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新婚

春天擦着头发，听见身后房间里哗啦啦的水声，不好意思的走远了一些。

        没一会儿就听见门开了，程川端着盆出来将水倒在院子里。

        “砰”，他把盆放下了。春天想。

        “啪嗒啪嗒”，他过来了。

        春天的心随着脚步声的靠近而剧烈跳动起来。

        “怎么不看我”她听见程川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却固执的低着头，只是擦头发的手慢了下来。

        “你是不是后悔了呀？”程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春天听到这话连忙抬起头来想要说些什么，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觉得唇上一凉，顿时惊的瞪大了眼睛。

        “爹娘呢？”程川看她这样，又在她唇上亲了几下。

        “纳凉去了。”春天这会儿脑子还懵着，听他问话下意识的回道。

        她爹娘吃过晚饭就特别自觉的出门了。

        “纳凉去了呀～”程川一听这话，再看看春天还没回过神来的表情，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就往两人的新房走去。

        “啊！你干什么呀，快把我放下来。～程川，你听到了没有？”春天被程川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怕不小心掉下去，连忙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娘下午在房间跟你说什么了？”

        “哪有什么呀？你问这个干嘛？”

        “没有吗？那你干嘛一直不看我，也不跟我说话？”

        “……”

        “春天你看看我好不好？你再不理我，我就接着亲你了啊。”

        “哎呀，你好烦呀，能不能不要老是说话。”

        “——程川～，我有些怕—”

        “没事啊，不怕。我轻一些好不好？”

        “好不好呀春天”

        “……嗯”

        ————————

        程川醒来时，听见他老丈人跟丈母娘在外面说话，声音压的很低，像是怕打扰到小夫妻俩，便也没着急起来。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紧了紧手臂。这是他的爱人，独属于他的。老天对他终究没有那么吝啬跟残忍。

        他感受着自己平稳的心跳，像是漂泊了许久的心总算有了一个归处。

        小心翼翼地在她胳膊上的红痕处摸了摸，她身上到处都是他的痕迹，美得惊人。

        春天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热的不行，好像还有蚊子在自己胳膊那里叮来叮去。心烦意乱的想要挣脱开去打那恼人的蚊子，双手挥动间却碰触到了灼人的肌肤，这才清醒过来。

        一时之间又慌忙停住动作，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在睡。

        “醒了？会不会觉得难受？”程川看着这样的春天觉得可爱又好笑。好半天才看见埋在胸前的头摇了摇，程川被春天这样一蹭，又差点起了反应。知道不好再睡下去便及时松开了抱着春天的手臂下了床。

        “我先出去打水，你再睡会就起啊。爹跟娘都已经起来了。”知道她害羞，程川说完这句话便出了房间又将门闭上。

        听见程川出去的声音，春天这才躺平将身上的床单拉至头顶。

        羞死了。

        昨晚上那个人真是自己？

        哎，没脸见人了。

        娘还说让自己教程川，到底谁教谁啊？

        等程川洗漱完回了房间，就看见春天直挺挺的“躺尸”模样，连忙将她盖在脸上的床单往下拉了拉，怕人捂出个好歹。

        等看到春天生无可恋的表情，程川没忍住低下头在她额头亲了亲，“怎么了？”

        “娘昨天跟我说，怕你不会，让我教教你～”

        “那今天晚上你再教教我好不好？”

        春天觉得她有些受不住程川这样子跟她说话，声音低沉温柔，感觉跟对着别人说话一点都不一样。想了想，拉住了程川放在身侧的手“我有点怕，我觉得自己变得都不像自己了。”她感觉自己有点矫情，自己平时明明不是这样的啊，难不成睡一晚还有这效果？

        程川却只觉密密麻麻的温柔止不住地从他心里涌出来，这样会对着他撒娇的春天，是不是慢慢的打从心底的开始接受他了？

        他再也克制不住奔涌而来的渴望，急切的吻住她，春天的手也从一开始的推拒变成了攀附在他胸口，纠缠着他衣衫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最后要不是张翠芳在外面叫着两人，小夫妻俩估计能在房间待一早上。

        “你吃吧，不用给我夹了。”春天手伸桌子底下拉了拉程川的衣角。

        “川子，你吃你的，别光顾着她。”张翠芳看着程川老半天也没吃几口，提醒他。

        “哎呀，你别说川子了，结婚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夹一筷子菜。”程文藩就喜欢看程川照顾春天。

        不护食，把春天放在心上。

        “娘，你就煮了两个鸡蛋啊？”春天见桌子上就放着两个鸡蛋，站起来到厨房看了看没见多余的，就问她娘。她爹娘肯定是不会提前吃的。

        张翠芳夹了口菜，回道:“嗯，你跟川子一人一个。”

        程川见此，就说道:“不用了娘，春天吃一个，你跟爹吃一个。”

        “就是，你跟爹分一个，我和程川分一个。”春天肯定不能让程川一个人看着他们吃啊。

        程文藩这会儿也插嘴:“不用不用，别操心我跟你娘，你俩自己吃。”

        “不然咱两人分一个，不然我再去煮两个。”

        “你个败家玩意儿，家里哪有那么多鸡蛋让你祸祸。”

        “娘，你别急，春天也是心疼你跟爹。”

        眼看着几人要为两鸡蛋吵起来，程文藩财大气粗的给这件事收了尾:“这次咱就一人吃半个。她娘，下次煮鸡蛋咱就煮四个，也不差那两个。”

        等吃完饭收拾好，一家人就开始各忙各的。

        春天想把昨晚上脏了的的衣服床单拿出来洗洗，可看着他爹娘跟程川这会儿都在院子里，到底没好意思。

        在屋子里转悠了半天，看见结婚前跟程川一起在县城买的纸笔，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往报社寄的稿子。已经十来天了也没回音，想着应该是没通过，不过这几天又陆陆续续写了一些，下次去县城的话可以再试试。

        张翠芳这会儿在给菜畦子除草，见程川一个人在剁柴火脑袋转了一圈没见着春天，就叫了几句:“你一个人在房间干什么呢？没看见川子在那剁柴火啊，你没事可以过去给他递一递啊。”张翠芳真是愁死自己闺女这不开窍的模样了。

        却没想到春天只是不好意思。一想到昨晚上跟今天早上自己那主动缠着程川的样子，就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娘我有事要做啊。我以前上学的课本你给我放哪了？”到底找了个理由搪塞她娘。

        “你这孩子记性真差，你不是一直自己收着呢么。你在你房间找找，没有的话就在库房。”

        “哦好。”

        程川剁着柴往房门口看了一眼，就见春天拿着一堆东西神色不自然的走出来，先是转过脑袋飞快的往他老丈人跟丈母娘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两人没看她这才下了台阶。程川这才意识到春天手里拿的那一堆是什么，没忍住弯了弯嘴角。

        春天看着床上那堆东西，想着总不能等晚上她爹娘出去了再洗吧，犹豫了半天还是抱起来。出了门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她爹娘，见两人都没往这边看这才放下心。结果刚走下台阶一抬眼就跟程川来了个对视，愣了一下，连忙转过头去，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等将衣服晾晒好了，看着脚下转来转去的鸡，对着张翠芳说道:“娘，家里要不要再多养几只鸡呀，这样鸡蛋也能多收几个。”

        张翠芳想着之前春天上学，她跟孩子爹又忙，家里就没人捉虫子给鸡吃，天天烂菜叶子的也养不好。现在呢，家里人多了，春天跟程川也能帮上忙，再多几只鸡倒也能养活便也同意了。

        “成，那我这几天出去问问有没有能抱窝的。”

        程文藩一听也没啥意见，见春天闲了便让她帮忙倒了碗水喝。他这段时间腿动不了，没事儿就在家里编着箩筐，等过段时间收玉米的时候刚好能用上。

        春天看着她爹喝水，下意识的往程川那边看了看，见他舔了几下嘴唇，正想着要不要也给他倒一碗，就听见她爹一脸疑惑的看着她问:“你脸怎么这么红？”说完又看了看天，对着她娘说道:“这天儿是不是要下雨了呀？闷热闷热的，坐这半天感觉衣服都快湿透了。”

        张翠芳也觉得像，头转了一圈看到程川跟前一大堆的柴火，便冲两人说道:“春天你跟川子把那些剁好的柴火搬到厨房去，省得待会儿下雨。还有绳上的衣服，待会儿也记得晾到房檐下啊。”

        七八月的天，小孩的脸。

        果不其然，没等将柴火都搬完，狂风夹杂着暴雨就突然袭来。春天急忙抓住快落到地上的衣服，看地上的柴所剩不多了，就急忙帮她爹去收拾筐子:“娘你先扶我爹回房，他那腿不能淋雨。剩下的我收拾就行。”

        等两人回房的时候，浑身就已经湿透了。程川拿了块干毛巾先帮春天擦了擦，等差不多了让她去换衣服这才顾得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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