前田理惠家里学校不远，大概走了6、7分钟后，东野他们就站在了前田家门口了。
前田家在置办葬礼，年轻的女孩死于自杀，父母认了尸办理手续后就带着少女尸体回去了。
东野和乱步先是上前悼念了少女，然后与站在一边无声落泪的前田夫人交谈了几句，将葬礼暂时托付给了可靠的亲戚后，一行人到了客房。
前田理惠有个不过5、6岁的妹妹，叫做香织，穿着黑色的裙子站在了母亲身边，她眨眨眼对着东野看了很久，然后终于忍不住脆生生的道：“姐姐，你回来啦！姐姐姐姐，抱抱我呀？”
前田夫人一呆，然后眼泪落得更厉害了，她不再克制着声音，放声的哭着，边哭边忏悔，痛斥着自己的粗心大意、没有照顾好大女儿。
满脸憔悴的前田先生也忍不住失声痛哭，夫妻两互相搀扶着，满房间都是沉痛和悲伤的气氛。
“请两位节哀。”东野只能先干巴巴的安抚那么一句，然后蹲下身询问了香织，“你能看见姐姐？”
“是呀，姐姐手还在流血呢，要赶紧包扎呀！”
有传说说，小孩子的眼睛有时候会看到妖怪鬼魂。香织似乎就有这样的才能，她确实看见了前田理惠的鬼魂了。
“香织，理惠就在这里吗？”前天夫人也蹲下身，搂着自己的小女儿，迫切的询问道。
“是哦，妈咪。”
“冒昧打扰先生和您的家庭，事情大致就是小小姐所说的，这孩子有话想要和你们说。”
06
前田理惠先是和香织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轻声哄着小女孩让她先回自己的房间，然后通过东野转述，和父母交谈了有了将近半个小时。
期间，乱步看起来很是无聊，但也还是乖乖耐下性子坐在东野身边，沉默着听着他们交谈。
“她还有多长时间呢？”
虽然一家人看起来还有无数的话语想要互相倾诉，想要相互忏悔，但乱步一句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但这个问题，就算是前田理惠也无法回答。
不论是哪个国家的神话传说，对死者的世界描述都极为严肃恐怖，而生者和死者之间的隔阂更是深远。
生者不应当涉足亡者的世界，死者更不该企图起死回生。
这样偷来的相处的时间又有多久呢？死者会对生者造成影响吗？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冒了出来，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答案。
“啊，找到了。”一道男声突然响起，穿着和服、头上有着鬼角的男人出现在了前田理惠身边。
东野绷紧了身子，紧张的看向那明显是非人的存在。
“嗯，能看见我？资质不错嘛。”男人抬头看了眼盯着他不放的东野，话语里带了几分赞赏的意味，“我是鬼灯，阎罗王的辅佐官。”
“她该走了？”
“没错，之前因为新人失误才导致了她没有及时到达地狱，这件事我们也会有所补偿的。以及，以你的资质，死后也可以来地狱应聘的。”名为鬼灯的鬼神这么说了。
将鬼神的话语传达给了前田夫妇后，那夫妻两人再次含泪与女儿道了别。
“此事终了。”鬼神不欲多说什么，只是对东野微微颔首，留下了这么一句，带着少女离去了。
“学校里的情况，应该会有人通知你们的，如果你们想要起诉的话，我的一个朋友就是律师，她能帮上你们的。”
东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那对父母，然后带着乱步告辞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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