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陆希年也学着他深呼吸。

        “为什么？”他的声音明显在抖，还带着几分怒意。

        程峪的谎言张口而出：“我出轨了。”

        他扭过头没有看陆希年，也就没有看到他骤然攥紧的拳头。

        陆希年极力忍住往程峪脸上砸的冲动。

        他咬牙切齿追问：“对方是谁，怎么认识的，把他叫出来。”

        想出这个理由，程峪就知道有这么一朝，所以他已经准备好了解决方案。

        摆烂。

        无论说什么都会错漏百出，那干脆什么都不说。

        他抬眸静静看着陆希年：“你没必要见他。”

        “没必要！？”

        “我被绿了你告诉我没必要！？”

        陆希年指着程峪的鼻子，想想不太行，又改成抡他的衣领：“看来你很喜欢他啊，程峪，你可真行。”

        程峪说：“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个屁的对不起！”

        他的情绪在失控的边缘。

        不，已经失控！

        他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他们的点点滴滴。

        冷色调装修里的卡通沙发、电视机墙的手办、阳台上今年种下的还没有结花骨朵的玫瑰、为了养猫而提前置办的猫粮……

        所有东西都不是为了什么而专门买的。

        只是觉得冷色调太压抑，有点跳跃的色彩才好，

        只是知道陆希年喜欢卡通人物，程峪每次出差都会给他带手办，

        只是阳台太空，陆希年喜欢薰衣草，种上一点，回头长出花来，程峪会包起来送给他，

        只是家里就两个人，需要多一点声音，比如跟陆希年很像的小猫……

        “年年，”程峪抽出纸巾擦掉他的眼泪：“别哭了。”

        “哭你妈！”

        陆希年冲到阳台，一脚踹翻了花盆：“送送送，送个屁！”

        这花是他的，程峪休想留给别人！还有别的！一样都别想！

        陆希年翻乱沙发的时候，心想还好还没有领养小猫。

        不然他跟程峪离婚，猫崽崽就成了单亲家庭了，要是判给程峪，猫崽还可能有个性格不明的后爹！家庭暴力就是这么产生的！

        越想越气！

        他推开阻止他的程峪，走进了卧室。

        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陆希年用袖子抹了一把，眼角磨得生疼，就好像大哭过似的，他明明才刚开始哭。

        程峪一边后悔一边坚定。

        他不想束缚陆希年，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就说过，谁不爱了就开口，不做纠缠。

        陆希年一直没有开口，不过是因为他心软罢了。

        心软的陆希年翻出抽屉的两个红本本，啪地甩进了程峪的手中：“离婚是吧，行，现在就去！”

        “年年……”

        陆希年穿好裤子，迅速带好所有的证件，不给程峪任何开口的机会，直奔停车场。

        他把车钥匙扔给程峪：“开车。”

        “年年，我们可以缓两天的。”

        “开车！”都他妈变青青草原了还缓个屁！

        陆希年不想跟程峪沟通，他从副驾翻出一条耳机，把自己塞进后排。

        音乐声开到最大，冷着脸无视程峪。

        程峪看着他，默然叹息。

        为什么这么生气，这个结果不是他想要的吗？

        窗外的风景飞逝而过，陆希年看得烦躁，慢慢闭上了眼睛。

        程峪从后视镜看到倒在车窗边睡着的人，将空调温度调高。

        ——————

        “好，这节课就到这里，课后作业别忘了做啊。”

        讲台上的老师收拾教案，人还没走，同学就开始活动，闹哄哄跟菜市场似的。

        趴在最后一排的少年侧脸朝着窗外，晨光落在他白皙的脸庞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他被吵闹声惊扰，不悦地皱了皱眉，闭着眼起身：“到了吗？”

        无人回应，声音吵得更厉害。

        陆希年头痛欲裂，揉了揉太阳穴，睁眼却愣住了。

        他正坐在一间教室里，眼前一水儿蓝白校服，同学们学习的学习，打闹的打闹，还有个老师站在讲台上给人讲题。

        陆希年心底咯噔一跳，抖着手戳了戳前桌。

        对方扭过头来，一脸迷惑：“年哥，怎么了吗？”

        好基友夏童在未来受了各种各样的情伤，最后看破红尘，给自己剃了个锃亮小光头，结果靠着光头意外走红，成了个小网红。

        而眼前的夏童头发乌黑浓密，青涩的脸上带着几分傻气。

        他抬手在陆希年面前晃了晃：“回神了年哥。”

        “狗爪子拿开。”陆希年拍掉他的手：“你高几？”

        “不搞，这玩意儿可不兴啊，我钢铁直。”

        蚊香陆希年翻了个白眼：“高二还是高三？”

        “？”夏童更加迷茫了：“你重生了吗？说到重生，我昨天晚上看了一本小说，贼好笑，我跟你讲讲……”

        夏童无意中猜中答案，但陆希年觉得就算他自爆，以他这个不太灵光的脑袋也不会信。

        没准还会配合演戏。

        陆希年挑眉：“是，我重生了。”

        “真的吗！牛批！十年后有飞船了吗！我老婆漂不漂亮？”

        陆希年：“你至死单身。”

        夏童：“哦。”

        没有得到正确时间线，懒蛋不情不愿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竟然是十年前。

        夏童又猜中一个，这就是傻瓜的过人之处吗？

        虽然被绿的怒火还没有熄灭，但重生这事让陆希年好受了很多。

        他还没有遇到程峪，没有开始他们长达十年的爱情马拉松，他头上那玩意儿还没有染绿，很好。

        他要反悔了，这一次他不追那个傻逼了。

        陆希年趴在课桌上堂而皇之刷着手机。

        他同这个时代信息不对等，好在网络发达，他记忆力也不算太差，看一看总能想起来一些。

        之后再慢慢适应就是。

        课间十分钟眨眼就过去。

        教室慢慢安静了下来，陆希年从挑衅式玩手机变成偷偷摸摸，他把手拿下去，津津有味地看着某个明星的瓜。

        突然，教室女生尖叫了起来：“救命！！好帅！”

        “我in了！”

        陆希年：？

        陆希年抬头，看向讲台。

        班主任带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眼睛透着几分笑意，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而她身边站在一个人。

        身量很高，穿着画满几何涂鸦的黑t，单手插在裤兜里，有几分生人勿近的清冷感。

        可他过分优越的五官还是让班上的女生无视掉这份冷漠，捂着嘴激动。

        “妈妈问我为什么爱上学习，别问，问就是恋爱了。”

        “幻肢控制不住了！”

        陆希年：我tm也控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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