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面灵气

雨川式子以前玩了一款叫做「阴阳师」的游戏。

        即使后来这款游戏成了她的外挂，她也没有觉得自己玩了个名叫阴阳师的游戏就真的是个阴阳师了。

        系统里的阴阳术都是自带的，除此之外雨川式子学不会别的任何特殊能力。真正的阴阳师懂得肯定比她多，所以雨川式子完全不敢自称阴阳师，她就是个玩游戏的。

        “不要乱喊，真的，你这样让真正的阴阳师情何以堪。”

        伏黑惠：“……搞不懂。”

        “搞不懂也没关系，这个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并不是正统的阴阳师就对了。”

        伏黑惠的眉头轻轻皱起了，似乎是在思考。

        不过他并没有思考太长时间。五条悟和两面宿傩的战斗很是激烈，学校的天台承受了它作为建筑的一生中不该承受之重，像被炮弹轰炸一般变得破碎不堪。在两个堪称顶级的打架现场自然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深思别的事。他看了一眼雨川式子沾染了血迹的衣服，抱紧了怀中的纸袋子，冲雨川式子说道：“你往后撤一点……躲到我身后。”

        在雨川式子还是伤员的情况下，他理所当然的把自己放在了保护者的地位。

        “啊？哦……”

        不过五条悟并没有让那些飞溅的碎石砸到这边。

        他明显是占了上风的那一方，两面宿傩全程碰不到他，还被他反过来在脸上揍了一拳。

        雨川式子默不作声的观察着。

        日志里对主要人物的描述基本不会出错，但是对方是个怎样的人还是需要她自己去观察。五条悟显然就是最难搞懂的那一类人，脸上一直带着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笑容，但是根本就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更别提这人还故意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连带着神情都看不完全。

        不过伏黑惠明显是全身心都信任着对方的。

        五条悟挡在了他们的前方，那些碎石还悬浮在他的身边。他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差不多了吧？”

        两面宿傩的气息猛地一凝。

        他微微低下了头，身上的咒文开始消退。等到再次抬起头，控制身体的已经是虎杖悠仁了。他说道：“没事了吗？”

        直至如此，五条悟才解除了他身边维持着的术式，声音听起来有些新奇：“真是没想到，你真的能控制啊！”

        虎杖悠仁有些苦恼的拍了拍头回答道：“但是好吵啊，能听见那家伙的声音。”

        “只是这样而已，简直就是奇迹了。”

        五条悟走到了虎杖悠仁面前，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他的动作太过于自然，以至于两指点在虎杖悠仁额头的时候，这个少年完全没有躲开，只是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随后他困倦的闭上了眼睛，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方倒去，被五条悟扶住。

        伏黑惠变得有些紧张起来：“这是做了什么？”

        虽然他和虎杖悠仁认识的时间只有短短几个小时，但是少年已经是他所认定的「值得被拯救的好人」了。按照咒术法则，虎杖悠仁已经是祓除对象，但是他并不希望这个少年就这样死去。

        “让他睡过去啦。”五条悟慢悠悠的解释：“醒来的时候要是没有被宿傩附身，他就有可能是「容器」了。”

        雨川式子终于忍不住出声引起他们的注意：“那个，打扰一下。”

        她从地上站起来，因为先前失血有点多，感觉有点头重脚轻，不过意识还是很清醒的。雨川式子手里握着小纸人，神情认真的看着五条悟：“我的有可以拆分灵魂的式神，说不定可以把两面宿傩的灵魂拆分出来。”

        “这种事也能做到吗？”伏黑惠表情惊讶。

        “还是得先试一试才知道。”雨川式子没有把话说得太满。她看向五条悟怀里的虎杖悠仁：“虽然虎杖能够压制住那个诅咒，但是对于你们来说他完全就是一个□□一样的存在吧，肯定会有人想要杀掉他的。”

        “诶，你知道得很清楚嘛。”五条悟歪了歪头：“要怎么做？”

        他没理由拒绝。虽然虎杖悠仁看起来有成为容器的资质，但是这对于这个少年来说并不是件好事，相反很可能会毁了他的后半生。咒术界高层里迂腐怕死的老头子很多，肯定会有人叫嚣着直接杀了虎杖悠仁的。

        “先让他挪过来躺下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她摊开手，小纸人从手中轻飘飘的飞出，五芒星的阵法一闪而过，从阵法中召唤出的黑发少女式神像猫一样优雅的舒展了一下身体，七个神情各异的面具悬浮在她的身侧。

        “觉醒的时刻到了……晚上好，式子大人。”

        “晚上好呀，面灵气。”雨川式子顺手摸了摸面灵气的头，然后指了指被五条悟放在地上的虎杖悠仁：“拜托你看一看他的情况。”

        “没问题。”

        七个面具遵从面灵气的指示，将虎杖悠仁环绕在内。她伸出手，一丝妖气从指尖散发而出，被牵引着飘向虎杖悠仁的心脏处。

        半晌。

        “这副身体里有两个灵魂，其中一个灵魂被压制住了。”面灵气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需要做什么：“是要我把灵魂拆分开来吗？”

        “是的，”雨川式子点点头，“可以做到吗？”

        “意志没有融合，可以进行拆分。”面灵气回答道：“不过最关键的一步需要等到逢魔时刻才可以进行。”

        “逢魔时刻吗，那还得有一段时间……”伏黑惠看向了五条悟，似乎是在征求意见，但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那就等一会儿咯！”五条悟带着笑意耸耸肩，“都已经这么晚啦，也不差这一会儿。对吧，惠？”

        伏黑惠悄悄松了一口气：“您说的是。”

        “那么！为了打发时间，我们来聊天吧！”五条悟两手一拍，一屁股坐在了伏黑惠身边，还兴高采烈的招呼雨川式子坐过去：“来这边来这边！”

        恍惚间，雨川式子竟然有一种看到了想要交新朋友的女高中生的错觉。

        “来嘛来嘛~”

        连伏黑惠都有些不忍直视起来，但雨川式子还是犹犹豫豫的坐到了五条悟旁边。

        谁知道她刚坐下，五条悟就极近的凑了上来。他好像完全不知道距离感为何物，一只手捏着自己的下巴附身了过来，近到连呼吸都交融在了一起。

        偏偏五条悟还戴着眼罩，不能和对方眼神对视的雨川式子感觉到了一丝无措，视线在他脸上转来转去不知道放在哪里好，只得往后仰了仰头。

        “嗯——你的眼睛，真有意思啊。”五条悟终于开了口，“说起来除了我自己，我还真没有在别人脸上见过这种漂亮的蓝眼睛啊。普通人真的能拥有这种颜色的眼睛吗？”

        雨川式子不确定的回答：“大概、没有吧？”

        “但是你有哦？”五条悟故作疑惑的歪头：“我的眼睛是「六眼」，这种眼睛特殊一点才正常啦。但是你的眼睛就是很普通的眼睛吧？啊当然我还是觉得我的眼睛更好看一点啦，不过作为「普通的眼睛」来说，你的眼睛好看的不正常哦？”

        雨川式子不明所以的眨了下眼睛。

        她看到五条悟轻轻的拉下自己脸上的眼罩。白色的头发失去了眼罩的禁锢乖巧的散落下来，柔顺得不可思议。冲国人都是白毛控，雨川式子也不例外，为此她还专门给自己也弄了一头银白色的头发，然而事实证明还是别人身上的白毛才是最香的。

        不过最吸引她的还是五条悟的那双眼睛。他连睫毛都是漂亮的白色，甚至可能比大多数女孩子还要长。那双眼睛是漂亮到过分的雾蓝色，仿佛被神明轻吻过一般，蕴藏着一整片天空，连带着眼神里的审视也变得无比优雅。

        他说的对。普通人是不可能拥有这么漂亮的蓝眼睛的。再加上长得好看……

        雨川式子这一瞬间仿佛听到了系统的播报声。

        「五条悟对雨川式子使用了［美颜暴击］，效果群拔！」

        他竟然用美色打她？！！

        紧接着雨川式子就听见五条悟冰冷冷地问道：“你是人类吗？”

        雨川式子：“……”

        雨川式子表情木然：“那么请问你有人籍吗？麻烦你也出示一下你的证件，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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