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在娘家

　　在娘家带孩子，我比较自由，父母知道我晚上要起床给女儿紫馨换尿布，耽搁了睡眠，早上就把饭菜温在锅里，等我睡醒了再吃。白天母亲在地里干活，父亲可以帮忙照看紫馨，我就帮父亲分担一些家务事，做饭啦，喂猪啦，喂鸡......。晚上，父亲、母亲都围着紫馨转，把紫馨逗得小嘴直笑，我们一家其乐融融，非常幸福。只有在娘家，我才能感觉到亲情的温暖，在婆家，只有成涛回来的时候，我才会有家的感觉，成涛没回来，紫馨的爷爷去茶馆喝茶，婆婆去麻将馆打牌，我就一个人在婆家带紫馨，觉得好孤独。

　　在娘家，下午空闲时间，附近的年轻媳妇都会抱着小孩在路边散步，或者相互串门聊天。她们看见紫馨脚上穿的袜子非常漂亮，问我在哪儿买的，我说是怀孕的时候跟成涛厂里的熊嫂学织的。她们也想跟我学织袜子，我给她们说要买短一点的毛衣针，粗一点的毛线分别买几种颜色，这样颜色岔开编织出来的袜子要漂亮些。第二天，她们早早的就把编织袜子的材料带来，在院坝里等着跟我学织袜子。这个小巧的袜子，学会了两天就可以编织一双；如果动作再快一点，一天就可以编织一双。

　　就这样，每天几个年轻媳妇在一起熟悉了，相互间就无话不说。其中有个媳妇就是填房，就是他男人先前那个媳妇生孩子难产死了后再娶的她，她说起她的婆婆好厉害，前一个媳妇怀孕的时候，本来早就检查出胎位不正常，医生也建议早点去医院，男人想提前把媳妇带去医院住院，但是婆婆强力反对，说只不过是生个孩子而已，有那么大惊小怪的吗，她生四、五个孩子都是在家里生的，挨临接近的媳妇都是在家里生的。结果，后来媳妇在家里实在生不下来，接生婆也没办法，才想着去镇医院，因为我们家隔镇医院很远，产妇刚送到医院就没救了，这时男人才开始悲痛的大哭。

　　她说她婆婆现在都让她感到气愤，有一回她弄了两碗回锅肉在桌上，她把孩子带出去玩了，婆婆就私下里把回锅肉端了一碗给早已分家多年的大哥家去。她回去发现不见了一碗肉，问婆婆却说不知道，她说婆婆现在和她一家生活，却总是把好吃的往大哥家里拿，就像家里住了一个贼似的，她根本就没办法。我说:“就是啊，我也体会到婆婆的厉害，特别是在坐月子的时候，我刚出院，伤口还没完全恢复，那么需要她帮忙照看孩子，她却丢给我一个人，我当时心里很难受。咱们当媳妇的只能忍着，不然怎么办。”以前就听过一句俗语：“当年姑娘当年官，当年媳妇受寒酸”，当时不懂得是什么意思，现在终于明白，就是说，做一年姑娘就像做一年官那样幸福，做一年媳妇是很辛苦的，还要受婆婆的欺负。

　　我在娘家住了一个月，成涛来看我和紫馨。成涛说一个月没见女儿，还怪想她的，他说女儿又长大了一点，抱着紫馨又开始逗她，和她哦、哦地说话，同样紫馨也哦、哦地回应，这就是父女俩最初的语言，感觉特别的亲切。

　　成涛说这次厂里全体职工要组织一次春游，允许带家属，想带我和紫馨出去玩，我真是太高兴了，已经很久没出去游玩。可是，母亲不让我和紫馨去，她说孩子才两个月，太小了。在路上还要换尿布，很麻烦，最怕的是把孩子弄病了，这么小的孩子经不住折腾。成涛觉得母亲说的对，就说等孩子再长大一点带我们出去旅游。

　　成涛走了没过几天，婆婆又来了。婆婆也说想来看看紫馨，顺便接回去住一段时间。我不想跟她回去，可是母亲说婆婆好心一片，还是回去吧，如果不习惯，再回娘家来就是。

　　第二天，我就跟婆婆回去了。回婆家的第一天，婆婆去买了一条鱼，午餐还是吃得欢欢喜喜的。然后也许是时间长了没看见紫馨的缘故，饭后又把紫馨抱去附近小灿家玩，小灿的儿子有三岁多，看见紫馨去了很高兴，赶紧围过来要看小妹妹。小灿虽然漂亮，但是由于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皮症，右脚有点跛。听说她嫁过来的第一天还哭了，因为她不喜欢现在这个男人，嫁给这个男人觉得委屈了自己。但是，男人对她很好，在砖厂上班，每个月工资交到她手里。也许是男人的真心感动了她，她就这样安定了下来。她偶尔也怀恋以前的日子，那是我还怀着紫馨在家养胎的时候，我去她那里聊天，她还拿出一本厚厚的影集给我看，年轻时的小灿确实很美丽，看见她与一位军人的合影，就知道她心里或许还装着她的初恋。我也没细问她的过去，她如果想说早就对我说了。小灿待人很随和，我们抱着紫馨走的时候，还叫我们明天又去玩。

　　这次回去，婆婆虽然偶尔会带紫馨出去玩，但是，在生活上除了第一天买了一次鱼，此后，每天不是吃小菜就是吃泡菜，我每天吃这些，奶水变得很清稀，我怕在这样吃下去，孩子就没奶吃了。在婆家待了一星期后，我决定回娘家。

　　回到娘家，我对母亲说：“以前，成涛总是对我说，他们家吃得很好，说每星期都要吃鸡鸭鱼的，但是他们现在吃得并不好啊！”母亲说：“成涛父亲有退休工资呀！”我也不知道他母亲是什么原因，或许是为了节省钱帮助小妹吧！小妹的经济状况不是很好。

　　我说我还要在娘家待一个多月才上班，母亲不嫌弃我吧，母亲只是笑笑说：“你弟弟也不在家，你带着紫馨在这里，我们还热闹着呢！”

　　没想到，第二天下午，弟弟学校的老师就来家里了，说弟弟在学校打架，还打伤了一位同学，叫家长马上去学校一趟，如果不去，就叫弟弟休学回家。弟弟现在的虚荣心越来越强，在学校里，同学们都说他像电影演员刘德华，他还真把自己当明星了，不好好学习，竟然跑去打架，他可不知道，这次打架又打出去三百元，要不是因为母亲的表姐在医院里亲自查明那位同学的伤势并不重，人家还不知会多赖你多少钱。母亲没有把儿子教育好，母亲也因此在以后的岁月里吃了许多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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