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网 > 天广地阔 > 第五十八章 村妇终有喜 寡妇明事理

第五十八章 村妇终有喜 寡妇明事理


徐天宇得到梅玲的赞扬,也是美在心里,喜在脸上。他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谢谢梅姐的夸奖,我真是倍感荣幸。”他说着,忽然抬头看着梅玲,继续说,“梅姐,这大热的天,你不会是专程来抬举我的吧?”

        梅玲笑笑说:“看你说的,我哪有抬举你了,我说的可是大实话,我是找你有事的。”

        徐天宇赶忙邀请梅玲坐下说话,然后倒杯开水端过去,递给梅玲说:“对不起,光顾说话了,也没给你倒杯水喝。梅姐你说吧,有事尽管吩咐,小弟一定照办。”

        梅玲接过水杯说:“看你客气的,我又不是外人。”她看了徐天宇一眼,接着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还是上午说的赵奶奶治病的事,张院长让我找你再商量商量,不知你是怎么考虑的,我觉得这事不能再拖了,应该尽快拿出治疗方案,并及时向上级汇报。”

        徐天宇平静地说:“你说得有道理,我上午回来以后就考虑了这个事,总觉得不太好办。赵奶奶年事已高,身体又残疾,又是肝硬化中期,我用天眼透视,发现她肝硬化的程度已经到了失代偿期,肝脏已有约百分之五十坏死,腹腔有积液,食管静脉曲张,明显脾肿大,已经不适合进行手术切除治疗,又不能西医治疗,那只能用中药保守治疗,但我还没有把握。因为肝硬化是因组织结构紊乱而致肝功能障碍,目前尚无根治办法,主要在于早期发现和阻止病程进展。”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难道就找不到更好的治疗办法吗?老人家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革命事业,到现在她仍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我可不忍心看着她到了晚年还要受病痛的折磨,这太不公平了。”梅玲说着就哭了起来。

        徐天宇赶忙过来递上纸巾,蹲下来拉住梅玲手说:“梅姐你放心,总会有办法的。我这里有孙老先生留下的中药治疗肝硬化的秘方,理论上讲患者如果长期服用这个药方,能活血化瘀,尿量增加,腹水减少,脾脏缩小,症状减轻,逐步恢复肝功能。这也只是理论上的,没有临床治疗的记录,不知最终效果如何,不妨一试。”

        梅玲听了,伸手捶了徐天宇的肩膀一下说:“你有办法了还卖关子,害我担心,看我出丑。”

        “我哪是卖关子,我是心里没底,没有把握。”徐天宇连忙解释说。

        “没把握也比什么办法都没有强,只要我们尽心尽力了,心中无愧。”梅玲擦着泪说。

        徐天宇站起身,走到就诊桌里面坐下来说:“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

        “还有什么问题?你说,我们共同想办法。”梅玲急忙问道。

        徐天宇说:“老人很精明,她现在好好的,你随便让她吃药肯定不行,你得有个合理的借口,让她心安理得地把药吃了才行。”

        梅玲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说:“有办法了,老人原来经常有胆囊炎的毛病,一吃猪油就犯病,常吃消炎利胆药,这些年我时刻注意着,很少犯病了。能不能让她胆囊炎再犯一次,然后把消炎药换成护肝药给她吃,这样她就不会怀疑了。”

        徐天宇摇摇头说:“恐怕不行,这个药方是膏药,消炎药是胶囊,有明显的区别。”

        梅玲不假思索地说:“那还不好办吗,把膏药装入胶囊里不就得了。”

        徐天宇还是摇摇头说:“不是这么简单的,再让我想想,看可有更好的办法了。”

        梅玲站起来说:“不打扰了,我该回去了,你再好好想想办法,我过两天再来。”

        徐天宇也赶忙站起来说:“梅姐等等,刘大爷的药你给带去吧,用法和张大叔的一样。”

        梅玲点点头,提着药向徐天宇挥挥手,说声“再见”就走出了诊所。

        徐天宇终于可以喘口气了,梅玲在这里,他有很大的压抑感,总觉得有点别扭,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他端起茶杯,猛喝两口水,站起来伸伸懒腰,心情舒缓了许多。

        “我看你的病人都走啦?”陆云龙人在屋外,声音已经传进了室内。

        徐天宇赶忙站起来,去倒杯水递到陆云龙面前说:“老兄辛苦了,喝口水吧。”

        陆云龙接过水,看着徐天宇说:“教学楼工程进展顺利,大公司做事就是不一样,不仅雷厉风行,而且程序严谨,工作效率高,让人放心。”他喝了两口水,又疑惑地说,“养老院的梅玲身材那么健美,她也来找你看病?”

        “不是她看病,是她护理的一位残疾老太太生病,上午我去诊断过了,开了药方,她下午来拿药的。”徐天宇解释说。

        陆云龙怪笑着说:“我看她提着几大包药回去了,我还纳闷哪,她那么好的身体怎么会生病。”他说着,又喝了口水,然后把头凑到徐天宇的耳边小声说,“你不会把她也搞定了吧?”

        “老兄你胡说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徐天宇愤愤地捶了陆云龙一拳说。

        陆云龙哈哈一笑说:“老弟别介意,我开玩笑的。”他说着,又止住笑说,“天宇,我马上要回镇政府去,刚才镇办公室来电话讲晚上召开班子成员会议,要我负责会议记录,明天我再来接你一起去县城,你看怎么样?”

        “好的,你去忙吧,有事电话联系。”徐天宇说着,上前搂住陆云龙的肩膀,两人一起走到大门口,陆云龙上了车,徐天宇大声说,“开慢点,注意安全。”

        陆云龙答应一声说:“知道了。”然后启动车子,慢慢开走了,徐天宇的目光一直跟踪到车子消失在晚霞中。

        回到院子里,徐天宇看到朱立兰正在准备做晚饭,他走进厨房对朱立兰说:“陆云龙回镇上去了,晚饭就不要考虑他了。”他停顿了一会又说,“你先把小姨的饭准备好,然后再做我们俩吃的,炒两个菜,你晚上陪我喝两盅,我有话要给你说。”

        朱立兰愉快地答应着,但她听了徐天宇的话,心里既兴奋又忐忑,一时有些手忙脚乱的。

        “天宇在家吗?”徐天宇正蹲下帮朱立兰摘菜,忽听院内飘来温柔的女中音。

        徐天宇站起来,转身看见是村妇张曼丽,她穿着超薄长裙,肩披淡紫色纱巾,长发像瀑布泄在脑后,这简直像仙女下凡一般,飘然而至。她的眼睛含笑,水遮雾绕,媚意荡漾,嘴角微翘,红唇微张,这是一个从骨子里都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徐天宇虽然想用猛药治顽疾,但终究未能根除,她仍在卖弄风情,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徐天宇越看越惊讶,但他惊讶之余,又感慨道:这个女人真是不寻常啊!

        “哎哟,天宇,看见我发什么呆呀?”张曼丽看见徐天宇手里拿着菜站在厨房门口,只是愣愣地看着她不说话,她就主动搭讪说,“现在有时间吗?我想找你看看病。”

        “噢,是表姑呀,想看病那你就到诊所等我一会吧。”徐天宇这才回过神来说。

        一个“等”字让张曼丽心里一颤,她快步走进了诊所,焦急地等待着。

        徐天宇放下手中的菜,洗洗手随后跟进诊所,给张曼丽倒杯水递过去说:“表姑你请坐,说说吧,什么情况,又有哪里不舒服了?”

        张曼丽接过茶杯,慢慢坐下来说:“天宇,你这些日子都跑哪去了,我来找你几趟你都不在,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晚上做梦都在找你。”

        徐天宇愧疚地说:“对不起,我外出学习去了。你有什么急事尽管说,我马上就去办。”

        张曼丽看了徐天宇一眼,然后低下头,羞涩地说:“我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我的例假都一个多月没来了,我怕又有什么毛病,所以一直担心,急着想让你再诊治一下。”

        徐天宇微笑着说:“看你这气色,应该没有大毛病,那我先给你把把脉再说吧。”

        张曼丽点点头,伸出左手,她因为担心害怕,已经很长时间没让王志平碰过自己身子了。

        徐天宇把着脉,又看着张曼丽说:“你可记得你最后一次来例假是什么时候了?”

        “记得,是八月三十号,因为那天王志平要去县城,就我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想动就早早上床睡觉了,结果刚睡下例假就来了,好在我有准备。我原来每月都是很正常的,一般阴历二十五号前后来的,不知怎么了,这都快两个月了也不见来,你说我能不担心害怕吗?”张曼丽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

        徐天宇却哈哈大笑着,他停止把脉说:“哈哈,恭喜你,你有喜了,你怀孕了。”

        张曼丽象坐到弹簧上被猛然弹起一样,十分惊讶地说:“什么,有喜,怀孕,别逗了。”

        徐天宇赶忙站起来,双手扶住张曼丽的肩头说:“表姑你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

        张曼丽坐下来,两眼直直地看着徐天宇,期待着确切的答案。

        徐天宇也坐下,一本正经地说:“表姑,看你激动的,这事我能乱说嘛,你真的怀孕了。”

        张曼丽楞楞地坐着,忽然又趴在桌上大哭起来。她太惊喜了,这对于她来说,可是天大的喜讯,她为了能有孩子,可算是千方百计了,甚至想到了“借种”,如今她日思夜想的自己亲生的孩子终于要来了,她却一下子不知所措了,只知道哭了。

        徐天宇走过来,拍着她的肩膀说:“表姑,别哭了,哭泣会伤身子的,对胎儿生长发育不好,千万不能大喜大悲,从今以后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保持健康的心态。好了,别再哭了。”

        张曼丽慢慢停止哭泣,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徐天宇,她突然又双手抓住徐天宇的手,双膝跪地说:“天宇,徐医生,我谢谢你,你救了我,救了志平,救了我们的家,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你的大恩大德,我张曼丽永世不忘,你以后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徐天宇赶忙扶起张曼丽说:“这都是举手之劳,表姑何必这样,真是折煞天宇了。”

        张曼丽慢慢坐起,稍稍平静下来。

        徐天宇给她重新换了杯热水递给她说:“表姑,以后再也不要这样激动了,一定要用平常心来对待自己这次怀孕。怀孕期间,还有好多事项需要注意,才能保证胎儿平安出生。”

        张曼丽抹了一把眼泪说:“我就是太高兴了,一下子没有控制住自己,让你见笑了。你说吧,看看我今后还要注意哪些?我保证做到。”

        徐天宇递给张曼丽两张纸巾说:“十月怀胎一共是280天,在怀孕初期的时候,避免干一些重体力活,尽量多地休息,怀孕的前三个月是属于比较危险的时期,胎儿发育还是不稳定的。怀孕前三个月和怀孕最后三个月是禁止性生活的,其他月份也不要有过多的性生活。怀孕前三个月还需要口服叶酸,来预防胎儿畸形的情况发生,村里计生专干那里就有免费的叶酸。平时一定要多注意休息,避免熬夜,多吃新鲜的水果蔬菜,避免大鱼大肉,胎儿的生长发育是需要营养的,但不能营养过剩。每月要做一次产检,怀孕七个月后要每月产检两次。”

        张曼丽边听边点头接受,但她仍担心地说:“像我这样的大龄怀孕,将来可会难产的?”

        徐天宇笑笑说:“你多虑了,你现在才三十岁,还算最佳生育年龄,生殖细胞和身体素质,生育能力和子宫收缩力都处于最佳状态,早产和难产的机率很小。你的预产期我已经计算过了,在明年的六月十五号前后。从现在开始,你有什么不适的,就随时来找我,或者我到你家里去,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张曼丽高兴地说:“那太好了,我什么都不用担心了。不过,到时候一定由你给我接生,我听说你接生不但不痛,还能生大胖小子。”

        徐天宇哈哈一笑说:“传得这么邪乎,无痛分娩是真的,生男生女可不是由接生婆决定的,是由受精卵决定的,在卵子与精子结合的那一刻就确定了,怀孕后谁也无法改变胎儿性别的。”

        张曼丽娇羞地说:“我不管生男生女,男孩女孩我都喜欢,我就要你给我接生,反正我的身子你都看过了,我也没有怕羞的,到时候预产期到了,我就赖在你家里不走了。”

        徐天宇无奈地说:“好,好,好,到时候我给你接生,总行了吧。”

        张曼丽高兴地站起来说:“这还差不多,那就这么说定了,不打扰了,天宇你该吃晚饭了,我走了。”她说着,转身走出了诊所。

        徐天宇也赶忙起身说:“表姑你慢走,注意安全,天宇不送了。”

        张曼丽出了徐天宇的家门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但她却精神抖擞,步履坚定,趾高气扬,见人就打招呼地向自己家走去。从这一刻起,她扬眉吐气了,她终于可以抬头走路,正眼看人了,多年的阴霾,都因自己怀孕而冲散了。

        徐天宇来到餐厅,看到满桌饭菜,朱立兰已经做好了晚饭,就等自己过来吃了。他从橱柜下面拿出中午喝剩的半瓶白酒,又取出两个酒杯,分别倒满酒,然后坐下来等朱立兰一起吃饭。

        朱立兰安顿好朱立华母子,走进餐厅,看见徐天宇单手托腮在沉思,不觉轻声说:“天宇,你还不吃饭,还等什么,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在等你呀,小姨那边都安排好了吗?”徐天宇看着朱立兰,微笑着说。

        朱立兰今晚穿着简单,上身穿的是旧的白色圆领衫,领口开得很大,很宽松,里面明显未穿文胸,露出很深的。下身穿的是棉绸系带灰色休闲裤,脚穿塑胶凉拖鞋。当她听到徐天宇说要等她时,她心里一热,连忙说:“我又不是客人,等我干嘛,你先吃就是了。立华已经吃过了,她正在给宝宝喂奶。”

        “那你就坐下我们一起吃吧,你陪我喝两杯。”徐天宇拿起筷子,招呼朱立兰坐下。

        朱立兰也不再推辞,坐在了徐天宇的对面,拿起筷子说:“我又不能喝白酒,陪不了你的,还是你自己喝吧,我给你搞好服务。”今晚朱立兰准备的菜并不多,也就一荤三素,四菜一汤,她考虑就两人吃饭,应该够吃的,尽量不浪费。

        “那就换红酒,怎么样?”徐天宇征询着说,他看着朱立兰,感觉她与张曼丽比,真是简单朴素多了,应该提高一下档次,有必要给她定做两套职业护士服了。

        “不用,不用换酒,我又喝不多,再开酒会浪费的。”朱立兰连连摆手说。

        朱立兰和徐天宇的这种距离感,就像一时难以逾越的鸿沟,实际上这是一种心理障碍,是两人不同的思维定式造成的隔阂。虽然徐天宇明里暗里都做过阐述,但对朱立兰来说,她认为徐天宇不愿接受她献身的付出,就是没有真正把她当成一家人,只是可怜和同情她们母女仨人,她们从骨子里是不愿接受这种怜悯的,她们要的是永远爱她们保护她们,和她们融化在一起的男人,显然,徐天宇目前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朱立兰的这个思维定式,徐天宇是能体会得到的,只是他还没有找到两种思维定式的结合点罢了。

        徐天宇点点头说:“好,不换酒我们就喝白酒。”他说着,端起了酒杯,继续说,“立兰婶,你能来帮忙,我心里很踏实,只要家里有你,我走到哪都放心,你是我真正的好帮手,我敬你一杯酒,表达一下我对你的谢意。”他说完就和朱立兰碰了杯,然后一饮而尽。

        朱立兰也喝了一口,差点被呛着,连忙放下酒杯,咳嗽了两声,含着泪花说:“哎哟,这是什么酒,这么厉害,还一股中药味。”

        徐天宇笑着说:“这可是最好的白酒,你喝慢点就没事了。”

        “我还是不适应喝好酒,还是你喝吧,我少喝一点陪你就行了。”朱立兰看着徐天宇说,“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我想听听。”

        “是的,我是想和你说说心里话的。首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这次到省里市里,已经把瑞福村修路的项目谈成了,下个月就可能要动工兴建了。”徐天宇一边给自己酒杯里倒满酒,一边眉飞色舞地说。

        朱立兰也高兴地说:“那可是大好事,不过太辛苦你了,我为全村人高兴。”

        徐天宇苦笑着说:“也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反正是尽力而为吧。”

        朱立兰点点头说:“辛苦是肯定的,要是能轻而易举地干好,那路早就修好了,还要等到今天。你这一去就是十多天,说不辛苦谁信呢。你现在回家了,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吧,我可是想着天天能看见你,心里才踏实。”

        徐天宇喝了一口酒说:“立兰婶,我还想说说我们俩怎么相处的事。自从我们认识以来,我觉得我们是真心相处的,我也是真心帮助你们娘仨的,我也知道你们这么多年被人欺负,被人看不起,有一定的自卑心理,不愿接受别人的施舍,但是我可不是可怜你同情你,才去帮你的,我是出于‘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的理念来和你们相处的,我虽然也不是有钱人,刚到村里时,我身上也就几百块钱,可我年轻有文化有技术能赚钱,比你们强,所以才向你伸出援手,实际上也就是拉你一把,解决你家暂时的困难,等将来春花和书琪都大学毕业有工作了,或许你们比我过得还要好呢。”

        徐天宇说着,又自个儿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接着说:“其实,我也知道你们娘仨想报恩的良苦用心,可你想过没有,我怎么能趁人之危呢,我根本就不是爱占人便宜的人,我的付出,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人回报什么,好像我不接受你们的献身,就是看不起你们或是别的什么想法,这都是万万要不得的。实际上,我一人在外,想干点事也不容易,我在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你能主动帮我一把,这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大家都能互相帮助,和谐相处,这就是我所追求的生活目标。我希望你不要太客气,不要有顾虑,也不要受拘束,更不要和我保持距离,你是我婶子,春花和书琪是我妹妹,我们就是一家人,这难道不好吗,非要有那种关系才算亲近吗?”

        朱立兰听着听着就哭了,她看着徐天宇,端起酒杯一口喝干,放下酒杯哽咽地说:“我知道你为我们好,也不图回报,可我和春花书琪都是有良心的人,我们也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现在你是单身,我们娘仨也都是单身,我们自愿献身于你,你为什么就不愿接受呢?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当以命相还,这是天经地义的,你不接受,我们将无颜面对你,总觉得对不起你,欠你的,所以总是和你有距离感,也许你无所谓,可我们在父老乡亲面前还怎么做人,我们心里苦啊!嘤嘤……”朱立兰说着说着,趴在餐桌上埋头大哭起来。

        记得叔本华在《人生的智慧》中有过这样的阐述:每一种动物,尤其是人,为了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和发展,都需要在其意志和理智之间达到某种一致和平衡。通过自然形成的这种均衡越是真实、准确,他的一生也就过得越发轻松、安全、舒适、愉悦。

        意志的内在动力越是强烈、凶猛、热情,与之相应的理智就必须越加完善、明确。这样,强烈的愿望、炽热的激情、激烈的情感才不会使人误入歧途,或者驱使他做出一些欠缺考虑、铸成错误甚至毁灭自己的事情。而当一个非常强烈的意志结合了一个非常薄弱的理智时,这种情况就会不可避免地发生。

        相比之下,一个迟钝麻木即意志软弱无力的人,只需少量的理智就可以了;而一个温和有度的人则只需配以中等、适度的理智。一般来说,意志和理智之间任何的比例失调——亦即对上述正常比例的任何偏差,都会导致人的不幸。不论是意志多于理智,还是理智胜于意志,结果都一样。当理智的发展达到了一种非正常的强度、形成与意志完全不成比例的绝对优势时,虽然这是构成真正天才的一个本质条件,但实际上对于生活的需要和目标却是完全不必要的,甚至是有害的。

        很显然,朱立兰的理智和意志与徐天宇是无可比拟的,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小巫见大巫。徐天宇是以劳苦大众的利益为本,以自己精湛的医术为基础,以人杰地灵的瑞福村为基地,以各界朋友的大力支持为引擎,干一番顶天立地的大事业,而绝非专注于儿女情长,他的愿望应该说是高大上的。而朱立兰呢,她是以摆脱困境为前提,去追求有人疼有人爱、平安幸福的生活,以达到精神上和肉体上的满足,她的愿望是人之常情的。但是,徐天宇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仍然以平常心和朱立兰她们和谐共处,互帮互助,所以才导致朱立兰的想入非非,因为她的思绪还禁锢在世俗的圈子里,想跳出来,她却没有那个意志。

        对于徐天宇来说,朱立兰的愿望他无法帮忙达成,他是很痛苦的;而他的愿望朱立兰也无法帮忙实现,他又是很无奈的,这样两个人就算在一起,也不会觉得快乐。今晚,徐天宇本想对朱立兰推心置腹地讲讲心里话,摆正两人或者四人的关系,可朱立兰的哭泣又让他感到心中一阵迷茫。

        虽然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但作为有超能力的徐天宇是能感应到朱立兰的心痛的。朱立兰遇到了自己真心喜欢的男人就在眼前,却得不到他,她只能用语言和行动进行无底线的追求,每每都是以卵击石,结果粉身碎骨的都是她自己,一次次地失败,既让她失望,也让她感到绝望,她能不痛哭流涕嘛。

        过了好一会,徐天宇起身走到立兰身边,拍着朱立兰的后背,轻声说:“婶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不会讲话,让你伤心了。”

        朱立兰止住哭泣声,慢慢平静下来,她抬起头说:“天宇,你去坐吧,我没事的。”

        徐天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拿起酒瓶给朱立兰倒了半杯酒说:“立兰婶,我知道你这十几年过得很苦,渴望有个疼你爱你的男人陪着你呵护你,过平淡的日子。我的所作所为,可能是让你产生了错觉,造成了误会。在我心里,你是个好女人,坚强的女人,我在瑞福村要做点事,就需要你这样的女人帮忙,所以,我对你好,帮助你,都是有目的的。一是我的本性就乐善好施,看到有难处的人,我就想伸出援手;二是通过对你资助来改善你家庭经济条件,提升你对追求美好生活的信心;三是你的个人素质很高,人品好,是做我助手的不二人选。基于这三点,我帮你应该是我正确的选择,事实也是如此,我不后悔,还会继续帮下去的。”

        朱立兰听着,猛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我知道,你帮我是有目的的,但我喜欢你也是真心的,难道你对我,对春花和书琪就只有同情,没有爱情吗?就算我年纪大进不了你的法眼,春花和书琪总还是可以的吧,她们年轻漂亮不说,她俩还都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她们可是把你当成她们唯一的男人的。”

        徐天宇一听就乐了,笑着说:“婶子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什么唯一的男人,春花才上高中,书琪更小,她们不懂爱情,难道你也糊涂了。爱情是要讲究缘分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不否认有一见钟情的,但是,我认为一时的喜欢那不叫爱情,真正的爱情是能经受住各种考验之后,两人仍然能心心相印的,那才算是永远的爱情,不管两人是否结婚,真爱都是永远存在的。”

        朱立兰楞楞地看着徐天宇说:“我喜欢你,我爱你,但我从不敢奢望一个永远,只求一次倾心相遇;我也从不敢相爱到地久天长,只求这一生中有过那么一段轰轰烈烈的爱,可惜,你不能成全我,你知道我有多么恨你吗?”

        徐天宇也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朱立兰的愿望是如此简单,简单到只想做一次真女人,这有错吗?当然没有,每一个健全的人都会有七情六欲,朱立兰作为普通人,追求简单世俗的快乐,无可厚非。只是,她选错了对象,徐天宇作为理智高意志坚的半仙之人,断不会落入俗套的。于是他端起酒杯说:“立兰婶,你恨我是对的,是应该的,因为我没有让你达成愿望,而是让你失望了。”

        朱立兰也端起酒杯说:“我虽然恨你,但我不后悔认识你,我也想通了,命运给予我的并不是失望之酒,而是机会之杯。说不定我放弃对你的爱,或许能获得你给予的财富。来,我敬你一杯。”她说着,先干为敬了。

        徐天宇从朱立兰的这些话里明显地感觉到她变了,也许她真的想通了,也许她是在赌气,不管怎样,对徐天宇来说都是好兆头。于是,他喝干杯中酒之后立即趁热打铁地说:“婶子你很有文采,说得很有哲理,我完全赞同。我们虽然是偶然相遇,但一路走来也很不容易,现在像一家人一样,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其实,爱情也是这样,有的人你再喜欢也不是你的,再留恋也得放弃,这是一种胸怀,这个世界不只有眼前的柴米油盐,还有即将到来的财富等着你去取,还有远方的人儿在呼唤着你,我们一定要迈开大步向前进。”

        朱立兰禁不住笑了,她觉得这个想头很奇特。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羞涩的缘故,或许两者都有,她的脸发红了,满面笑容像开了花,黑亮的大眼睛呈现出一团温柔的火焰。她抚掌大笑说:“呵呵,还是你有文采,像诗朗诵一样,寓意蛮深的,还远方的人儿,别做梦了,眼前的都没得到,远方的就更不用想了,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徐天宇赶忙倒酒,两人又情不自禁地互敬干杯了,就这样,两人在说笑中,把半瓶酒都喝完了。

        虽然朱立兰开始有些拘束喝得少点,但她后期情绪激动了又喝得多点,平均起来两人都喝了二两多酒,毕竟是高度白酒,对徐天宇没有什么,而朱立兰却感觉醉意朦胧了。

        徐天宇起身,宣布晚餐结束,然后给朱立兰倒了一杯开水,自己收拾碗筷去厨房刷洗去了。当他洗刷完毕,回到餐厅时,朱立兰趴在餐桌上已经睡着了。徐天宇只好抱起朱立兰到他的卧室去休息,不能让酒气影响宝宝,他自己也洗澡后就在诊所的病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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