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诅咒的尾指（3）

这个前辈已经没用了，可以打包送去垃圾场。

        空野时音在心里下了结论，干脆利落地甩开五条悟自己去接近倒下的女子。

        漂浮在空中的手指一共是13根，全部是人类的尾指，里面包括了男性和女性的，销售小姐姐的情报并没有作假，做出这种事的人确实男女平等对待……这个情报没什么特别大的意义就是了。

        13是不吉利的数字，那尾指代表着什么呢，是‘约定’。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从小时候开始大家就会使用尾指拉钩和他人做约定，许下承诺兑现目标。

        可是，反悔约定，没兑现承诺的事情时有发生。

        对于一部分人来说，拉钩做约定不过是一时玩乐，并没有当真。

        ……就连父母也一样。

        约好了成为年级第一就会回来陪你去游乐园，最后却没有做到，但约定时却能说得义正言辞一派正直。

        而被辜负的人自然会产生怨恨。

        违背诺言的人啊，你应该受到惩罚。

        砍断违背诺言之人的尾指，以此为诅咒，将违背约定的相应惩罚施与对方，是这个咒术的基本。

        而集齐13只手指再进行诅咒，恐怕是想咒杀他们，让他们死于非命。

        ‘约定’的诅咒就是这么强，毕竟如果不足够强烈，人们就会视约定于不顾，合同于废纸，法律于无物，古人早就清楚人类反复无常的天性，在本能中定下足够深的束缚。

        话虽如此，为了一个月度表彰，没必要把人咒杀吧！

        一脚飞踢过去，想把正在施展的术打断，像是踢到了铁板，少女只好先伸手把倒下的女子拖出到安全范围，才回头去看没什么紧张感的白发少年。

        “悟前辈，术师在哪里？”

        空野时音用一种‘这时候你还卖关子我就先揍你’的眼神瞪过去。

        “你手上护着的那个就是。”

        伸出手指点了点，五条悟如是说道。

        倒下的女子看起来柔弱无力，脸色煞白，还失去了一只尾指，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的受害者，然而五条悟的眼睛不可能出错，他所说的一定就是事实，这点她从不怀疑。

        ‘六眼’就是如此强横无道的眼睛，能够把一切事物都看得一清二楚。

        “诅咒别人就算了，为什么要搭上自己？！”

        作为标榜自我至上主义的年轻人，空野时音难以理解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做法，对自己完全没有好处，不过是再一次伤害自己罢了。

        不同于平常的闹腾，五条悟此时显得相当淡然，当见多了这种事之后就会开始习以为常，“就是没办法释然，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理性分析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是知道有错就能够规劝自己的行为，人类有时候就是会明知道玉石俱焚，也要发泄那股要爆发的负面情绪。

        道理她都懂，但理解了就能够轻易能够接受吗？

        “所以悟前辈认为，杰前辈未来会成为诅咒师，也是没办法的事吗？”

        黑发少女脱口而出，她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也烦了一样的错误，任由感情操控自己的行为。

        白发少年眨了眨眼，不置可否。

        “小时音，先把那个处理了再说。”

        他手比向依然漂浮在空中的手指，不过是这么一点时间，它们就聚合成一团变成巨大的咒力团。

        ……

        可恶啊！

        咒力聚集在手中，双马尾少女再一次冲向已经成型的咒力团，绿色的诅咒与蓝色的咒力相碰撞，在昏暗的空间中闪耀着诡异而华丽的光芒。

        白发少年看着这一幕，想给后辈的师父发个邮件，随即想到在帐里面没信号来着。

        交代过来处理后续的辅助监督确认事情的前因后果，少女和少年一起走出百货商场。他们在里面花费的时间并不多，现在也不过是刚到了学生们下课的时间，路上多了不少结伴而行的中学生。

        他们并不知道世界还有另外一层薄膜覆盖着，把残酷的一面遮掩起来，放浪无邪地挥霍青春。

        空野时音看着他们，并没有太多羡慕的情绪，当初如果自己不是那么多管闲事，被师父发现自己的能力，她大概也在过那样的生活，然而她可以自信地告诉任何问自己的人，她从来没后悔过成为咒术师。

        虽说也不是完全没遗憾啦，不过那是另一回事。

        百货中心这件事前因后果比想象的简单多了，有着术师天赋的那位员工原本已经从上司口中得知自己将会获得月度表彰，然而到了表彰当日自己并没有在表彰人员当中，上司给出的理由是某位同事受到上级赏识破例让他插进名单之中，而她就是那个牺牲品。

        这种情况就连还没出社会的人看来都是随处可见的，被更得到上面的人赏识就能够获得更多荣誉，而不被喜欢的话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出色，出头也非常艰难。

        不知道之前是不是有受过类似的委屈，总之在上司对她说‘反正你不需要表彰也没关系吧’那刻开始，这位销售人员就决定去诅咒，不只是上司，不只是获得表彰的人，还包括自己。

        真傻啊……

        铺满了奶油，放上几个大草莓的可丽饼举到自己面前，空野时音这才抬起头，白发少年吃着自己那份，用眼神示意她自己拿好。

        接过可丽饼，低头咬了一口草莓，空野时音坦率地道谢。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空野时音是因为刚才自己说了不合时宜的话，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五条悟则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只知道，沉默有时候真的很让人尴尬。

        “杰的话，会那样选择肯定有原因吧。”

        在双马尾少女以为他们就要这样子沉默着回到学校时，白发少年用十分平常的语气，又十分唐突地开口。

        “……嗯。”

        那个人说过，无论是他还是夏油杰，都没有后悔过。

        【这是回忆的分界线↓】

        “在咒术界看来，夏油先生确实罪大恶极，我也知道他并不能算好人，”身穿西装的棕发略带困扰地挠了挠脸颊，表情上带着些许歉意，“但对于我来说，我受到了他很多的帮助和照顾，没办法认为他是坏人。”

        “大部分人本来就不能单纯以好活着坏来形容，我并没有很在意。”

        黑发少女随口接话，好奇地扫视棕发青年身后站着的几个人，总觉得有几个眼熟的身影，视线晃过嘴角有一道疤痕的黑发高个青年，对方回以她爽朗的笑容。

        “那就好，关于需要拜托给你的事情……”

        “诶~不在意吗？那真可惜，没办法更详细告诉小时音后来的事情了呢。”

        语气轻快地打断对话，双手撑在脸颊两边，容貌过分俊美的白发男人眨眨眼，用怪腔怪调的女高中生语气装可爱，他语调转换得十分自然，显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

        “悟先生，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戴着眼罩装可爱很让人受不了。”

        “总不会比彭格列这种大组织劳师动众跑来拜托一个高中生办事那样来得让人受不了吧？”

        【这是回忆的分界线↑】

        “不过，我可没打算坐视不理任由这个未来发生。”

        向少女抛了个wink，白发少年用空余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看着她从茫然中回过神来。

        “……悟前辈，你这只手，刚才拿过可丽饼的。”

        “啊呀~抱歉，回去洗一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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