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制服！无力的格兰特

两息后，声音淡了下来，归为一道完全相同的频律。

        格兰特知道，五只猛虎已商量好怎么吃掉羔羊了，遗憾的是，他并不能理解五人谈话的内容──谈话是同时进行的，五道声音中有四道是布坎哨音，不同由格兰特能理解的那些简单词汇，那些全都是悠长的哨声，其中蕴含的信息复杂，格兰特无法破解，而且又是四道同时进行，这天文数量的计算格兰特实在无能为力。而且，谈话到后半段，布坎们的哨声只是附和，谈话由达美迪克人用合奏主导，那种神奇的合奏格兰特更是一点不懂。

        声音停止了，五名蓝岛人围成一个圈，圈的中心，可怜的格兰特四肢着地跪趴在地上──他站不起来了，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唰！面前有一阵风扫来，格兰特才看清，面前的大块头把巨剑从右手换到了左手，刚才的风，正是大块头换手带出来的气流儿。

        大块头探身，空出来的右手，缓缓伸向格兰特。

        格兰特瞳孔收缩成针眼大小，盯着那伸向自己的手掌──这手，比我两只手都大！这胳膊，比我大腿还粗两圈儿，一巴掌扇过来，人就碎了，应该不会有痛苦吧……

        绝望中，格兰特挺直上身，长跪于地。“命运啊，审判我吧。”他双臂微展，抬脸迎向那慢慢伸来的巴掌。

        不知为什么，在这生命的尽头，他脑海里闪现出来的，是凯西！

        凯西……

        那脸，温泉水一样的光滑白嫩……那双眼眸，勾魂妩媚……那清香的……

        手掌，悬停在格兰特脑门上。

        拇指和中指硌在一起，其它手指翘起，似乎在酝酿一个脑瓜崩。

        “真想再和她在一起……”瞳孔里映出了那只硕大的手，格兰特最后的念头很没出息。

        嗡！

        胡萝卜般粗细的中指，轻轻弹向格兰特脑门，格兰特仍沉醉在自己幻想出来的温柔乡里，面带微笑。

        砰！！！

        身体就像被重锤扫中的树叶，凭空倒卷，向后飞去，所经的空中甩出一抹细碎的血珠儿，之后嘭地一声，格兰特翻滚落地，滑出好远才停下。

        蓝岛五人相互对视，大块头愚一向天空发出一声悠远的哨音。不久，那巨大飞行生物出现在视线中，由远及近，慢慢飞来。

        而此时的格兰特，静静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官道上，两匹快马被疯狂策动，直奔巨大城墙。

        “监候大人！还要多久才能到北五门！？”

        “还有几公里了！小崽，别说话，会咬到舌头！”

        “不会的，我从小就骑马，经常在马背上说话，您放心。”见那监候不作声，那被唤作小崽的年轻人忽然悲怆道：“大人，难民营那边儿都被异族侵袭屠戮了，为什么巨大城墙的守军不来救我们？难道说帝国军队已经昏庸到这样了吗？”

        “……我也不知道，刚才遇到的逃兵说巨大城墙也遭袭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哼，巨大城墙有几十万守军，难道不能分出点儿来回防我们驻守的难民营？咱们治安监的武器根本不是那些怪物的对手！只有军队的巨弩和投石车才可以！咱们离开难民营时，您听到东街那一大片的尖叫了吗？我想死的人决不会少……”外号小崽的年轻人继续愤道。

        “好了！不要啰嗦！治安监让我们临战逃脱去请救兵！不是听你絮叨的！”监候冷脸喝道。身后的年轻人马上不敢再言语，见状，监候缓和道：“不必过急，北五门由布里奇斯大人镇守，他是军神！他一定有办法的！说到底，骑着怪鸟偷袭我们难民营的，也只有几个异族而已，只要布里奇斯大人派出军队，就一定能剿灭他们！”

        “真的吗？”年轻人眼中重燃希望。

        监候正待安慰，突然听到官道后方传来一大片嘈杂之声，二人回头一看，后面烟尘滚滚，似有千军万马奔来，二人吃惊不小，纷纷驻马观看。

        “让出官道！”

        “让出官道！”

        “让出官道！”

        三匹快马风驰电掣，依次从二人面前策过，马上的斥候疾言厉色，疯狂地冲着二人叫道。

        “快！快闪！”刚才说话的监候反映快，马上策马跳入官道旁的沟中，见叫小崽的年轻人还愣在原地，似乎在琢磨怎么从官道上下来，监候下马跑回，暴跳起来一把把小崽从马背上薅了下来拽到沟下。

        嘚哒嗒！嘚哒嗒！

        乒！

        咴--

        后方军旅的大部队闪电般奔来，将小崽留在官道上的马匹撞到沟下，那被撞的马鼻孔窜血，眼看活不成了。

        “是白省的标志！这是白省的军队！？”看着飞快从眼前掠过的军队，趴在沟里的监候呆呆道。

        “妈滴，我的马！”小崽很愤怒，监候瞪了他一眼，喝斥道：“你分不出清重缓急吗？咱们治安监又不是作战序列！马也不是军马！自然要给正规作战军队让路，难不成还要为了你一匹草马耽误了白省急行军不成？”

        “那马没了我骑什么？”

        “我们骑一匹马，”言罢，监候开始眯眼数着匆匆而过的部队数量，几分钟后，部队通过，只剩下远处飞扬起来的尘土。

        “三千人！全是骑兵！一个整编的骑兵团！？白省还有骑兵了吗？他们在急行军！？为什么要向巨大城墙行军？”监候边喊出自己的疑问，边把马匹赶回官道，二人同骑一匹马，继续向巨大城墙北五门行去。

        地势起伏，道路蜿蜒，平时热闹的官道现在出了奇的安静，没有平民，也没有关卡里的军兵。

        马匹慢跑到一个上坡的顶端，远处的地势豁然开朗，这里能看清远处巨大城墙的情况。马停了下来，马背上，监候和小崽的嘴巴再也合不拢了。

        远处，巨大城墙城下烟尘弥漫，那是无数军队方阵在极速移动，他们似乎要包围些什么，甚至离着几公里仍能隐隐听到嗡嗡地喊杀声。巨大城墙的城头上，无数的牙签大小的巨弩箭腾空而起，那么远，确仍依稀可见！那些箭，正射向在空中盘旋的一只巨大无比的怪鸟。

        “……他们在这儿？”马背上的小崽抱着监候，从监候肩头露出头来，痴痴看着远方的战场。

        “怪不得……发了信号弹都不来支援我们……”监候面色惨白。

        二人呆立原地，再不思前进救援了。

        剧烈的震荡让格兰特头痛欲裂，迷迷糊糊中，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上下翻滚颠三倒四，头不断地撞在坚硬物上。

        我还没死吗？这是什么地方？空间为什么如此狭小？格兰特恍恍惚惚，本能地用手脚支撑着周围的硬物，手头儿马上传来坚硬而又尖锐的触感，仿佛摸到的是陡峭的山石，不过不管怎样，总算是固定了身体，头不会再撞来撞去。

        “噫……”

        一双眼睛缓缓睁开，眼前马上呈现出绚烂无比的一幕──那是无数白、蓝、红、黄、绿、紫、青等五颜六色的半透明物体，大的有拳头儿大小，小的有葡萄大小，这些半透明物体坚硬无比紧密贴合，形成一道玻璃状的墙壁，正好把格兰特扣在里面。

        “这是，宝石？”格兰特愕然，这些尖锐到要刺透他皮肤的东西，竟是各种颜色的宝石？格兰特又马上注意到，外界的影像从一些透明度高的宝石棱面上折射出来，景色飞快变化，视觉效果完全不似在平地上，倒好像……在飞！？

        倏地，格兰特趴倒在地，他的胸腹被狠狠压在下面的宝石墙上，似乎这个坚固的牢笼正猛地飞向了天空，眼前的一块硕大的宝石折射出来了下面的场景──下面，能看清山郭、森林，还有城池，无数蚂蚁一样的小东西在下面细细碎碎的、成团的移动。

        压力消失，格兰特刚要松一口气，猛然间后背又压向身后的墙，宝石折射出的场景跟随着急剧变大，连下面的人喊马嘶和铜锣巨鼓声都开始变得真切！

        “又飞下来了！杀！”

        “放巨弩！妈的！快放巨弩！”

        “投石车准备！”

        格兰特终于看清了，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战场！自己正极速地自天空坠向地面！坠向战场。

        “我到底在……”

        “哗！！！”

        一声巨大无比的吼声自格兰特头顶传来，极为憨重！振聋发聩！直接打断了格兰特的自言自语，格兰特身体猛然一顿，紧接着透过万花筒一样的宝石墙看到：自己在离地面二三十米的高空猛然滞空停顿，头顶有一大片的墨绿色不明液体如喷泉一样，呈扇面喷射向下面的军兵和炮弩，下面马上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隐隐能看到几台刚才还完好的巨弩和投石车变成焦黑，随风化为飞灰。

        突然，眼前光怪陆离的宝石墙变得阴暗起来，似有极大的东西向自己这边飞来，格兰特无比惊恐地盯着宝石墙折射出来的影像：那是一块投石车投射出来的巨石！足有小桌子大小！带着无比威能飞速临近，近在咫尺！

        “啊啊啊！！”格兰特尖叫起来，紧接着他身形剧烈晃动，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被震了个七晕八素。同时，周围传来了结结实实的撞击声和兽吼声，刚醒来不到两分钟的格兰特脑袋撞在那半透明的彩墙上，再度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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